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街道,沒有一點光亮,只有偌大的院府前掛著兩隻燈籠,隨著寒風左右搖擺著,散發(fā)著微弱的燭光。
花顏夕站在府門前,停住了腳步,她擡起頭看了一眼門匾,上面寫著墨王府三個大字,讓她頓時一懵。
墨王府,墨王府……
恍惚間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排山倒海的熟悉感向她洶涌的襲來。
她有些站不住腳,急促的呼吸了兩下,涼透的寒風襲進鼻腔,如一團霧氣充斥在胸膛間,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她穩(wěn)了穩(wěn)神色,走上前去敲門。
砰砰砰……沉悶的古銅聲在漆黑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不一會兒,厚重的大門從裡面打開,探出一個頭來,揉搓著惺忪的雙眼,問道:“請問您找誰?”
花顏夕一愣,想到剛纔的門匾,道:“我找你們王爺?!?
那人聽到這話,立馬精神了幾分,他來回打量了幾下花顏夕,臉露疑惑的說道:“您找我家王爺,請問您是誰?”
“阿福,是誰呀?”這時候,大門裡傳過來一抹蒼老的聲音。
那人又看了花顏夕一眼,轉過頭衝著門裡喊道:“不知道,說是找王爺?shù)?,可是王爺他……?
聽到這話,問話的人便走了過來,他的面色蒼老,大概已有五十歲的年紀,他探出整個身子來,見到花顏夕,問道:“姑娘,我們這裡……”
“你們王爺不在府中嗎?”花顏夕打斷老者的話,臉色被凍得蒼白,寒風打著旋兒的一吹,她罩著的披風便從頭上滑了下來,露出滿頭的白髮。
“您是……您是王妃!”老者指著花顏夕,看著她的模樣,一臉驚愕的說道,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
阿??戳死险咭谎?,又看了花顏夕一眼,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孫管家,您胡說什麼呢,王妃不是……不是過世了嗎?”
花顏夕也有些震驚,王妃?她什麼時候成了這墨王府上的王妃!
“王妃,您快裡面請。”還沒等花顏夕反應過來,便被老者拉進了府中。
熊熊燃燒的炭盆將整個屋子燒的火熱,地上也鋪著厚厚的地毯,她被寒風吹涼的身體纔有了一絲溫度。
“王妃,您請喝茶。”侍女端著茶走了進來,退下時不由的多看了花顏夕一眼,眉宇間也是滿滿的疑惑。
花顏夕微微一笑,端起茶捂在手心裡,剛纔發(fā)生的事情讓她迷惑不已,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靜靜的接受著。
府門前,孫管家好生囑託著阿福,“快進宮去稟告,就說是王妃回來了,一定要稟告給皇上,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卑⒏4饝?,翻身上了馬,手中的鞭子一揮便消失在視線中。
孫管家長嘆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吐出來,被大風一吹,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花顏夕坐在椅子上來回的打量屋子裡的整個佈局,窗戶邊的軟榻尤其的引人注目,她站起身來咬著下脣走了過去。
軟榻摸著很是柔軟,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料子製成的。
她瞥了瞥嘴,在房間裡小步的走動著,靠近門口的位置還有一個小門,花顏夕猶豫再三,還是將門推開了。
裡面與外面不同,因爲沒有點炭盆,有些冷,但是因爲有地毯的緣故,花顏夕並沒有感覺到。
將裡面的蠟燭點了起來,花顏夕這纔看清楚裡面的佈局擺設。
小小的房間猶如書閣一般放滿了書櫃,書櫃上擺滿了書籍,低矮的書桌上也堆滿了書籍。
花顏夕俯下身拿起一本書,胡亂的翻著,上面全是各色草藥的記載,又拿了一本,還是同樣的內容。
醫(yī)術,王妃,墨王府,妻子,墨寒澈。
難道墨寒澈所說不假,自己當真是墨寒澈的妻子,這墨王府的女主人?
突然,從門外傳來推門的聲音,花顏夕一驚,忙將書放下朝門外走去。
她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事物,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鋪天蓋地纏繞的都是獨特的男子氣息,讓她有些慌亂。
是他!
