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一直以長刀撐地支撐著身子的杜梅,摸索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迅速的拔掉了瓶塞,將小瓷瓶裡的液體仰脖灌下。只是幾個呼吸間,她那黑紫的嘴脣便漸漸恢復了血色!
“怎麼可能!這……你怎麼會有解藥的?”見此情景,王姑子不由得褪去了一臉的狂傲,換上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我王姑子製出來的毒藥,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解了?”
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疼痛感消失了的杜梅緩緩睜開了眼,站起身來輕鬆自如的揮舞了兩下手中的大長刀,冷笑著看向王姑子道:“很奇怪我剛纔喝下去的解藥是怎麼來的是不是?”
“你一定想不到吧?在孫夫人爲咱們解了井水之毒後,我特意向她討要了這瓶可解百毒的藥水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看來我這個心眼留的真是該當啊!”話雖這麼說,但是事實上這個小瓷瓶卻是那位孫夫人主動塞給她的,說是她絕對用得上。
當時她還半信半疑,覺得那個孫夫人此舉有挑撥離間之意,現在看來,人家是早就看出了端倪,特意借贈藥之機暗示她會有人對她下手啊!
在一輛離蠻女鎮越來越遠的馬車上,因爲一碗酒而醉倒了的孫瑾終於在晃晃悠悠中睜開了眼,還未出聲,就見一張漂亮的小臉湊了過來:“主人,你總算醒了啊!”
孫瑾擡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迷迷糊糊的問道:“嗯?我睡了多久?”
小丫頭舉起三個指頭在她眼前晃了晃,撅嘴道:“主人你睡了足足三個多時辰,現在外邊都已經天黑了!”
“呃……想不到她們釀的酒後勁這麼大,不過味道倒是相當的不錯!”說著,孫瑾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這個世界的自釀酒可比她在原來的世界喝的那些個工業高度酒和啤酒味道要甘甜的多,就是無法估量度數,喝的時候要小心著點。好在她酒品還算不錯的,喝醉了只會倒頭睡覺,不會撒酒瘋,不至於太丟人!
“有嗎?藍墨可是一點兒都不喜歡!”瞧著她那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藍墨撇了撇嘴表示不敢認同。明明是又辣又嗆又難喝的東西,真搞不懂爲什麼人類會那麼喜歡!
“你除了喜歡雞腿跟翎四之外,還會喜歡什麼呀?不懂享受的笨丫頭!”孫瑾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從軟榻上坐起了身來。
“還有主人呀!”小丫頭歪著腦袋一臉認真地回答道。
突然地,一陣“嗖嗖嗖”的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眨眼間便釘入了馬車的外壁!
“保護夫人!”面對這陣突然從後方射來的箭雨,翎一等人的神色間都帶上了一抹凝重,紛紛瞪向了箭矢飛來的方向。
“殺!”夜色朦朧中,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滾滾而來,騎在馬背上的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褲蒙著臉,只露出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
聽到車外的喊殺聲以及兵器碰撞所發出的叮噹聲,端坐在車內的孫
瑾好整以暇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聲音慵懶的嘀咕道:“嗯,總算追上來了麼?這夜黑風高的,倒的確是個殺人放火的好時候啊!”
然而聽了她這話的藍墨卻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問道:“主人你早就知道會有人來追殺咱們嗎?”
孫瑾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接著分析道:“他們沒有繼續守在那蠻女鎮外頭,而是來追殺咱們,看來是蠻女鎮裡頭的內應被杜梅她們找出來了,這些個傢伙就只好追著咱們來了……不管怎麼說都要辦成一件事情才行,不然他們拿什麼回去跟他們的主子交差呀?”
跟在孫瑾身邊這麼久,藍墨就算再笨也摸著了她的心思,瞧見她那一臉的壞笑,小臉上也跟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主人想怎麼收拾他們呀?”
孫瑾一邊慢悠悠的吃著果盤裡的葡萄,一邊瞇著眼提點她道:“你出去挑幾個他們裡邊武功最高的做點手腳,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吧!”
小丫頭小手一拍,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道:“藍墨明白了,主人這一招叫借刀殺人!藍魔說的對不對啊主人?”
某女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又捏住了人家的小臉蛋,十分愜意的點了點頭:“唔,不錯不錯,有進步!趕緊去幹活吧,不然翎一他們要撐不住了。幹得好的話,晚飯就給你再加個雞腿!”
“放心吧主人,這個可是藍墨的拿手本事,您儘管等著看好戲吧!”一聽晚飯可以加餐,小丫頭不由得兩眼放精光,眼睛裡就差沒蹦出兩個雞腿的圖案了!
