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瑯如何了?”君麟驊見嘯月出來,快步上前詢問。
嘯月雙手負(fù)在身後一本正經(jīng)說道“她的手臂,暫時沒有大礙,只不過……傷口過深,所以過幾日我需要把傷口縫合。”
君麟驊聽到無礙時,鬆了了口氣,可聽到嘯月要縫合的時候,又緊張起來,縫合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微微皺了眉“就無其它法子麼?”
嘯月聳了聳肩,把雙手?jǐn)傞_“最好的方法就是縫合,如若不如此,茗瑯姑娘的手臂就真廢了。”
君麟驊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卻還是滿面愁容“那……便如此吧……”
嘯月看著君麟驊的樣子,忍不住笑,頭一次看見他對姑娘這麼上心呢。
“皇上請放心,我用的線不是普通的線,而是雪櫻蠶絲。”(月陵國有很多奇花異獸,大家不要太驚奇。)
雪櫻蠶絲?君麟驊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看向嘯月,雪櫻蠶是生活在幾百丈高的雪山的蠶,食雪櫻花而生,雪櫻花本就是珍稀藥材,雪山頂,也不過那麼幾叢,很難尋到,她如何尋到的暫且不說,這幾百丈高的雪山,她一個女子如何爬的上去?
再想一想之前的冰蓮花製成的解毒藥,親暱地叫自己“麟驊”,不禁讓人生疑。
君麟驊讓所有人退下之後,便出言“你到底是誰?”
嘯月微微笑過,從懷裡掏出一條紫邊竹紋麻質(zhì)項(xiàng)圈,上邊還懸著一顆翠綠的玉石,歪歪扭扭地刻著“竹”字。
“小竹的項(xiàng)佩爲(wèi)何會在你這?”君麟驊有些詫異,小竹是他八歲之時養(yǎng)的一條狼,那時所有人都在對他養(yǎng)這條狼崽子反對的不得了,皇室之人,很何況他還是太子,養(yǎng)著一條不熟人性的狼崽子,實(shí)在是荒唐至極。
君麟驊看著紫竹項(xiàng)圈,陷入了回憶。
“我不會丟棄她!小竹在本宮消沉的時候,會陪在本宮身邊,她是本宮視做的親人!”君麟驊把嘯月護(hù)在身後,對孫貴嬪大吼著。
“放肆!”孫貴嬪一巴掌打在君麟驊的臉上,“你身爲(wèi)堂堂一國太子,竟和一狼崽子同吃同住,還視她爲(wèi)親人?那本宮又算什麼?你已懂得人情世故,爲(wèi)何還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若是被聖上發(fā)現(xiàn),你這皇位還要不要?”
身旁的侍女見娘娘發(fā)火,趕緊上去阻止,連連勸著“打不得,打不得啊……”
君麟驊臉上留下掌印,他咬著牙,繼續(xù)捧著嘯月的脖頸,不肯放手,不過是在乎皇位罷了,她又何嘗真正愛過自己,如果自己沒有太子這個身份,恐怕跌到她門前都不會理自己一下。
君麟驊把懷中的嘯月又摟得緊了些,嘯月則怒瞪著孫貴嬪,呲著牙,好像隨時都能衝上去把她撲倒。
在侍女的勸導(dǎo)下,孫貴嬪重重的嘆一聲“本宮也不與你置氣,若是喜歡這條狼崽子,就和她過一輩子吧!”身後隨著侍兒,轉(zhuǎn)身走出了瀟氳閣。
君麟驊依舊坐在地上,摟著比他整整大一圈的嘯月,嘯月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用她溼潤的鼻尖蹭著君麟驊紅腫的面頰,眼中閃著淚花,她特別感激他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hù)她,同時又心疼他所受的痛,君麟驊瞧見嘯月的樣子,微微一笑,摸著嘯月紫灰色的絨毛,“本宮不痛,小竹無事便好。”
嘯月哼唧了幾聲,往君麟驊的懷裡鑽了鑽,君麟驊伸出手把它緊緊擁在懷裡。
當(dāng)今聖上還是比較疼愛君麟驊的,得知他養(yǎng)了一條狼,並不惱,上前摸了摸嘯月的毛,嘯月激靈了一下,警惕的看著皇帝,“嗯,小竹真的乖”接著語重心長對君麟驊說“麟兒,父皇並不怪你,你母妃去得早,找一個動物來寄託自己的情感是正常的,可……麟兒你可曾想過,這樣做,會引起後宮恐慌,當(dāng)你登上皇位,身邊跟著小竹,世人會如何看你。”
君麟驊擡頭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眼角的皺紋,兩鬢的縷縷白髮,還是那個慈祥的父皇,還是那個……愛他的父皇。
“兒臣明白……可……兒臣不想小竹在森林裡被其他動物皮膚……”君麟驊吞吞吐吐的,低著頭。
皇帝笑著揉了揉君麟驊的頭髮“傻麟兒,小竹是一條狼,天性就是森林霸主,她怎會受欺負(fù)?”