“顏夕,想我沒有?”分明是忘記了的甚至是自己內心排斥的人,可是墨寒澈的話還是讓花顏夕的心不由的一動,霎時臉上緋紅一片。
花顏夕穩(wěn)了穩(wěn)神色,冷聲說道:“放開我?!?
“你先回答我?!币粋€門外,一個門內,墨寒澈緊緊的擁抱著她,大手摟著她有些冰涼的身子,不讓她有所掙扎。
她知道他是無賴心性,索性就被他抱在懷裡,一句話也不說。
“真的不回答我嗎?”墨寒澈看出她的心性,咬著她柔軟的耳垂親暱的說道。
花顏夕的臉紅的更深,她只覺得臉上發(fā)燙,只能死死的咬著脣才勉強不被他的聲音和氣息所蠱惑。
墨寒澈的脣角邪魅的向上一勾,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我倒是很想顏夕呢,想的一聽到消息立馬趕來了,顏夕,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你放開我?!被佅ψ允贾两K都是這句話,手被他禁錮著,她只能祈求他能放開她,要不然她肯定會被他折磨的情緒失控。
墨寒澈貼著她的臉頰,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往略過披風往裡面身去,在發(fā)現(xiàn)她只穿了一件單衣後,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花顏夕!”
“衝我喊什麼喊!”花顏夕擡頭瞪著眸子對上墨寒澈發(fā)怒的眼眸,拼命掙扎著身子,他耍壞蛋還衝自己喊,有理了還!
墨寒澈鬆開她的手,一把扯開她身上的披風,頓時花顏夕只留有身上一身素白的單衣。
“這麼大的雪,你就穿著這個出來的?”墨寒澈的紫色的瞳眸似是要噴火一般,彷彿一把火就能將花顏夕燒的連渣都不剩。
瞬間,花顏夕猶如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一般,悻悻的低下了頭,“我給忘了?!?
一句話成功的將墨寒澈怒火撩的更大,他手一伸將她打橫抱起,腳腕處傳來的冰涼感更是刺激了他,他狠狠的瞪了花顏夕一眼,將她放到塌上,扯過被子給她捂得嚴嚴實實。
“外面有人沒有?”
聽到喊聲,孫管家立馬推門進來。
“多加幾個炭盆,另外讓人拿幾個湯婆子過來?!?
“是?!?
很快,孫管家便將墨寒澈吩咐的這些東西準備的妥妥當當。
墨寒澈坐在塌邊,將手伸進被子裡摸了摸她的腳踝,發(fā)現(xiàn)比剛纔熱了許多,怒火也跟著消了許多。
“花顏夕,你知道錯了沒有?”墨寒澈板著臉,兩隻胳膊撐在她的兩側。
花顏夕猶如受氣的小媳婦一般躺在塌上,澄澈的眸子裡還帶著些許的霧氣,墨寒澈這才發(fā)覺剛纔自己的脾氣有些大。
“顏夕,是不是剛纔嚇到你了?”
花顏夕沉默中……
“顏夕,我不是想兇你的,只是這麼冷的天,你也不知道穿多一點,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墨寒澈慌亂的解釋著,唯恐花顏夕不理他。
花顏夕嘴角一撇,差點掉出淚來,“我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哪管得穿什麼衣服,你不問我還兇我?”
“驚嚇?受了什麼驚嚇,你不是跟你師兄在一起嗎?”墨寒澈忙去掀她的被子,查看她的身上哪裡受了傷。
花顏夕看著墨寒澈緊張的神色,一股暖流不由的在心裡涌動。
“到底哪裡受傷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冷!”花顏夕不滿的加了一聲,剛捂好的熱氣全都讓他給散沒了。
墨寒澈雖心有不忍但還是不死心的拉著被子,一副不告訴我就不給你被子的模樣。
花顏夕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旁邊的空位,道:“你先躺下,我就告訴你?!?
換做以往,墨寒澈肯定是高興的要上天了,但是今天他卻是懷疑的花顏夕的用心,“顏夕,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