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倫敦最唯美的教堂裡舉行,愛麗絲從小就夢想著要在這座美輪美奐,最聖潔的地方見證她是如何嫁給自己的白馬王子的,霍德如此疼愛女兒,花了天價才包下教堂。
婚禮的當天,原本霍頓是宴請了許多的好友,甚至叫來了電視臺來記錄自己女兒幸福的瞬間,但是被鄭亦謙拒絕要求以新聞的形式發送出去,霍頓雖然奇怪,但是還是應男人的要求,將記者都遣回去了。
愛麗絲在化妝,鄭亦謙在外面點燃根菸,夾在指間抽著,周圍正在佈置著鮮花,地上鋪著嬌豔的紅玫瑰花瓣,讓人不忍心踩踏,但是愛麗絲卻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走在雲端。
葉知秋扶著鄭老夫人走進來,老太太看到好幾年沒有回家的孫子,臉上的皺紋都笑得撐開:“亦謙!”
鄭亦謙擡眸,看到老太太穿著絲裙顫巍巍地走進來,雖然已經年齡尚老,但是並沒有同齡老人蒼老的狀態,雙眼炯炯有神,男人將指間的煙掐滅,走過去:“奶奶。”
他看到葉知秋,淡淡的打招呼:“媽。”
葉知秋知道他們母子倆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不可修復的地步了,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傲然,她嗯了一聲:“本來想著不帶老太太來的,但是她非得跟著過來看婚禮,就過來了。”
“我得看著我孫子幸福一輩子。”鄭老婦人拉著鄭亦謙的手不放開,“我聽你媽說了,生了然然的不是這一個,雖然奶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但命已經是這樣註定了的,愛麗絲也挺好,將就一下吧。”
“奶奶,我知道。”鄭亦謙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將鄭老婦人扶到賓客席上去坐著,“婚禮就快開始了,您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好好,你快去吧,別耽誤了人生大事!”雖然好幾年沒有見孫子,實在是想念的厲害,但是鄭老夫人畢竟顧大局,讓鄭亦謙去忙自己的。
看著鄭亦謙挺拔的身子走進待機室,鄭老夫人嘆口氣,看了看媳婦:“知秋啊,你再把手機裡然然的照片調出來給我看看吧,昨兒晚上我還沒看夠呢,手機就打不開了。”
自從葉知秋將小臻然的照片拿給鄭老夫人看以後,老太太就不願意撒手,天天抱著手機看,明明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張照片,她卻怎麼也看不夠,隔著空氣勾勒小臻然的眉眼,直說神似鄭亦謙。
“媽,手機那是沒電了。”葉知秋將手機拿出來,把小臻然的照片調出來,“給你看吧。”
“哎,好好——”鄭老夫人寶貝似的捧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鄭臻然精緻俊俏的小臉,恨不得日日夜夜都看,“你看我們然然,長得跟亦謙多像啊!尤其這雙眼,簡直一模一樣!”
葉知秋瞥了眼:“是很像。”
原本想著將小臻然抱到英國住些時日,但是鄭亦謙卻莫名其妙地改了主意,現在沈珵歡也回去了,估計在想見到臻然……可就困難了。
半小時以後,賓客陸陸續續的都來齊了,愛麗絲坐在化妝室裡面,拿著鏡子直照著自己妝容完美的臉頰,左看右看,生怕出一點疏忽,還扭過臉去問鄭亦謙:“謙,我的妝沒什麼問題吧。”
鄭亦謙耐心耗盡:“你這
麼緊張做什麼?”
“因爲今天我就要做你的新娘了。”愛麗絲睜大眼睛,滿心憧憬著待會兒的光景,“謙,你根本就不瞭解這種悸動的心情!能嫁給自己愛的人多麼不容易,我想要做到一切完美!”
男人狹長的鳳眸擡起,劃過愛麗絲身上美的不現實的婚紗,脣角微微勾起。
外面,浪漫的經典婚禮進行曲響起,瞬間整個禮堂都肅穆起來,愛麗絲緊張的抓緊裙襬,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門突然開了,女傭探進頭來催促:“愛麗絲小姐,可以上場了。”
愛麗絲慌忙點頭,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膛:“好,我這就來。”
“走吧。”鄭亦謙站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婚戒,“我在臺上等著你。”
與此同時,沈珵歡從酒店裡面匆匆地跑出來出來,望了眼明媚燦爛的藍天,拖起裙襬跑到馬路上攔車:“taxi!”
出租車停下,司機古怪的看了沈珵歡一眼:“小姐,你這是要去……教堂?”
“對!”沈珵歡打開車門坐進去,臉頰上滿是笑容,“索菲麗亞大教堂,請快一些!”
