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乾坤子甚爲欣慰,老友的這個徒兒覺醒仙根之後,加上悟性絕佳,修煉起來極爲迅速,這纔剛剛提醒一句,便能融會貫通,可真是一修仙奇才。
丹田氣海中的氣流,是人體之精化作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好比凡人吃飯食,可化作拳力,道理是一般的,氣流可化作道道攻擊,也可化作馭物術(shù)的驅(qū)使能量,只是在轉(zhuǎn)化過後,表現(xiàn)的形式不一樣而已,而秦書現(xiàn)在所學的,就是怎麼把丹田中那氣流化作馭物的那根繮繩。
“秦書,你現(xiàn)在將氣流釋放的速度放慢,越來越慢,最後達到想出就出,想停就停的境界。”乾坤子雙手背後,精神矍鑠的銀髮,在驕陽下,格外顯眼。
由於秦書能控制釋放氣流的量,不至於一招就用完,憑他過人的存儲量,也省去了重新呼吸吐納的時間,就算直接喝神物葉子蘸過的水,也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儲備好,這都是要耗費一定的時間,而今秦書都省了,進度也比別人快了幾倍。
“咻!”
“轟!”
氣流迸射而出,極速地打在山壁上,打落無數(shù)的碎石。
“唉,已經(jīng)十天了,我的速度還是沒降下來多少,看來要想達到馭物術(shù)想停就停的境界,所需的時日還是極多。”秦書擦拭掉額頭的汗水,雙眉緊蹙,透過瀰漫的煙塵,盯著山壁上多如星辰的坑洞,一陣失神。
“秦書,修仙無歲月,往往一閉關(guān)都有可能是百年,這十天的修煉並不算長遠,不可氣餒!”對於剛接觸修仙的秦書,乾坤子也瞧出了秦書的顧慮與擔心,秦書在這個時候,無法達到目標,開始對自己的修煉的能力產(chǎn)生疑心,乾坤子要做的,便是適時出言提醒,以免秦書在心底烙下病根陰影。
秦書一愣,閉關(guān)百年,凡人的生命也才區(qū)區(qū)幾十年,修仙者一閉關(guān),世上就已物是人非,難怪老人常說,天上一日,地上千年。
甩甩頭,將這一切都暫時忘卻,修仙,果然是一件需要忍受孤獨而需要堅強內(nèi)心的事,秦書現(xiàn)在回想起三年前乾坤子跟他說起的一句話,他當時完全不能理解,能成爲飛天遁地的仙人,何須這般痛苦,現(xiàn)在的秦書,終於徹徹底底瞭解這樣的心情。
“咻!”
“轟!”
簡單而枯燥的日子,一天天的重複,秦書在乾坤子的別院中苦修馭物術(shù),這一煉,就是半年。
“起!”歷經(jīng)半年的不懈努力,秦書終於可以用馭物術(shù),驅(qū)使物體移動,此時的秦書,正在乾坤子的別院中,對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釋放氣流。
丹田氣海中的氣流迅速釋放出去,化作一隻無形的巨手,停在半空中,猛然間往那石頭抓去,拳頭大的石頭,竟凝空飄了起來。
秦書原本在五個月前,便能輕易地施展馭物術(shù),但是追求完美的他,硬是多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將收放氣流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這纔開始認真修煉馭物術(shù)。
“不急功近利,此子日後必定有所成就!”乾坤子心中暗暗讚許,作爲一方老人,閱人無數(shù),哪個修仙之人不是急切地想成爲一方霸主,而眼前的秦書,卻不急不躁,脾氣也不溫不火,心境極穩(wěn),就算受到衝擊,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fù)平靜,通過半年的觀察,心思還遠比同齡人聰慧縝密,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能力舉數(shù)千斤的秦書,經(jīng)過半年的修煉,馭物術(shù)的驅(qū)使下,也能舉起近兩百斤的重量,這馭物術(shù)也算是入門級中的普通高手了。
“秦書,過兩天我要外出一趟,你跟我一同前往吧,去見識見識,對你日後的修行,還是有幫助的。”乾坤子算算日子,這一年一度的梧桐郡衆(zhòng)仙大會如期而至,今年是他乾坤子代表宗門前去,順便也將秦書帶上。
所謂的衆(zhòng)仙大會,其實只是梧桐郡的修仙門派舉辦的一次交易大會,在衆(zhòng)仙大會最後一日,幾大梧桐郡的支柱宗派,會共同組織一場擂臺賽,並設(shè)置一個大獎,給最終勝利的修仙者。這已經(jīng)是梧桐郡一年一度的盛會,也是衆(zhòng)多小門派的希望契機,像玄青宗這等小門派,也只能派出一個代表,而如千羽門這等大宗門,都是組隊前往。
秦書一聽,也挺興奮的,這一來玄青宗三年多的時間,都未曾出去,之前一路從大葉村出來,逃難似得到玄青宗,也都未曾認真觀賞一下外面的大千世界。
歲月如梭,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跟乾坤子出發(fā)離開玄青宗的日子。
玄青宗的渡口,東方飛雄特地前來給乾坤子送行。
