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兒……”用手輕輕推開半掩著的木門,目光掃視著屋內(nèi),卻尋不到茗瑯的身影,心中疑惑,這大冷天的,她能去哪呢?
轉(zhuǎn)身合上木門之際,身後傳來沙啞的聲音,隨著冬風的吹拂,聽得有些不真切
“月陵皇上?!?
君麟驊回頭便看到寒冥披著狐皮直立於寒風之中,墨發(fā)被吹亂了幾絲,經(jīng)歷了那樣的波折,他的身子顯然有些撐不住了,狐皮遮掩下的一隻手扶著門板。
“這樣冷的天,王爺你怎出來了?”君麟驊快步上前扶住寒冥,輕聲勸誡道“進屋吧。”
寒冥輕輕搖了搖頭,推開君麟驊的手“本王一個人可以的,若是走路都要人扶著,和廢人有何差異?”
君麟驊能聽出寒冥語句中的不滿,不是對別人的不滿,而是對自己的不滿,寒王爺怕是跟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子窩火呢!
他笑一下,想與寒冥說些什麼,卻隱隱約約聽見後院傳來女人的嬉鬧聲。
身邊的寒冥也愣了一下,兩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一齊朝後院走去。
“嘿,本公主從來沒遇到這麼能打的對手,看招!”北漣冰上前把茗瑯撲倒,倆人在雪地上滾來滾去,被壓在下面的茗瑯抓準機會一下子把北漣冰反壓在身下。
“哼,你是公主,皇宮裡的人誰敢真正和你打啊?”茗瑯在混戰(zhàn)中道出了真相,北漣冰勾勾脣,說的倒也沒錯。
啊……她多麼想自己不是公主,而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呀……
“噗……”君麟驊看著二人滑稽的動作,沒忍住笑出了聲,一旁的寒冥也抿嘴笑著。
打鬥的兩人聽到了一聲不屬於混戰(zhàn)中的聲音,齊刷刷的朝君麟驊處看去,果真看到了兩人,茗瑯被鴿子“拒絕”本就不太爽,君麟驊居然在笑?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很好玩是嗎?
君麟驊剛剛笑過還沒緩過來,就被茗瑯一個飛身撲倒!
身子栽到雪上倒是不疼,此時茗瑯又抓了一把雪,像對待北漣冰一樣,把它抹在了君麟驊的脖子上,“嘶……”君麟驊上下牙在打架,冰涼的雪在溫暖的頸窩化開,貼附著皮膚,冷的出奇。
寒冥看君麟驊被茗瑯壓住,沒有做任何動作,他並不打算加入這場混戰(zhàn),北漣冰可不管這一套,他們?nèi)齻€人的衣服都被雪浸溼了,唯獨這個觴寒國王爺身上乾乾的,什麼事都沒有,她心裡能平衡嗎?
“??!”寒冥感覺身子被撲了一下,失了重心,撲通一下栽進了雪裡,身上披的狐皮也脫離了身體,只剩下一套雪白的中衣,潔淨的幾乎和白雪融爲一體,若不是這一頭的墨發(fā)明顯,都覺不出這裡躺著個人。
寒冥和君麟驊實在不滿這兩個瘋狂的女孩的舉動,一起大喊道:“你們兩個女孩子家的倒是矜持點?。。 ?
幻子醬(抿茶):矜持?不存在的,下一個。
屋內(nèi)香爐燃得旺,衆(zhòng)人剛纔的涼意也已經(jīng)被驅(qū)散了不少,由於寒冥體虛,剛纔被北漣冰這一撲,差點散架,柳姨照顧著早早躺下了,君麟驊坐在木椅上喝著薑茶,“阿欠??!”
噴嚏聲散去,茗瑯把溫溫熱的雙手放在君麟驊的腿上,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當真不知你怕冷……”
君麟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想理會茗瑯。
(幻子醬:死傲嬌。)
他自小就怕冷,倒也不是身子弱,不知怎麼回事,他一到了冬天就對溫度異常的敏感。
記得少時有一次貪玩,也像茗瑯和北漣冰一樣在雪中滾了幾輪,被母后瞧見罵了一頓,之後就開始連續(xù)幾天的發(fā)燒,自那之後,自己一到冬天就穿的比別人格外多一點,如常生活到了現(xiàn)在。
茗瑯看君麟驊的反應,再想想自己的舉動,真是有點不太合適,便從後面將他擁住——
“吶,給你暖一暖?!?