沈珵歡所乘坐的的士車緩緩開啓時,霍德先生穿著白色禮服站在最末端,手裡挽著女兒,愛麗絲滿臉幸福地看著父親,穿著夢寐以求的婚紗,笑容甜美像個天使:“爹地,祝我幸福吧。”
“女兒,你會幸福的。”霍德先生心裡感慨萬分,十分捨不得女兒,但是當鋼琴曲緩緩響起,他還是緊了緊掌心裡的手,踏出沉穩的步伐,帶著愛麗絲向著佇立在臺上的挺拔人影走過去。
兩百步,一百九十九步,一百九十八步……
當林頓父女倆正在慢慢的走向臺上時,沈珵歡焦急地看著前方堵塞的車流,手心裡面滿是汗水: “什麼時候才能夠到?我真的很急!”
“小姐,這堵車我也沒有辦法啊……”
沈珵歡皺起眉,探出腦袋去看了看前方長龍似的隊伍,她現在已經等不了了!
“算了,我自己過去吧!”沈珵歡從鑲鑽手包裡面掏出一張錢留在座位上,自己打開車門動作輕緩地跑開,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車流和紛嚷的喇叭聲裡面,裙襬飄揚,美得不真實。
司機舉起錢:“小姐,我還沒有找錢呢!”
沈珵歡提著裙襬小跑,動作不敢太大,頭也不回地喊道:“小費!”
“真是瘋狂。”司機無法理解的搖搖頭,看著遠去的那抹白影,“現在的新娘都這麼瘋狂嗎?”
第五步,第四步,第三步,第二步……愛麗絲滿心激動,看著越來越近的俊美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最後總算是邁到最後一步。
神父穿著莊嚴的黑衣筆直地站立在鄭亦謙身邊,手中拿著本厚厚的書,霍德滿臉嚴肅的將愛麗絲的手拉到鄭亦謙面前,鄭亦謙垂眸,抿著脣瓣接過來:“謙,我將女兒託付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對她!”
男人的掌心溫熱,透過肌膚傳遞給愛麗絲,愛麗絲的臉頰上浮出紅暈,看著鄭亦謙微微頷首:“好的。”
看著新娘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被鄭亦謙握在掌心,神父點點頭,走上前來
唸誦:“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爲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
當神父在滔滔不絕,莊嚴的念著頌詞的時候,沈珵歡已經額頭上滿是汗水,她看著不遠處的讓人驚歎的教堂,臉頰上露出笑容,繼續邁開步伐走過去,滿心的喜悅。
鄭亦謙,你可一定得等著我!
賓客席裡,鄭老夫人瞇起眼睛,望著臺上穿著純白西裝的鄭亦謙,只見男人眉目如畫,精緻的五官卻都透著淡漠,彷彿這場婚禮與他無關似的,不由得奇怪。
她壓低聲音,湊到葉知秋耳邊:“怎麼謙的表情這麼不對勁兒,一點喜氣都沒有?”
喜氣?
葉知秋冷笑:“誰知道他想的什麼呢。”
“愛麗絲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
又是一如既往的誓言,鄭亦謙已經聽了無數遍,只不過這次是英文版的而已,而面前的女人,也已經不再是珵歡。
愛麗絲眼角有些溼潤,她羞澀的轉過臉去望著尊貴如神的鄭亦謙,湛藍雙眸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她緩緩的說:“我願意。”
教堂的門外,沈珵歡氣喘吁吁的將手撐在羅馬柱上,鎖骨因爲劇烈起伏而更加凸顯妖嬈,她聽到裡面已經傳來“yes I do”,不由得著急,她剛想推開門進去,眼角卻無意間瞥到羅馬柱上裝飾的白玫瑰和粉玫瑰。
女人的脣角俏皮的揚起來,向著嬌豔的玫瑰花伸出手去……
神父又問新郎:“鄭亦謙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
神父念鄭亦謙的中文名字時發音十分好笑,聽上去很滑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笑,都看著鄭亦謙,等著他說“yes I do”。
鄭亦謙的薄脣微啓,剛要說什麼,厚重巨大的教堂門卻被推開了。
“吱呀——”
衆賓客都紛紛回眸,卻驚訝地發現一個亞洲女人穿著跟新娘子一模一樣的婚紗,手中拿著支粉色的玫瑰,正踩在紅地毯上向著新郎步步走來:“鄭亦謙,你之前搶婚,把我婚禮給攪了,這次,我也要搶婚!”
愛麗絲完全呆住,眼睛死死的盯著沈珵歡身上的婚紗,只覺得身上的婚紗像是要勒的她透不過氣來,霍德皺起眉,鄭老夫人認出沈珵歡,又驚又喜,葉知秋則臉色難看,衆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鄭亦謙作爲這次的男主角,聽到一向溫婉的女人竟然說出搶婚這麼霸道的話,脣角迷人的彎起:“給我幾分鐘,總得先把戒指戴上才行。”
說著,不由分說地擡起愛麗絲的手,將婚戒從包裝精美的盒子裡取出來,給愛麗絲套入無名指中。
愛麗絲愣住:“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