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了不會太平。
孫瑾一早就知道,自己讓金毛殺掉了那個綁架小包子的人,會有一堆的麻煩纏上身,所以這一晚上都沒有真正入睡,時刻等待著麻煩上門……
街道上,更夫剛剛敲響了三更天的更錘,敷衍的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便轉身撤離,準備回家睡覺去了。
就在他擡著頭張著嘴打著呵欠的時候,正好看到頭頂一掠而過的幾條黑影。等到他再回過神來時,那幾條黑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的屋宇之間!
更夫收回視線,搖頭低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明兒個這衛城之內又會有大事情傳出來了呀!”
房頂上突然響起了“叭”的一聲細微的瓦片斷裂聲,躺在下方牀上的孫瑾猛然睜開了眼,迅速地坐起了身。她一直等著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主人,上邊有人!”本想叫醒她的藍墨見她已經坐起了身,知道她也聽到了剛纔那個聲音,於是趕緊獻殷勤的繼續接著道:“而且還是兩撥人,他們在上邊已經打起來了!”想來是有人落了下風,纔會不小心踩碎了腳下的瓦片。
“兩撥人在上邊打架?”孫瑾驚愕的楞了一下,難道只是仇家互掐,不是衝著她來的麼?
“是啊主人,要不要藍墨上去看看情況呀?”藍墨一臉討好的問道。白日裡自己犯下了那樣的過錯,主人不僅沒有重罰她還給她買了雞腿回來,自己要是再不主動一點彌補過錯,那就真的是隻不識好歹的臭妖怪了!
“嗯,你去看看也好,萬一對方是衝咱們來的,也好讓翎一他們早做準備!”孫瑾點了點頭,不敢大意地道。
屋頂上,混戰的兩方人打的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可是因爲其中一方只有兩個人,漸漸地還是有些處於下風了……
“哈哈哈,年虎元宵,真是想不到你們兩個居然也會找上門來送死,也罷,今天咱們就先解決了你們兩個,再去殺了那個臭小子爲咱們頭兒報仇!”越來越佔據上風的那一方的領頭人得意地笑著道。
被對方道出了名字的年虎元宵不由得臉色一沉,大聲質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的人?三爺,還是五爺?”
“你們管我們是誰的人呢,將死之人,怎麼好奇心還這麼重啊?難不成還想臨死之前給你們主子傳遞消息回去嗎?”對方的領頭人嗤笑出聲,語氣裡滿滿的都是鄙夷。
“你!”元宵一聽對方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燒,往前邁出了一步就要衝上去跟那人單打獨鬥,可是卻被年虎給拖住了:“冷靜點,他現在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激怒咱們讓咱們失去了理智,他們好逐個擊破速戰速決!”
聽了年虎的提醒,元宵這才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冷聲回敬對方道:“哼!就算咱們只有兩個人,你們想要殺了咱們,也還是沒那麼容易的!反正咱們只要拖住你們,讓你們行刺不成就行!”
“看來頭兒果然猜得沒錯,底下這個臭小子跟那
個救了你們主子的女人看來是關係匪淺了,否則你們主子又怎麼會讓你們來保護他!”聞言,對方領頭人的臉色頓時一黑,推測道:“如此一來,這個臭小子,咱們今晚是殺定了!”
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聞此聲音,屋頂上的衆人紛紛扭轉視線,望向了聲音的來處……只見四名個頭差不多的勁裝男子已經一字排開,無聲無息地亮出了各自手中的長劍!
見此情形,前來行刺孫瑾的一行人心中不由得暗道一聲糟糕!原本穩佔上風的局面,瞬間因爲這四人的出現而被逆轉了!
“你們這些人也真是夠磨磨唧唧的啊!行刺人家還敢鬧出這麼大動靜,不知道還以爲你們這大半夜的是出來溜達逛街的呢!”翎一的身旁,翎二忍不住的開口吐槽道:“老子在下邊等著你們動手等了半天了,他孃的,等得差點都要睡過去了!”
“你!”那一行前來行刺孫瑾的人被他這一通搶白,一個個差點被氣的內傷了,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人的嘴巴好賤,好想給他撕爛了啊!
“怎麼,惱羞成怒了呀?惱羞成怒了就亮傢伙開打呀,還跟老子彆扭個什麼勁啊?”翎二嘴巴一撇,彷彿自言自語卻偏偏用能讓對方聽見的聲音嘀咕道:“這麼婆媽,該不會是一羣沒把兒了的假男人吧?”
