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出院子,花顏夕便看到冥奕坐在院門口,百無聊賴的拿著根草逗著不知從哪裡跑來的貓玩兒,他聽到花顏夕漸進的腳步聲便轉過頭,笑嘻嘻的叫道:“大嫂,你醒了?”
花顏夕點了點頭,也跟著他坐在院門口的臺階上,清晨的天空又高又藍,太陽雖然有些耀眼,卻並不炙熱,她看了冥奕一眼低下頭去伸出手也去逗弄著趴著的貓,“冥奕,你怎麼回來京城?”
墨寒澈曾說過冥奕的身份特殊,所以第一次來京城時儘管自己身體有恙,冥奕並沒有跟來,這一次怎麼會放任他來京城。
看著花顏夕坐在了臺階上,冥奕撓著撓頭髮,唯恐她的身子受涼,忙喚來許回安找來了墊子爲她鋪在上面。
“大師兄說我可以回京城了,便讓我先回王府,大嫂懷有身孕,大師兄不放心。”
花顏夕低頭微微一笑,直接將那隻貓抱在懷裡,這隻貓瞄了一聲便乖乖的窩在她的懷中,她便輕輕撫摸著便說道:“你大師兄還說了什麼?”
“沒有了,只有這些。”
花顏夕突然笑了起來,笑意將清朗透徹的眸子染上一層溫潤的光澤,她看著冥奕輕聲道:“昨天我夢到墨寒澈回來了,我以爲他真的回來了,我真的很高興,可是我又不願意他回來,畢竟他這次回來皇上定不會輕饒他,冥奕,你告訴我,墨寒澈到底回來了沒有?”
花顏夕的目光灼灼,冥奕躲不過,只好側過頭去裝做看別的地方,小聲的說道:“沒有。”
“冥奕,你並不擅長說謊,墨寒澈回來了對不對?”花顏夕變得擔憂起來,若是墨寒澈回了京城,她相信琰痕一定會知道,並且稟告給皇上。
冥奕見躲不過,只好如實說道:“是,大師兄回來了,可是……”
“可是他不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花顏夕越來越確定她心中的想法了,便挪了挪身子扯著冥奕的胳膊逼問道。
冥奕一臉的糾結,他自知瞞不過花顏夕,但礙於墨寒澈的命令,這讓他十分的爲難。
“冥奕,如果我說我找到了能解寒心草的方法,你還不告訴我嗎?”花顏夕知道他的爲難,定是墨寒澈讓他不說,便拿出唯一讓他心動的事情來換取。
果不其然,聽到解藥一詞,冥奕的瞳眸一下子亮了起來,他驚喜的問道:“真的嗎?大嫂真的找到寒心草的解藥了嗎,之前暗弦傳來的消息並不假的對不對?”
“那你還不告訴我墨寒澈去了哪裡了嗎?”花顏夕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忙逼問道。
“我說。”冥奕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大師兄進宮了,大嫂放心,大師兄會沒事的。”
“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你知不知道皇上要給墨寒澈扣下一個什麼樣的罪名!”花顏夕不由的提高了聲音,懷中正熟睡的貓突然被嚇醒,忙拱起身子跳出花顏夕的懷抱。
冥奕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給了花顏夕一個安心的眼神,“就算花蒼遠想以謀殺的罪名問罪大師兄,但是朝中的大臣定不會同意,而且我還聽說木青錦出面作擔保,所以大師兄頂多是被禁足而已,大嫂不用擔心了。”
聽到這話,花顏夕提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一點,可是依照冥奕所說,那麼木青錦公然與花蒼遠唱反調,定會受牽連,想到這裡,她忙問道:“那麼木青錦會不會有事?”
冥奕撓了撓頭,不確定的回答道:“應該不會吧,畢竟朝中大臣們大多數都反對,木青錦只是順其自然罷了。”
要真的是這樣便好了,那一天是她拜託木青錦幫忙的,萬一給他召來什麼禍端,自己肯定會愧疚死的,但願木青錦沒有任何事。
“冥奕,這段時間我們要住在京城嗎?”
冥奕點了點頭,道:“應該吧,大師兄是這麼決定的。”
“若是這樣,趁著這段時間可以幫墨寒澈解體內寒心草的毒,離八月十五沒有多長時間了。”花顏夕想這麼做無非是想安花蒼遠的心,畢竟在天子眼皮底下,花蒼遠會更好更放心的監視。
“大嫂,到底是什麼方法可以解寒心草的毒?”冥奕想破天也沒有想明白,他雖然擅長藥理,但是寒心草這種毒本就失傳已久,再加上古籍上並沒有對此過多的解釋,根本沒有一點思路,只能看著墨寒澈每一年的八月十五痛的死去活來。
花顏夕擡起眸子看向天空,雖然太陽刺得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她還是努力睜著眼眸,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冥奕念著這個名字,卻是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
“不錯,只要找到七星海棠,寒心草的解藥便有望了,只是據我所知,七星海棠十分難得,我已經託人打聽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消息。”昨天花顏夕便讓修書一封讓人送去承恩寺的圓慈師父,算時間也該到了。
冥奕剛想開口說話,許回安便出現在視線中,他行禮後道:“王妃、冥奕公子,宮中派人宣旨了。”
花顏夕心中一驚,愣在那裡,冥奕卻是站起身來,道:“讓人在大堂候著,我們隨後便去。”
“是。”許回安忙退了下去。
花顏夕也跟著站起身來,帶著不安和疑惑問道:“這個時候宮裡怎麼來了旨意?”
“不知道,我們先去看看。”冥奕也有些不解,按理說就算有什麼罪名也是等墨寒澈回來再宣,這個時候要宣讀哪門子的聖旨。
雖然不解,但花顏夕還是整理好衣服,出現在大堂中。
宮裡來的人是花蒼遠身邊的貼身內侍,他見花顏夕走了進來忙行了禮,道:“奴才參見公主,公主吉祥。”
花顏夕眉頭皺著,臉色平淡清冷,她淡淡的說道:“公公一大早來,皇上有何旨意要宣讀啊?”
那內侍從袖子中掏出明黃色的錦布,小心翼翼的打開,高聲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墨王寒澈雖戰功顯赫,卻恃功傲物,有損天威,與北昌之戰,不尊朕意,朕甚是痛心,故削去藩王之位,禁足墨王府,欽此。”
聖旨唸完,那內侍便合上聖旨,道:“公主,接旨吧。”
花顏夕沒有伸出手,只是盯著這明黃色的聖旨,眸色愈發的晦暗起來。
那內侍見花顏夕不接聖旨,便又提醒了一遍,“公主,快接聖旨吧。”
花顏夕擡起頭來,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那內侍便立馬閉上了嘴,她微微瞇起雙眸,將聖旨接了過來,“回去稟告皇上,過河拆橋不用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