沒過多久,小丫頭便去而復返,趴進孫瑾的懷裡倒頭便睡。車外的打鬥聲依舊還在繼續,只是翎一等人卻不在這場混戰當中了!
馬車繼續前進著,“骨碌骨碌”轉動的車輪聲,慢悠悠的在這安靜的夜色裡時隱時現,不慌不亂,彷彿之前經歷的那一場追殺只是一幕幻象……
“夫人啊,藍墨這丫頭究竟是個什麼來歷啊?怎麼她會的東西都這麼變態的?”走了一段路之後,車外的翎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剛纔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那丫頭只需要遠遠地站著,手指隨意一點,就能將人控制住爲己所用!
天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有多凌亂,實在太打擊人了,嗷嗷嗷!
“怎麼,眼饞人家的本事了啊?”孫瑾的聲音懶懶的從車內傳了出來,手掌輕撫著趴在自己膝蓋上沉睡的小丫頭,眉頭微蹙。
看來小丫頭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脆弱些,才控制了幾個人就累成這個樣子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讓她出手了!
五日後。
青松城,這座守衛森嚴城牆高聳看上去固若金湯的城池,便是雲國都城的最後一道人工防線。過了這座城,便代表著踏入了京城的地界!
因而這裡每日人出人進,大批的車馬隊,排著長長的隊伍接受著青松城守城士兵們一道又一道的關卡檢查。
孫瑾一行人的馬車,自然也在這長長的隊伍當中。眼看
著排了整整一個時辰,自家馬車卻依舊距離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有些坐不住了的翎二忍不住低聲吐槽道:“他孃的,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了?進個城居然比見皇帝還要難啊!”
原本只是自言自語的吐槽,卻不料竟然引來了旁邊並駕停著的另一輛馬車的車伕的鄙夷聲:“哧!聽你這語氣,莫不是還見過皇帝不成?”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的翎二登時兩眼一瞪,鼻底噴著粗氣就跟對方槓上了:“老子有沒有見過又皇帝關你什麼事?老子說老子的,你這龜兒子好好的插什麼話?老子認識你嗎?”
被翎二如此一通痛罵的車伕不由得漲紅了一張小白臉,氣得伸著手指著翎二的鼻子,卻罵不出聲來,好半響纔開口道:“你!你這奴才好生張狂,你知道我是誰嗎?”
翎二雙手抱胸,一副牛氣哄哄的態度,直接拿鼻孔對著對方回道:“老子本來就不認識你,管你是誰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一而再的激怒本郡……我!我要殺了你這狗奴才!”見他如此態度,白臉車伕氣的一張秀氣的臉都歪了,咬牙切齒地低叱道。只是那聲音,卻總給人一種過於尖細的感覺,像是女人的嗓子!
“你這龜兒子,聲音這麼細,該不會是個被割了活兒的假男人吧?”翎二說著,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便掃向了那白臉車伕的下身。
“你!你、你……無恥!”白麪車伕的一張小臉兒直接紅到了脖子根,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你什麼你,聲音那麼細,不是隻有宮裡的那種不男不女的東西纔會有麼……”翎二的話沒有說完,便被車內傳出的女聲給制止了:“翎二閉嘴,還不趕緊給這位姑娘道歉!”
“不是吧夫人,明明是這小子先惹得我,我憑什麼要給他道歉啊?”翎二下意識的抗議道,話說到一半,這才轉過彎來:“哎?不對啊,夫人你說這小子是個女人?”
“嗯。”慵懶而簡短的應答聲從車內繼續傳出。
翎二瞪圓了眼看向白麪車伕的臉側,見她的兩個雪白小巧的耳垂上果然有著一雙耳洞,不禁吐槽出聲:“我擦,如今這世道是怎麼了?女人都愛穿男人的衣服出來招搖過市了!”
“本姑娘又沒穿你家的衣服,關你什麼事?”眼見身份被拆穿,女扮男裝的白麪車伕也就不故意沉著嗓子說話了,聲音清脆而驕橫地反擊道。
“瑤兒。”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自她身後的車簾內傳出,原本還在鼓著腮幫衝翎二張牙舞爪的女子聽到這個聲音後,瞬間乖巧了下來,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煦哥哥你怎麼了?可是蠱毒又發作了?再忍一下好嗎?咱們馬上就能進城了……”
煦哥哥?蠱毒發作?
聽到這兩個關鍵字詞的孫瑾,不由得眉頭一挑。怪不得她剛纔覺得那個男音很耳熟,原來真是熟人啊!可現在,卻不是“敘舊”的好時機,遂吩咐道:“翎二,進城找家店歇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