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娘們兒是在這裡邊嗎?”房間內,赫連承德碗中的飯才吃了一小半,一個極爲囂張的男聲便傳了進來,令得他眉頭一皺。
正想讓侍衛出去看看外邊是怎麼一回事,卻見房門再度被從外頭撞開了,而且還是被來人一腳狠狠踹開的!
吃個飯的時間,居然兩次被人莫名其妙擅闖進來打擾,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心生不虞了,更何況赫連承德根本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只見他冷眸一掃,擡眼看向了來人的面孔,而後薄脣輕啓冷聲命令道:“將他的腿給本王打斷了!”
“是!”身後的侍衛領命而去,一左一右架住了注意力還放在孫瑾身上的齊家大少爺。
“你們要幹什麼?”回過神來的齊家大少爺,察覺到這兩名侍衛來者不善,臉上這才露出了慌亂之色,連忙慌聲大喊道:“這衛城太守是本少爺的親姑丈,你們誰敢動本少爺,想找死嗎?”
“哦?”聽到他自報家門,已經放下了碗筷的赫連承德劍眉微挑,擡手示意侍衛放開了齊家大少爺,冰冷的視線直視對方反問道:“姑丈是衛城太守便可以這般囂張跋扈擅闖他人房間了麼?”
齊家大少爺見赫連承德放過了自己,心中以爲對方是聽到衛城太守的名頭心中畏懼了不敢對自己動手了,於是態度也越發的囂張了起來,高擡起下巴用鼻孔對著赫連承德,一臉得意的回道:“哼!在這衛城,只有本少爺不想去的地方,沒有本少爺不能去的地方,本少爺想來,自然就來了!”
聽到他這番自以爲是的回答,孫瑾差點沒忍住投過去一個哀悼他的眼神!
這貨出門的時候絕對帶錯了腦袋,頂了個豬頭過來了!
居然敢在這個世界的男主角面前如此張牙舞爪,絕對會死的妥妥的!阿米豆腐,早死早超生!
“本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在本王面前這般囂張,既然你覺得這衛城之內你可以橫著走,那本王今日就叫你明白……”果然,赫連承德的臉色在經歷了由青變黑的歷程之後,脣邊突然綻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緊接著吐出來的一句話,卻叫齊家大少爺生生的打了一個寒噤:“橫著走會很容易掉腦袋的!”
本王……
齊家大少爺渾身僵冷地瞪著眼看著赫連承德那張雌雄莫辯的俊臉,腦海中不停地盤旋著他的那個自稱,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完了!自己竟然冒犯了王爺,這次就算有太守姑丈出面,也救不了自己的小命了!
“帶下去處置。”冷瞥了一眼已經嚇成軟腳蝦的齊家大少爺,赫連承德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是!”侍衛領命,一左一右的拖住齊家大少爺的兩條胳膊便跨出了門檻。
“等、等一下!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真的是個王爺?你說你是你就是啊?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假冒的!”好在這個齊家大少爺在自己的父親跟姑丈的影響下,倒也有點急智,連忙開口大喊大叫道,瞬間
便吸引了酒樓上下的食客們的注意力。
“是呢,據我所知,咱們雲國現今也只有兩位成年了的王爺,其他皇子都還未成年受封呢!能跟這個年輕人年紀相仿的也就只有安賢王了,只是安賢王素來賢名在外,據說待人親厚,絕對不會如此動不動便喊打喊殺的!”有愛湊熱鬧的人馬上便出聲附和了起來。
“對呀!喜歡喊打喊殺的是忠武王,不過忠武王去年初才及冠,而且據說長得孔武有力,這個年輕人不可能會是忠武王!”出聲附和的人越來越多,而赫連承德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
尤其是當他回過頭去看到孫瑾那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時,更加覺得心中憋悶不已,該死的,他剛纔是腦袋被門夾了纔會想到在她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身爲王爺一句話便可決定人生死的能力!結果非但沒有達到目的,還適得其反了!
雖然孫瑾的眼睛壓根就沒看著他這個方向,可是他彷彿已經聽見了她心底那嘲諷的笑聲……
該死的,看來今天他要是不殺了這個衛城太守的姑侄子,他在這個該死的女人心裡的形象又要糟糕幾分了!
咬了咬牙,赫連承德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個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的圍觀者,冷聲下令道:“還不拖下去解決了?”
“是!”兩名侍衛見自家主子動怒了,連忙應聲,拽著齊家大少爺便趕緊奔向了樓梯口。
聽見這聲命令,原本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衆人,瞬間被他那個殺氣騰騰的眼神給嚇得住了嘴!