“師伯,此次前去,需格外小心,宗門最近急需一批煉丹的材料,換取的東西可得仔細藏好了!”東方飛雄作爲一宗之主,除非事態(tài)緊急,一般是不離開宗門的,而作爲宗派內(nèi)的幾大高手之一的乾坤子,就成了這次前往衆(zhòng)仙大會的不二人選。
乾坤子在玄青宗資格極老,衆(zhòng)仙大會也參加過好幾屆,對於衆(zhòng)仙大會上可能出現(xiàn)的一些變故,還是較爲熟悉的。
“老朽知道!”乾坤子看了一眼東方飛雄,抱拳一禮,轉(zhuǎn)身帶著秦書坐上了渡口的船。
三年前經(jīng)過這個湖泊,秦書還能聽聞湖底下嘶吼的怪叫聲,現(xiàn)如今卻一丁點聲音也沒有,好奇的秦書先天神識往底下一掃,瞬間渾身發(fā)顫,這種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
在先天神識之下,秦書赫然發(fā)現(xiàn)湖底下有一頭身形巨大的怪獸,由於秦書的先天神石極力延伸,也只有十丈,而那怪獸又深處湖底幾丈,所以秦書也只是依稀瞧見一對冷冷的眸子,光光那對可怕的招子的高度,竟然比秦書還要高大上幾分,這是要有多龐大的身軀,才能擁有這般可怕的眸子。
“奇怪了,今天護教神獸怎麼這般安靜?”乾坤子端坐在小舟上,眉頭緊蹙,心有疑惑,這護教神獸平日裡都是獸吼連連,如今卻如一潭死水。
秦書聽到乾坤子的自言自語,也是心中驚詫,難道是什麼震懾住了那所謂的護教神獸,此時,蹲在秦書肩膀上的三隻小雞,斜眼瞟了一眼湖底,又依靠在一起假寐起來,而被秦書裝在腰間那花紋粗劣的小陶罐中的火妖,浸泡在蘸過神物葉子的清水中,竟然奇蹟?shù)碾[去了那股熾熱的氣息,連乾坤子也未曾發(fā)覺。
昨天晚上,秦書也是輾轉(zhuǎn)難眠,三隻古怪的小雞,他還可以直接帶走,因爲三隻小雞隻是外形稍微古怪一些,並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三隻其他什麼的東西,但是那火妖,熱浪滾滾,單看外表,也一定覺得不簡單,沒想到無意間將火妖從泥土中挖出來泡在蘸過神物葉子的清水,不但火焰暫熄,仿若靜溢而眠。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爺暗中給了提示,還是秦書突然的神來一筆,讓秦書靈光一閃,就這麼著,秦書把一身的家當都帶在了身上,雖然乾坤子第一眼看見秦書這身行頭,眉頭一緊,卻也沒說什麼,估計也覺得這孩子命運多舛,雖然行徑怪了些,不過還是由著他吧。
在歪脖子樹下,秦書二人望了望離去的孤舟,轉(zhuǎn)頭向三陽山而去。
衆(zhòng)仙大會的選址在梧桐郡歸德山谷,地點基本上是固定的,除非極爲特殊的原因,不然一般不會更改地方,這也是便於一些較爲小的宗門能找到地方,因爲這些小宗派平日裡跟大宗派疏於來往,消息閉塞,如果經(jīng)常更改地方,他們是找不到的。
歸德山谷位於梧桐郡的最北端,之所以選在這個地方,是因爲歸德山谷是一處靈脈的分支,但是這個歸德山谷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是靈脈的末端,所以也不會有太大的宗門來爭搶,也正好作爲一處交易場所。
關(guān)於靈脈,秦書在前往歸德山谷的路上,乾坤子跟他提過,不過他了解不多,只在乾坤子字裡行間估摸知道,靈脈是天地靈氣之所聚,是極難得之所在,只要那個門派能建立在靈脈之上,那這個門派必定經(jīng)久不衰。
至於天地靈氣是什麼,乾坤子倒是沒有多說,不過胡爺卻簡單扼要的提到:“天地靈氣跟神物葉子蘸過的清水差不多,只是精純度不一樣罷了,入體便是人體的精,可化作氣,供人所用,也可再將氣化神,滋養(yǎng)神體。”
不過,胡爺所言更加晦澀難懂,秦書也只是默默記錄在心,心中也懊悔這三年沒有好好研讀下有關(guān)修仙的一切經(jīng)文,暗想等回了玄青宗,一定要遍讀經(jīng)文,把修仙界的常識瞭解得通透。
“乾坤子前輩,不是說修仙者都能飛天遁地,怎麼我們要走著去那衆(zhòng)仙大會嘛?”秦書走出了十幾裡地,但憑藉神物葉子改造的身體,這點路程並不在話下,但是他對已經(jīng)修仙的人,怎麼還是跟凡夫俗子一般用雙腳趕路。
“秦書啊,修仙,是有分強弱的,我們玄青宗,在梧桐郡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派,即使是我作爲宗門大長老,修爲第二,也只是剛剛進入築基期而已,根本無法馴服什麼靈獸作爲代步,我們宗門也沒有煉器宗師,能煉製什麼飛天遁地的靈器,所以啊,秦書,這一次出行,我們要低調(diào)形式,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乾坤子說道此處,黯然神傷,想想宗門典籍上記載宗門昔日的輝煌,沒想到到了今日,卻是如此落魄,不禁潸然淚下。
秦書倒是第一次聽乾坤子提起自己的修爲,不過他沒想到玄青宗竟然這般弱小,弱小到要夾著尾巴做人,乾坤子那渾濁的淚水,似乎跟天星子師傅的是那般相似,死死地紮在秦書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