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煉氣篇》所言,秦書制定了一系列強健體魄的計劃,靈草園的靈草兩天只需澆一次水,七天除一次草,一個月上交一次成品,所以秦書有大把的時間。
“以前見村裡的二狗子鍛鍊身體,都是在身上綁著一塊大石頭,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都是負重。”秦書回想起大葉村同齡人中最爲強悍的二狗子,便是每天在背後捆上一塊烏龜殼般的石頭,也有意學樣。
秦書尋了一塊大小適中的青色石頭,估摸也有二三十斤,抱在懷中還有些勉強,看來秦書之前身體實在是虛弱。
所幸靈草園中有幾珠野生的藤蔓,心靈手巧的秦書扯下幾根較老的藤蔓,韌性更強,花了一個下午,編製成一個囊袋,將那塊青石放在藤蔓囊袋中。
“從今天起,我就囊袋不離身!”秦書背起這個簡易的負重裝置,雙肩一沉,有些吃力。
當然,除了揹負一個負重的囊袋,是遠遠不夠的,他還需要加大食量,碰巧靈草園還有空地,去向周精忠要些果蔬種子,甚至可以圈養一些家禽。
當秦書揹負那負重囊袋出現在周精忠面前時,著實將周精忠嚇了一跳,對於秦書的要求,周精忠倒沒什麼爲難,之前東方飛雄也交代過他周精忠,秦書的要求,只要外門弟子部有的,都準許,無需批準,這也是東方飛雄爲了安撫乾坤子的盛怒。
果蔬的種子跟家禽,周精忠都著人送到靈草園,秦書還要了一些零碎的東西,周精忠都爽快的答應了,秦書現在可是連宗主都不敢得罪的人,他一個外門弟子部的管事,更是低三下四的討好。
靈草園外,將秦書所要的東西送來之後,一行外門弟子在歸途中竊竊私語。
“你說,這秦書是不是被東方飛蛟打傻了,準備在靈草園住一輩子,吃喝什麼都備了?”一個傻乎乎的胖子不解的問道。
“閉嘴,你想害死我們啊,以後秦書的事情,我們都不能議論,小心小命不保!”一個看似精明一些的瘦竹竿厲聲喝止那胖子的口無遮攔。
秦書完全沒聽到這般的議論,即使聽見,他也無所謂,因爲這一切,正是他大計劃的開始,向著仙人跨出一大步的開端,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他秦書所做的並不是傻事。
揹負一負重囊袋的秦書,扛起鋤頭,將那片荒蕪之地開墾出來,光是將一畝地的雜草剷除,秦書都花費了一天的時間。
“哎喲!”
秦書將鋤頭一丟,緊緊捏住右手食指的指尖,剛剛收拾泥土中的碎石,不小心被碎石鋒利的尖端劃破了指尖,滴滴鮮紅的血滴落在地,灑落在灰褐色的泥土上,顯得那般刺目驚心。
驕陽如火,秦書汗如雨下,早就被烤得有些頭暈腦脹,這一見血,更是有些眩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咕咚咕咚!”
秦書猛灌了幾口水,把指尖隨便包紮了下,將泥土翻起,蓋住那刺目驚心的血滴,也就將這是忘之腦後,幹這些粗活農活,有個小傷口,再正常不過了。
月升日落,日升月落,秦書每日揹負負重囊袋,以其堅韌不拔的毅力,將靈草園中的一塊雜草地開墾出來,撒上了從周精忠那要來的幾種果蔬種子,細細澆了一遍水。
“轟隆!”
秦書累得癱軟在地,背後的青石砸落地面,轟然巨響。
“好累!”秦書躺倒在滴水檐下,確實累得不行,纔剛剛說了兩個字,再也不想動嘴皮子,落日尚在播撒餘暉,秦書便在這無邊的疲倦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冰冷的露水順著滴水檐砸在秦書的眼皮上,一股刺骨的冰寒陡然傳遍秦書周身。
“嗯!”
秦書陡然驚醒,睜開雙眸,視線有些朦朧不清,隱約間,縷縷軟白的陽光劃過天際,落在靈草園中,一片白茫之中,似乎有一抹綠色,桀驁不屈地伸展著枝條。
“呃,這是?”秦書的倦意一掃而空,滿臉的震驚之色。
那抹綠色是幾株花生,如果單純是這樣,也沒什麼可驚駭的,但是那是昨日剛撒下的種子,就一夜,怎麼可能長這麼大,而且就這麼一塊地方,臨近的那些種子,連芽都還沒冒出來。
“不對,我好像忽略了什麼?”秦書盯著那幾株花生,腦海中極力搜索,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
晨曦風意送爽,吹散了秦書髮絲。
“血,是血!”秦書猛然抓住那個重點,雙眸一亮,緊接著瞳孔一縮。
秦書心中如同掀起萬千巨浪,震驚如磅礴的氣息蜂擁而來,壓得秦書喘不上氣:“我的血,難道有什麼秘密在裡面?”
