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高山雲喂少年喝了湯藥後,她到外祖父的墳前看工匠們雕刻白馬。
她發現這門技藝挺有意思的,她也拿起鑿子學著刻了幾下。
在她聚精會神幹活的時候,有兩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墓地中。前面雄赳赳的是高山雲的手下敗將黑鐵塔,後面是那個青衣優雅男子。
見到高山雲,黑鐵塔鼻孔裡噴著粗氣,像蠻牛似的瞪著她,顯然還在爲那天被撂倒的事生氣。
青衣男子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少安毋躁,黑鐵塔冷哼一聲,氣得把頭扭到一邊。
青衣男子見到高山雲,眉眼含笑。
他走到墓前,斯斯文文的抱拳施禮:“山不轉水轉,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姑娘。我們哥倆聽說皇上追封了一個大將軍爲侯爺,我們敬佩他是個大英雄,今天特意來拜祭,姑娘可知哪座墳墓是他老人家的?”
“噢,你們消息倒是很靈通,你眼前的這座墳墓正是?!备呱诫叺瓛吡怂谎?,不冷不熱的說。
她知道很多所謂的巧遇都是人爲的,誰知道他倆是來拜祭的,還是來找她雪恥的。
工匠們擡頭看到青衣男子和黑鐵塔,不由得神色突變,青衣男子瞅了他們一眼,工匠們立刻低下頭幹活了。
“倒不是我們消息靈通,是皇城大街小巷都在歌頌李侯爺的英雄事蹟,我們按捺不住心中的敬仰,就一路打聽著找到了這裡?!鼻嘁履凶雍苷J真地說著。
“兩位倒是有心之人?!备呱诫吥换亓艘痪?,遂不再理他,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姑娘是工匠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工匠,佩服!”青衣男子微微一笑。
高山雲沒有回他的話,對於她冷淡的態度,他也不在意。他向後面招招手,立刻有一個侍從模樣的男人,提著一籃祭品送了過來。
青衣男子自己動手,把祭品擺放整齊,叫黑鐵塔過來一起祭拜。
連喊三聲,黑鐵塔都不肯過來,只是站在那裡生悶氣
,肚子氣鼓鼓的,看樣子再不發泄就快憋壞了。
青衣男子叫不動他,便自己拈香祭拜了一番,他嘴裡唸唸有詞,說了一大通向英雄學習之類的話,聽起來那麼真誠有禮。
高山雲看了他一眼,一時間拿不準他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假裝的。若是假裝,此人的戲演得太逼真了。
黑鐵塔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弟弟慢條斯理的樣子,他心焦極了,忍不住大喊起來:“你有完沒完,一個低賤的死老頭子有什麼好拜的,也不怕辱沒了你的身份?!?
狗東西,竟敢辱罵我外祖父!高山雲怒極,這黑廝果然是來找碴的,姑奶奶讓你有來無回。
高山雲柳眉倒豎,手中的刻刀驟然飛出,直衝黑鐵塔的咽喉而去。
“五哥,小心!”青衣男子急喊。
黑鐵塔連忙低下頭,“咔嚓”一聲,刻刀把他的束髮金冠射掉了。
他怒極,披頭散髮,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五哥,你冷靜點,我先幫你把頭髮束起來?!鼻嘁履凶涌此齐S意地伸出手,竟把疾馳如瘋牛的黑鐵塔給拽住了。
“你吃錯了藥吧,你是不是我親弟弟,爲什麼攔著我?這臭娘們差點要了我的命,我要殺了她,一雪前恥?!焙阼F塔氣得蹦著高喊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青衣男子的手掌。
高山雲暗道:這個青衣男武功不容小覷,他以柔克剛的手法,正是黑鐵塔這種蠻拼法的剋星。
青衣男子斥責:“你站一邊去,如果再敢胡鬧,我讓爹孃把你關起來,你永遠別想再跟我出來。”
這一招很管用,黑鐵塔立刻安靜下來,只嘴裡嘟囔著:“我不跟她打架了,我跟她比武還不行嗎?”
青衣男子賠禮道:“我哥哥魯莽,姑娘別跟他一般見識,他爭強好勝的脾氣總也改不了,那天被你打敗後,他羞惱得差點拔劍自刎。今天既然有緣遇到了,你們兩個不妨再切磋一下,也好讓他死心塌地,不再胡鬧?!?
高山
雲心中冷笑,這青衣男說得冠冕堂皇,其實無非就是來找她算賬的,好一個虛僞之人,她豈會怕了你們。
她當即痛快地說:“好啊,我們就比一場,生死由命?!?
青衣男子環顧四周說:“呵呵,不需要打打殺殺的,在下建議你們到林中打獵定輸贏。既化解了矛盾,還能獲得一些野味,豈不一舉兩得?!?
“我同意,先講好規矩,你若輸了,就給我當丫環。”黑鐵塔搶先說。
他暗自得意:比箭法,大爺贏定了,小娘們你就等著乖乖當我的丫環吧,我要讓你天天干重活,累死你。
“我也同意,你若輸了,就給我當徒弟。”高山雲毫不示弱,凜然回道。
她美美地想:若是把這個黑鐵塔給降服了,讓他像小白兔似的溫順,乖乖叫自己師父,供自己差遣,定是件很有趣的事。(嘻嘻,當時看《天龍八部》,段譽收服了大惡人南海神鱷那段,覺得特別有意思。)
定好規矩後,三個人當即來到了樹林中,黑鐵塔用弓箭,高山雲用飛刀,看誰射出十箭(刀),射中的飛鳥最多,就是贏家。
黑鐵塔狂傲地要先來,你還別說,這莽漢的箭法確實不是吹得,十箭射完後,地上堆了十隻飛鳥。
他得意洋洋地斜睨著高山雲:小娘們你乾脆認輸吧,我就不信你的小飛刀能比我的箭還準。
青衣男子也覺得這場比賽,高山雲很懸,目前賽局,她只要一刀射不中,就輸了。
高山雲毫不擔憂,她擡起下巴,衝黑鐵塔做了一個走著瞧的手勢,這傢伙回了她一個大白眼。
她仰頭凝神,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空中的飛鳥,手中柳葉飛刀快如閃電,幾乎綿延不絕地射出,令人眼花繚亂。
剩下最後一把時,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換了一個方向,而後瞄準目標,把飛刀迅速擲出去,動作瀟灑極了。
回過頭來,她拍拍手,衝那兩人輕鬆一笑:“去把鳥兒撿過來吧,我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