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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道不同

臨潁,魏軍邸閣所在,亦夏侯尚後軍所在。

約四更前,夏侯尚出征之際在此檢閱儲糧,曹休一同視察。

戰(zhàn)前最怕的是田信攻破這裡,如獲取陳縣邸閣那樣獲取臨潁儲糧。

曹休見儲糧無誤,是真的鬆了一口氣,這是救命的糧食,也是要命的糧食。

決戰(zhàn)在即,臨潁邸閣所儲之糧若是落入漢軍手中,勢必影響深遠。

這裡足有四十餘萬石軍糧,夠十萬大軍吃足足兩個月。

漢軍糧食供應十分緊張,天氣入冬以來,漢軍只能靠人力、畜力運輸糧食。

雖能供應自身用度,可聚集在宛口、郾縣周圍的百姓也需要糧食。

整個前線及運輸渠道的人力、畜力都需要吃糧食,大約有七十萬人在吃糧食,還有牛馬等胃口極大的牲畜。

粗略折算,漢軍補給壓力在八十萬人左右,每日糧食用度在一萬兩千石以上。

不論漢軍前線糧倉邸閣設立在宛城還是方城……差別不大,都可以視爲從襄陽起運。

糧食過襄陽向北,現(xiàn)在只能陸運,靠人力車馬運輸。

自劉備大營至襄陽,路程五百餘里,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負擔。

魏軍當年從劉備大營的位置向襄陽打,還有更早時期也是從差不多的位置向宛城的張繡進攻,就這條補給線讓魏軍吃了太多苦頭。

以至於赤壁之戰(zhàn)以後,到襄樊戰(zhàn)役期間,魏軍沒有再次發(fā)動對劉備的大規(guī)模軍事打擊。

原因就是糧道幸苦,五百里路產(chǎn)生的人力徭役、糧食消耗,糧食減產(chǎn)等等方面的負面影響太過深遠。

從綜合國力休養(yǎng)、發(fā)展來看,遠征荊南就算小勝一陣,也是虧損的。所以魏軍沒有再發(fā)動戰(zhàn)爭,直到襄樊戰(zhàn)役期間無法再剋制,曹仁才發(fā)動了這場戰(zhàn)爭。

結(jié)果呢,有漢水水運的荊州軍更迅捷,在曹仁徵南軍團沒有組合形成集羣戰(zhàn)鬥力前,迅猛出擊一拳打在曹仁鼻樑骨,緊隨其後的第二拳就把曹仁打趴下。

漢軍有長江、漢水水運,後方糧食儲存在江陵、襄陽並無太多差別。

而現(xiàn)在,臨潁這裡所儲的四十餘萬石軍糧,對漢軍來說是救命的糧食。

得到這批糧食,漢軍可以從容浪戰(zhàn)兩個月。

兩月時間,漢軍極有可能攻下伊闕,或攻破滎陽取得滎陽邸閣中的糧食。

再給漢軍兩月時間,真的不敢想象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例如陳縣邸閣丟失的糧食,讓田信、馬超可以大跨步橫穿豫州,殺到徐州邊上。

也幸虧兗豫士民紛紛遷移,幫大魏消耗漢軍糧食,將陳縣邸閣中的糧食迅速消耗一空。

陳縣的糧食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可臨潁的糧食決不能再落入漢軍手裡。

以漢軍的驕橫,如果得到充足糧食,極有可能在許都一帶紮根,執(zhí)行軍屯。

到那時候,魏軍無法驅(qū)逐,等漢軍生聚兩年,再一次發(fā)動進攻的時候,將直接從許都獲取補給,依靠繁複、縱橫的中原水系運糧,當年曹操怎麼東征西討的,那現(xiàn)在漢軍就能依樣畫葫蘆。