她的這個舉動嚇得君麟驊薑茶差點掉了。
“咳咳,放手……”君麟驊放下薑茶,他害怕一會真把薑茶扔了。
他這是還沒消氣嗎?茗瑯見狀摟緊他的脖頸,左右晃起來“別生氣了嘛~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嘖!’
君麟驊伸手從後固住茗瑯的後腦,自己轉(zhuǎn)頭,準確無誤地堵住了茗瑯滔滔不絕的嘴。
“唔!”茗瑯像受到驚嚇一般一下子將他推開,自己跑到了北漣冰的身後。
“消停了?”君麟驊震定的目光對上茗瑯驚愕的目光,眼角瞇了起來。
原來他沒有不高興!得知真相的茗瑯“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奔向門外。君麟驊低頭輕笑起來。
北漣冰:啊……戀愛的酸臭味……
(幻子醬:你也快了…)
棲古關——
官羽澈等人緊趕慢趕地到達了關口,那些士兵真是累的不行,分了帳篷之後就倒在牀上呼呼大睡,官羽澈也是有些累了,但顧忌著紮營後的各種瑣事,還是支撐著到處奔波著。
“羽澈哥,我來吧,你先休息。”自己手中的水壺被陸影冀搶了過去,官羽澈面帶笑意地看著面前這個逞強的男孩。
眼球中有了些許血絲,束起的頭髮散了幾根垂在臉側(cè),白淨的臉上沾了不少污漬,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雖然極力調(diào)整聲音,可還是能聽出一些憊意。
“可以,先去搓把臉。”官羽澈把水壺再次搶走,向自己營帳走去。
被拒絕的陸影冀癟了癟嘴,追了上去……
“羽澈哥,這次的仗……”陸影冀喝了口熱水,支支吾吾地說道。
官羽澈自然知道他要問什麼,給自己倒了一些熱水後狠拍了一下陸影冀的肩膀,半開玩笑說道“怎麼?怕死?那可不是我官羽澈帶出來的兵的秉性??!”
“纔沒有怕死!”陸影冀皺了皺眉,對官羽澈玩笑的態(tài)度頗有不滿“還不是因爲……”他大開的嘴又再次合上,因爲什麼,還是沒說出口。
這小子這是怎麼了?從前挺乾脆的啊,現(xiàn)在怎麼反倒吞吞吐吐的了。官羽澈挑眉,有些疑惑。
“不管因爲什麼,你小子就莫要擔心了,這一仗……會贏的?!?
陸影冀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他還不是因爲……怕官羽澈出事啊……
柳姨那邊,衆(zhòng)人暖了暖身子,和兩個孩子告別,桓兒和璇子哭成了小淚人,茗瑯的眼淚也快出來了,此時,君麟驊“無情”地把衆(zhòng)人帶離了那個生活了很久的屋子。
寒冥由於身份職位所限,快馬加鞭趕回了觴寒國,茗瑯表示理解,畢竟他是第一個執(zhí)政王爺,那麼多事務等著他處理呢。
君麟驊下了戰(zhàn)書,君軒逸也痛快地答應了,二人把地點約在棲古關,看樣子,這場戰(zhàn)役,君麟驊是勝券在握,不然,也不會把地點定在重要關口——棲古關啊,萬一要是輸了,君軒逸直接把棲古關一舉攻下,月陵國就陷了。
同時,茗瑯也相信官羽澈的實力,再難的戰(zhàn)役,他一定會全力以赴,不會辜負君麟驊對他的期望的。
茗瑯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了解整場戰(zhàn)役的起因經(jīng)過了,沒想到,自始至終,她也只算個局外人而已……
“麟兒……皇兄想你了?!绷⒃诹硪环降木幰菸⒋寡酆?,囁嚅著說道。
她能清楚看到君麟驊波瀾不驚的瞳中掠過一瞬的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