滿腹疑問的秦書,取來一生鏽的藥鏟,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挖出花生植株下的鬆散的泥土,纔剛下第二鏟,藥鏟就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甚至藥鏟碰撞之間,還產生了火花。
“這是?”秦書駭然了,藥鏟翻飛之下,昨日的血跡早就無跡可尋,但是花生翠綠欲滴的枝葉下,長得不是拇指大小的花生,而是人頭大小的花生,是原產的幾十上百倍,而且原本應該是黃白色的外殼,卻變成了深黃色,宛若黃金,熠熠生輝,抱在懷中,秦書感受到裡面暗流涌動,好似有什麼巨大的能量在流竄。
秦書四下觀望,確認無人發現,趕忙將那人頭大小的花生搬進裡屋,這花生比那青石還要重上不少,秦書幾近拖拽,才搬進了三間屋舍中間那間。
黃澄澄如同黃金鑄造的花生,秦書就算是想吃,也是啃不動的,而且他隱約感覺花生變成這玩意,絕對發生了質的變化,指不定變成了什麼,不可直接食用。
“嘎嘎嘎!”
“啾啾啾!”
陷入沉思的秦書,被那十幾只亂竄的家禽吵醒,雙眸一轉,計上心頭。何不拿這家禽做個試毒的金針,以前聽爹講故事,走江湖的高手,以防酒菜被下毒,隨身攜帶一金針,可試酒菜是否有毒。
這花生已經堅硬如鐵,柴刀劈都劈不下來,家禽鐵定是啃不下,想知道自己的血裡是否有問題,只能忍痛再割一口子,放點血出來,直接讓家禽服用,或者再催生一果蔬。
不過,秦書生怕被催生的果蔬還是長成鐵疙瘩一個,最後還是決定讓家禽先直接服用一滴自己的鮮血,觀察有什麼變化。
“嘶!”秦書在自己指尖扎了一個小口子,擠出一滴血來,鮮血在指尖匯聚成一圓珠,晶瑩剔透,好像是跟以前流的血不大一樣,但又說不上來,總之是絕對有問題的。
另一隻手提起一隻鵝,捏開它的喙,將那滴鮮血滴落它口中,瞧著血液流入鵝的咽喉,秦書才放開那隻鵝,指尖殘留的血液也不敢吮吸,生怕有什麼變故。
起先那隻鵝並沒什麼不同尋常,撲騰撲騰翅膀,生龍活虎地搖擺著肥碩的身軀,追逐著其他同伴。
一刻鐘之後,那隻鵝還在狂奔,其他鵝和家禽早就被他追的有些累了,蜷縮在一個角落,任那隻像是有點躁狂癥的鵝啄咬,再也動不了了。
又一刻鐘,那隻鵝還是龍精虎猛,撲騰著翅膀,似乎要飛起來,秦書皺著眉頭盯著,感覺那鵝體內有一股力量在躁動,但又不知道是什麼。
那隻普通的家禽鵝,越來越暴躁,撲騰的翅膀,捲起漫天的煙塵,奔走的速度越來越快,揮動翅膀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凝空懸浮起來,秦書在揮動的翅膀間,瞧見一對赤紅的雙眸,妖豔至極,秦書在某一瞬間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鵝,還是哪個妖邪變幻而成的。
不待秦書再胡思亂想,那凝空懸浮的鵝,綻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鵝的身軀跟隨著急劇膨脹,剎那間漲大到屋舍那般大,還沒等秦書驚訝,那屋舍大小的鵝又急劇收縮,眨眼間幻化到只有牛犢子那般大。
“轟隆隆!”
牛犢大小的鵝,化作一座金光閃閃的雕塑,瞬間砸落在地,濺起漫天的塵埃,將目瞪口呆的秦書籠罩在裡面。
所幸這裡在玄青宗後山,地處偏僻,周遭並沒有什麼弟子,而且之前有了東方飛蛟的事件之後,就算有人聽見什麼聲響,也權當幻聽。
“看來不行,看來血液裡的古怪東西純度太高,用清水稀釋下看看。”偌大的金色鵝雕塑,秦書是沒辦法扛得動,也沒地方藏,索性就放在院落內,反正也沒人來。
秦書又著手去準備下一場試驗,靈草園後院的井邊有一個兩人合抱的水缸,鑑於之前的反應都太過劇烈,秦書這次將一滴血滴在滿滿的一缸清水中,又抓了一隻鵝,給它餵了一小口清水。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那鵝龍精虎猛地撲閃著,飛上那化作雕塑的鵝身上,撩起爪子,竟然在那如鋼似鐵的金鵝身上劃出了幾道淺淺的白印痕跡。
“再看看,說不定後面還有什麼變化!”秦書就端坐在滴水檐下,看著那鵝飛來撲去,折騰了三四個時辰,依然安然無恙。
有了前車之鑑,秦書大膽的加大了劑量,想看看這鵝能承受多大的血水,秦書再次往那水缸中滴了一滴血,重新抓了一隻家禽喂水,依然沒事。
三天之後,經過秦書反反覆覆的試驗,這家禽就只能承受三滴血水混合一缸清水的量,鮮血滴落太多,直接化作金光閃耀的雕塑,喝的混合血與清水的量太多,甚至直接爆體而亡。
秦書在後院的水缸中調配了純度適中的血水混合液,這些混合的液體家禽喝了不但沒出意外,而且體魄強健,拿來澆灌那些未發芽的果蔬,一夜就成熟結果,比正常的要大上一兩倍。
“不知道,我喝這些混合的液體,會變成什麼樣?”秦書端著一晚混合了自己血液的清水,微瞇著雙眸,心中糾結,再怎麼說,喝自己的血,總有種要等同於邪魔外道的感覺,不過鑑於那些家禽和果蔬的反應,秦書咬咬牙,富貴險中求,修仙本來就是一項冒險並存的事情,一仰頭,喝了一大口的混合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