如果能卡住漢軍的運糧渠道,或者燒掉宛城或方城的儲糧,那麼漢軍將無力進攻,唯一能做的就是護著百姓要南陽退軍。

斷、燒漢軍的糧食很困難,可燒自己的糧食,就沒那麼難。

曹休不是很情願,亂世之中的人,誰都不想浪費糧食。

可決戰(zhàn)失利的話,燒掉糧食,己方還有掙扎、反抗的機會;若糧食落入漢軍手裡,那……就不用打了。

擊潰蘇則兗州軍團戰(zhàn)意的是田信、北府兵的強橫戰(zhàn)鬥力;擊潰兗豫青徐士族心態(tài),使之絕望的是田信手裡握著的陳縣糧食。

丟了陳縣糧食,兗州士族走投無路選擇擁立劉協(xié)復辟稱帝,迅速得到周圍郡縣的支持、響應。

如果現(xiàn)在再丟掉臨潁糧食,那整個魏軍,洛陽朝廷都會受影響。

曹休抓一把粟米搓著,燒糧是頗有道德壓力的事情,內(nèi)心也不情願,轉(zhuǎn)而說起其他事情:“伯仁可知馬超所部凌虐譙沛之際時,我心如刀絞,宿夜難眠。”

母親的墳墓在郊外,兩個兒子結(jié)廬而居代他守墓。

兒子能跑掉,母親的墳墓不見得能守住。

特別是下辨之戰(zhàn)裡自己擊敗張飛、馬超,不僅擊垮了漢軍開闢涼州戰(zhàn)場的企圖,也粉碎了馬超的立身根本。

涼州混不下去的馬超被調(diào)到荊州,借關羽、田信的東風又得以崛起。

曹家、馬家又有血仇,從宗族到個人,彼此之間勢難緩解。

夏侯尚瞭解曹休說的事情,每個譙沛人都清楚馬超想幹什麼,不僅想攻破譙縣大肆殺戮,還想把郊外各家祖墳刨了。

是田信阻止了馬超挖墳,殺人可以,沒必要再凌虐、欺辱亡者。

見曹休言辭之間有所動搖,夏侯尚眨著眼睛去看側(cè)旁:“長平侯,漢軍視施暴亡者爲羞恥。田孝先性情中人,勸阻馬超,也是爲救馬超。”

不是爲了考慮譙沛人,而是爲馬超做考慮,爲漢軍整體形象做考慮,才勸馬超不要挖墳泄恨。

所以也不要自作多情,不可能是因爲彼此認識,纔沒有動手。

曹休聞言一嘆,皺眉苦惱:“是啊,他以紀律嚴明爲榮,不屑於玷污羽毛。只是思念此事,你我又將與之對壘,我心中有所歉意。”

他將手裡的粟米丟入倉中,斜眼打量夏侯尚側(cè)臉。

終究不是很熟,彼此關係也不是很好,太多的事情不能討論。

鄉(xiāng)黨、世交,彼此有稀疏的血緣關係,依舊是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不是一路人。

魏國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可以天各一方;也很小,容不下兩個家族的二代軍事首領締結(jié)友誼。

夏侯尚始終側(cè)頭看邊上,彷彿那裡有隻會跳舞的肥碩倉鼠一樣。

曹休收斂情緒,對跟來的李緒、周魴微微頷首,這兩人呼喝隨行軍士,開始將抱來的成捆草苫有序碼放。

一起長大的大魏皇帝不許自己守孝,不尊重自己的意志,派遣侍中傅巽監(jiān)督一日三餐……自己到底是人,是一個母親的孩子,還是一匹馬兒?

只見過幾面的敵人,卻能秉持道義,自己不挖墳泄恨,還能勸阻有血仇的馬超放棄挖墳。

以馬超性格和身負的血仇,這個勸阻的過程肯定充滿了爭執(zhí)。

自己母親墳墓、祖墳得以保全,全賴田信恪守原則……這樣的人應該獲取勝利纔對。

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

每個人都有所衡量,能辨別對錯。

可無數(shù)鄉(xiāng)黨前赴後繼的拼殺,纔有瞭如今的天下,焉能後退一步?

這一步退了,漢軍追究責任,多少譙沛鄉(xiāng)黨、姻親要倒黴?

曹休臨走看一眼始終側(cè)頭看角落的夏侯尚,什麼話都沒說,本以爲夏侯尚的遭遇,會有一些共同話語。

可現(xiàn)在來看,夏侯尚已經(jīng)做出選擇,更看重譙沛鄉(xiāng)黨這個集體。

見曹休一衆(zhòng)人走完,夏侯霸湊上來低聲:“兄長,何故如此生分?”

“道不同爾。”

夏侯尚長舒一口氣,面容疲憊,解釋一句:“大魏還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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