何迎春當然不會去嫉忌沈如慧,一個生不出孩子,失去最大酬碼的女人,再受寵能掀得起什麼風浪來了。
瞭解沈如慧情況的何迎春對沈如慧戒心不大,她現在最嫉忌羨慕恨的是眼前高高在上坐著的這位。
正堂上坐著這個頭戴鳳冠,身穿龍袍,手握重權的女人才是何迎春的敵人。
何迎春偷瞄了一眼葉婉歌,何迎春覺得自已不比葉婉歌差,樣貌、身材、氣質,都覺得不輸眼前這個皇后,差的只是家事而已。
何迎春心大,也不甘於現在貴妃的位置,她心裡想的也是皇后的位子,跟沈如慧一樣不甘居於人後。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事兵,等同此理後宮的這些個嬪妃又有誰不想當皇后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誰又不願意了。
人人爭著搶著想登上這高位,位子只有一個,可想的人衆多,誰能得到只能是憑自已的本事,而何迎春覺得她有這樣的本事,可以一步登天。
何迎春那小眼睛一瞇,盡顯狡詐的樣子,她輕輕的說道,“慧貴妃,也是一個有福之人,能得皇上如此的寵愛,這是幾百年修來的福氣。”
何迎春一味的說皇上有多寵慧貴妃,讓周玉嬌和蔣麗翠聽著眼讒的都要滴血了,想著沈如慧那病懨懨的身子,連侍寢都不行了,皇上還留戀什麼,男人喜歡女人說白了不就是喜歡女人的身子,能讓他發瀉獸慾嗎?
如果一個女人連和男人睡覺的功能都沒有了,這個男人還寵著她,那也真是一件奇事。
葉婉歌看著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議論著沈如慧,她張嘴道,“好了!別在這議論慧貴妃了,慧貴妃玉體欠安,皇上戀著夫妻之情去照顧,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懷了身孕,也不能再伺侯皇上了,就勞煩幾個妹妹伺侯好皇上,希望你們也早日爲皇家添丁。”
葉婉歌看著幾個人說道,何迎春聽了緊緊的拽著手裡的素帕,那張臉上帶著笑容,可要撕開那張假面,那可是活脫脫一張惡毒的嘴臉,猙獰的能吃人。
費盡心機才剷除了懷孕的樑鳳儀,沒想到皇后又懷上了龍嗣,這讓何迎春想自已頭一個懷上身孕的計劃泡湯了,何迎春當然恨葉婉歌奪得了替皇上誕下長子的先機。
葉婉歌嘴裡的好意,幾個人都出聲感謝著,嘴上說的都好聽,但心裡卻是各懷鬼胎。
對皇后之位人人都覬覦之心,都想算計別人自已一步登天,可能進的了宮又能生存下去,又有幾個人是傻子了。
一個一個都自視比別人聰明,比別人有能力,都覺得自已是皇后的不二人選,所以表面上大家都和氣成一團,暗地裡都在較著勁。
周玉嬌看著葉婉歌笑問道,“皇后娘娘,你服了慧貴妃的方子懷了龍嗣,我服了這怎麼就不見效果了?”
聽到周玉嬌的詢問,葉婉歌勾脣笑了笑,“玉妃你莫著急,興許是皇上留在我這裡的日子比你多,所以比你先懷上了。”
聽到葉婉歌的話周玉嬌臉上的神情變得失落起來,皇上一個月有半個月在皇后這兒,到周玉嬌那的日子一個月不過兩三次,這等同於葉婉歌受孕的機率比周玉嬌多出好幾倍,周玉嬌怎麼能不失落了。
葉婉歌話一出口,那雙黑眸就偷偷的一一掃過眼前的幾個人,一個一個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失落,還有一絲嫉忌。
一個一個的都對皇后一個月可以霸佔皇上半個月,心裡都是很不滿意的,但是不滿意有什麼用,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誰也改不了。
這樣不公平的規矩讓幾個人都知道,想要與皇上夜夜行魚水之歡,那就得登上皇后之位。
嫉忌、不滿、仇恨,葉婉歌從這眼前的幾個人臉上都看到了,她勾了勾脣冷笑,“妹妹們,不必羨慕我,雖然老祖宗定下
的規矩是一個月裡,皇上要在我這兒待上半個月,但沒有哪一次皇上是按老祖宗的規矩來的,都是隨皇上自個兒願意,皇上願意哪兒呆著就呆在哪兒,所以妹妹們想要皇上留宿,就得多多討皇上的歡心。”
葉婉歌的話落,讓剛剛還嫉慕嫉忌恨的幾個人,臉色又變了,又覺得葉婉歌此時說的有道理,老祖定下來的規矩,她們不敢違抗,但皇上敢啊!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世上恐怕只要皇上想,就沒有不敢的事情,只要他願意想留在誰那就留在誰那,哪還用管輪到誰侍寢的日子,昨日輪到玉妃,皇上不照樣留在了慧貴妃那兒嗎?