這小子竟然真的敢殺太守大人的姑侄兒,難道他真的是個王爺不成?
沒過多久,那兩名侍衛便去而復返,上前稟報道:“爺,解決了!”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了一陣尖叫恐慌聲,從樓梯口看下去,還能看到不少人的臉上帶著驚懼的表情,逃命似的衝出了莊記酒樓的大門!
見此情況,樓上的衆人心中哪還有不明白的,定是下邊的人看到齊家大少爺竟然就這麼被弄死了,受了驚嚇便逃散離去了!
一直裝聾作啞的孫瑾,此時才擡眼看向了赫連承德,只是說的卻不是什安撫人的好聽的話,隱隱的還透著一絲幸災樂禍:“嘖嘖,你還真會惹事生非!今天咱們只怕是別想離開這衛城了,等著被那什麼太守給請進牢裡做客吧!”
能看到赫連承德吃癟,怎麼說都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雖然自己也會被連累,但是不會有性命之憂就行了。
“你這該死的女人!”面對孫瑾的奚落,赫連承德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看到他遇上麻煩,她就真的這麼開心嗎?
當初她對他的那些情深意切都去哪兒了?還是她現在對自己的這個態度都是裝出來的?爲的就是報復他當年做出的那個決定?
要是孫瑾能聽見他此刻的內心獨白,一定會狠狠地嗤他一鼻子,人家公孫瑾對你的情意早就跟著你的那紙休書恩斷義絕了,壓根
就沒想報復你,拜託你不要再這麼自戀了好不好?
至於老孃,那就更加不可能對你有什麼想法了,就算有,那也只是想離你這個渣男遠一點,免得再受荼毒!
“夫君?”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女聲從樓下傳了上來,打斷了孫瑾的思緒。
臥槽……那個對自己糾纏不休的腦殘女香兒居然又去而復返了?
但是很快的,孫瑾便從她斷斷續續的哭啼中明白了過來。敢情那個自己作死的齊大少爺,是受了這個腦殘女的唆使故意找過來生事的呀?
如此說來,那他死的一點都不冤枉了!
“夫君啊!你死的好冤啊!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呀!”樓下,香姨娘的哀嚎聲幽幽不斷,趴伏在齊家大少爺尚未冷卻的屍體上抽泣不止,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原本想過來看看齊蘇鬧事的進度如何了,有沒有成功羞辱到那個跟姓孫的小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卻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齊蘇橫屍莊記酒樓大門外的景象,差點沒將她刺激得昏厥過去!
“嘖嘖,是死的挺冤的。”正當她又氣又怒又後悔,哭得肝腸寸斷的時候,身後卻幽幽的響起了一道不冷不淡的女聲:“本夫人聽說,一般冤死的人都會化作冤鬼,然後一到晚上就回來找算計他害死他的人索命報仇呢,不知道香姨娘會不會害怕呀?”
聞言,本就心虛後悔的香姨娘頓時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身子,而後“倏”地一下轉過頭去瞪向了正緩步下樓的孫瑾。
“香姨娘這般瞪著本夫人作甚?又不是本夫人害死了你的夫君,你似乎瞪錯人了吧?”孫瑾一臉淡定地在她的“注目禮”之下用帕子輕輕擦了擦自己的手,動作之優雅舒緩,豔羨了酒樓內所剩不多的膽兒比較大愛看熱鬧的女食客。
雖然這個婦人的長相不是一眼驚豔的那種絕色,但是她這通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襯得她高貴不已,哪怕她現在是在‘欺負弱小’,也令人生不出反感之心來!
“這位夫人,你我素不相識,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何況,我家夫君雖然不是夫人下手殺害的,卻也跟夫人脫不了干係!”哭得梨花帶雨的香姨娘,不得不咬緊了一口銀牙壓下心中的怒火,極盡所能的演起了弱者,企圖博得衆多不知情者的同情。
“哦?既是素不相識,那你爲何能這般肯定你夫君的死與本夫人脫不了干係呢?”孫瑾微微挑眉,嘴角帶著淺笑,瞇著眼一臉趣味的看著她,慢悠悠地開口問道:“莫非你都瞧見了?”
聞言香姨娘沒來由的右眼皮一跳,心中一慌,連忙一口否認道:“怎麼可能!我若是瞧見了,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們殺害他!”
“我們?”孫瑾的眼睛瞇得更細了,只是臉上的笑意卻被冷凝所代替:“你口口聲聲說你夫君的死是本夫人害的,莫不是瞧著本夫人人生地不熟的好欺負,想要栽贓陷害一把,訛點銀兩作爲賠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