“臭小子,你罵誰呢?”身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卻被人當面質疑是太監,誰還能沉得住氣呢?
於是,那一行前來刺殺孫瑾的刺客,完全不顧領頭人的喝止紛紛衝向了翎二,而迎接他們的,自然是翎一他們四個人的飲血寒劍了!
一陣血腥拼殺過後,前來刺殺孫瑾的那幾名刺客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了。可是翎一他們卻並沒有動手殺了他們,而是一手拎一個跳下了屋頂!
“公子,人都在這兒了,屬下已經檢查過了他們的嘴裡,沒有藏毒,公子大可放心審問!”翎一將拎著的兩名刺客往孫瑾腳下一扔,擡手作揖道。
“嗯,很好,辛苦你們了!”孫瑾看了一眼那幾個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黑衣人,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另外,屬下等人還在屋頂發現了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不知公子準備如何處置?”翎四說著,將站在自己前頭的年虎元宵往前推了一把。
看到他們倆,孫瑾的眼睛不由得瞇了起來,按照藍墨之前查探情況時看到的情景,這兩個傢伙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令在暗中保護自己,但是又不敢讓她知道……
能下達如此傲嬌彆扭的命令的,只怕除了皇甫睿那個傢伙,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挑了挑眉,她纔出聲對年虎元宵說道:“替我帶句話給你們主子,就說在他沒把那些個髒東西完全清理乾淨之前,本公子是不會去找他玩了,讓他自己跟自己玩吧!行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了,本公子不需要別人的人來保護!
”
“你這小子好大的膽,竟敢如此對我家主子不敬!”元宵一瞧她那副不將自己跟年虎放在眼裡的姿態,心中的怒火便再度燃燒了起了,一手摸著腰側佩劍,就要出手!
本來他就對皇甫睿特意傳密令來讓他們保護一個紈絝子弟有幾分不滿了,現在這個紈絝子弟還絲毫不領皇甫睿的情,又口出狂言要趕他們走,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元宵,不得無禮!”見狀年虎連忙出聲喝止道:“你瘋了嗎?這位公子是咱們主子的朋友,你若對他不敬,便是對主子不敬!對主子不敬的後果,你自己心中清楚得很吧?”
“我……”聞言,被他一聲大喝喊住的元宵,按在劍柄上的手頓時僵住了。一想到皇甫睿懲罰手下的那些手段,一顆怒火熊熊的心瞬間變得拔涼拔涼了!
咬了咬牙,他還是決定能屈能伸一下,單膝跪地向孫瑾請罪道:“元宵多有冒犯,還請公子恕罪!”
“起來吧,你又不是我的人,我怪罪你做什麼?”孫瑾涼涼的掃了他一眼,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對這個衝動易怒的元宵她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也談不上討厭。
倒是那個年虎,感覺心性還不錯,夠冷靜,也夠識趣,不會給主子添麻煩,惹禍端,要是自己能挖過來的話……
啊咳咳,貌似自己這樣想著挖皇甫睿的牆腳有些不地道啊,還是想想算了吧!
感覺到孫瑾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來回掃動,年虎不由得更加低垂下了頭,畢恭畢敬地垂手站著,任由她像打量貨物一般的觀察自己。
看著這樣一個很有潛力的好跟班就這麼近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卻不能不道義的挖人家牆角,孫瑾頗感蛋疼的衝他和元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人道:“行了,沒你們倆什麼事了,都出去吧!本公子還要趁著這幾個髒東西血流乾之前問點事情呢!”
聽到她這話,年虎頓覺心頭一鬆,連忙拱手作揖應道:“是!多謝公子寬宏大量!”說完便拉著元宵快步離開了孫瑾的房間。
年虎跟元宵一走,孫瑾便馬上沉下了臉來,一腳踹在了躺在自己腳下一動不動的刺客頭領,冷聲道:“好了,你們幾個也別給本公子裝死了,不然本公子有的是法子讓你們生不如死!”
“咳咳咳……”那名被踢中胸腔的刺客頭領肺部一疼,忍不住的咳嗽出聲:“閣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別想從我這兒知道任何事情!”
“喲!還挺硬氣的啊,不過你放心,本公子原本就沒想從你身上打聽消息,這屋子裡,除了你之外,可還有好幾個人呢,相信他們知道的並不會比你少多少吧!”孫瑾冷眼看著他大口吸氣的狼狽模樣,心中卻毫無半點憐憫之意。
穿越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領悟最深的一點就是……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敵我相對,本就是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結果,她不想死,自然就不能讓敵人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