“兒臣……知道了……”
皇帝見自己的兒子不再堅(jiān)持養(yǎng)這條狼了,心中很是欣慰,但不久,他就覺得對不起君麟驊和靜貴妃,深深嘆一口氣,便轉(zhuǎn)身離去。
“兒臣恭送父皇……”君麟驊跪在地上行了個恭送禮。
嘯月知道了她要被送回森林了,雖然有不捨,但是也不能讓君麟驊再次爲(wèi)難,所以她很懂事的蹭了蹭君麟驊,他皺了眉,有些埋怨自己似的“小竹……你不怪我嗎?”
“嗷……”嘯月低聲嘯了一聲,她並沒有怪他。
之後嘯月被重新送回森林,遇上了狼族的兄弟姐妹,恰巧遇上血月之夜,吸了足夠的靈氣,化成人形,又恰巧自己脫離的羣體,被千落驍所救,所以現(xiàn)在醫(yī)術(shù)超羣。
回憶完畢關(guān)於小竹的回憶,君麟驊又再次望著嘯月,這才發(fā)現(xiàn),嘯月有著和小竹一樣的琥珀色眸子和紫灰色髮絲,而且瞳孔還是菱形的,一般人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瞳孔,只有動物纔會有,他不可置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太子殿下,嘯月非常感激您的養(yǎng)育和救命之恩,所以才幫您救了茗瑯姑娘,這下子您的疑心可消了嗎?”嘯月叫著君麟驊“太子殿下”,重新把紫竹項(xiàng)圈放回自己的懷中。
“怎麼可能?這……不合倫理啊……”
嘯月嘆了口氣,緩緩道來“您養(yǎng)我的時候,八歲,當(dāng)時很多人反對,您卻堅(jiān)持要把我留下來,因爲(wèi)這件事,孫貴嬪……啊不,端莊太后還打了您一巴掌……”
君麟驊聽著嘯月講從前的事情,竟然分毫不差,這麼說,自己曾經(jīng)養(yǎng)的狼崽子,真的就是站在眼前的嘯月?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小……小竹……”
“小竹在這,皇上有什麼事?”
君麟驊欣然的笑了,伸出寬大的手掌要去摸嘯月的頭,嘯月也不避著,讓君麟驊的手掌附在自己的頭上,他揉了揉,雖然絨毛已經(jīng)變成了髮絲,但還是有些以前的手感。
“小竹……小竹……”君麟驊一邊摸著嘯月的頭,一邊喃喃著。
君麟驊正沉浸在找回小竹的欣喜中,突然福子來傳話“皇上,箐鷹求見。”
箐鷹是月暗衛(wèi)中舉足輕重的人,他來求見,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
君麟驊神色不再放鬆,而是嚴(yán)肅起來,他拍了拍嘯月的肩膀“小竹,你先走吧。”嘯月點(diǎn)點(diǎn)頭便離開了。
他走進(jìn)瀟氳閣,召箐鷹進(jìn)來。
“箐鷹參見皇上。”
“平身,前來所爲(wèi)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