衆人心裡又吹過一陣邪風,那嫉忌葉婉歌的心被吹倒在了一邊,又想著得使手段討皇上歡心,只要皇上一個高興,什麼事情都好說。
幾個人的心思百轉千回,現在都落在瞭如何抓住南宮敖心思上面。
涼涼的看了幾個人一眼,看著這幾個人女人那恨不得夜夜跟皇上顛鸞倒鳳的樣子,葉婉歌那雙黑眸裡盡顯鄙視之色。
幾個人散去,葉婉歌伸手放在燒的正旺的爐火邊烤著,輕聲的問站在一邊侯著的小尺子,“葉丞相那兒可有消息?”
小尺子聽了搖了搖頭,葉婉歌心裡開始著急了起來,她讓小尺子把消息送到了丞相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回信,葉婉歌不知道是不是父親到現在都沒有收到消息,還是別有他因。
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皇上的用意,爲何要對她講要派葉昌宇和沈良去監督稅賦的事情,又爲什麼以鵝城爲分界點。
葉婉歌臉上盡顯不安之色,小尺子瞥道那不安的神色後說道,“要不要奴才親自跑一趟?”
葉婉歌聽了連斟酌一下都沒有,直接回道,“不妥。”
小尺子聽了剛剛還高漲的情緒也泄了氣,丞相府沒有任何消息,丞相府又在宮外,不比在這宮裡想打探一下消息,腳一擡一溜煙的功夫就到,這個要出宮門不但很繁瑣,就算拿了銀子打點也未必能出得去,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辦法,只得一臉憂心的乾巴巴等著。
“這會過了下朝的時辰了吧?”葉婉歌輕聲的問道。
“是。”小尺子伸著頭,擡起腳後跟往屋外張望了一下。
一聽下朝時間已過,葉婉歌也收起了要去皇上,上朝的太和殿去等葉昌宇的想法。
永壽宮。
沈如慧坐在鏡前,兩個奴婢正在替她梳洗,她昨日染了風寒,還發了熱,喝了藥又安心的休息了一夜,這會好多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雖然生了場病,身體弱了一點,好在這些日子以來心裡的不安消失了。
南宮敖也放下了對她的偏見,整整的守了她一夜,這讓她喜從心來。
這些日子她費盡了心思想跟南宮敖冰釋前嫌,但都被他拒於千里之外了,她傷心了這麼久,都心灰意冷了。
昨日在安福宮外的寒風裡,他那樣對她,真讓她起了尋死的心了。
太醫給她瞧病,她非常牴觸,把秋香給她煎的藥也打翻了。
要是失去了皇上,她覺得生不如死,愛了這麼些年,那情種早就在心上根深蒂固了,發了芽正枝繁葉茂的長著了,她怎麼能撥除掉。
撥除不掉,除非她死,死了也就不會傷,不會痛,更不會因他而痛不欲生了。
她才狠下心來跟命運賭了一把,如若他真的狠下心來不管她,那麼她便真的就這樣帶著對他的恨去了,如若他還念著這些年的情,那她便如春風吹過枯草般活過來了。
她這一把賭贏了,他不但來了,還心疼的哄著她,這些年的情義還在,只是有太多的人阻隔在他和她之間,讓他再也無法像當初那樣對她從一而終了。
沈如慧算是明白了,不是南宮敖變了,是身邊的人和事變了,從前只有她和他兩個人,而現在身邊有皇后,嬪妃一羣人,而這一羣人都在跟她爭奪這個男人。
沈如慧把和南宮敖之間發生的不愉快,都歸結於是因爲這一羣人的身上,認爲正是這一羣人打亂了他們的生活,攪和的他們不得安寧。
當初讓南宮敖娶曹嫣,納葉婉歌,不過是爲了助南宮敖一臂之力,好讓他順利的登上皇位,而現在大功告成,這些人也可以消失了。
心裡起了殺意,雖不能光明正大的來,但可以借刀殺人,就像樑妃一樣,她只不過點撥了何迎春幾句,何迎春立刻就動了手,把樑鳳儀給殺了。
樑鳳儀死於何迎春之手,所以她纔敢在南宮敖面前,坦然自若的讓他放心去查。
南宮敖當晚就查了樑鳳儀的事情,這個事情她是知道的,聽說樑鳳儀身上有男人的****和交歡時留下的青紫瘀痕,南宮敖當時就怒了,狠狠的賞了樑鳳儀那個賤人幾巴掌,聽說當時南宮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泛著,綠油油的要吃人的光。
當時她聽了,都不得不讚嘆,何迎春做的很秒,手段兇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