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女鎮(zhèn)的大門永遠(yuǎn)爲(wèi)夫人敞開著,只要夫人想來,儘管來!”安下心來的襦裙女人咧嘴一笑,端起了面前的酒輕碰了一下孫瑾的酒碗,而後一乾而盡。
見狀,老黑也重新倒?jié)M了一碗酒,端著走到了孫瑾的面前,跟她碰碗道:“大姐說的對,夫人這次可是救了咱們?nèi)?zhèn)的人啊!這份恩情,咱們蠻女鎮(zhèn)一定會記在心上的!”
孫瑾端起了自己那隻最小號的瓷碗,與她的大海碗碰了一下,也學(xué)著她們豪爽的樣子一飲而盡,瞬間便被酒氣薰得兩頰嫣紅,擺了擺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況且那安賢王與我素有仇怨,他要算計你們,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喝下碗中的酒水後,老黑拿手掌抹了一把自己的嘴,一臉不屑的撇嘴道:“哼!就他那個黃毛小子,百十來斤的樣子,也想收服咱們蠻女鎮(zhèn)爲(wèi)他效力,簡直是不自量力,老孃一巴掌就能把他掄飛了!”
“噗!”聽到她那最後一句的時候,酒勁開始上頭的孫瑾忍不住的哧笑出聲,腦子裡不斷的回放著皇甫禮被老黑一巴掌掄飛的場面,想想都覺得好解氣好過癮啊!
見她發(fā)笑,老黑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黑臉,也跟著咧了咧嘴,軟下聲音來道:“嘿嘿嘿,我老黑就是個直腸子,想著什麼就說什麼,讓夫人您見笑了!”
酒勁兒越來越大的孫瑾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伸手拍了拍老黑的肩膀:“直腸子好啊,我喜歡,這樣相處起來不會累,不像他們那些個心思轉(zhuǎn)了幾十個彎的人,聽他們說句話還得費腦子去猜,太累人了!”
看著情緒越來越嗨的孫瑾,一直沉默扮演透明人的翎一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頭,出聲提醒道:“夫人,時候不早了,該啓程了。”
“唔?”聞言,孫瑾面色潮紅的轉(zhuǎn)過臉去輕睨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聲音還是很清醒的應(yīng)道:“走吧!”
就在衆(zhòng)人以爲(wèi)她沒事兒的時候,還沒走幾步的某人便直挺挺的朝著一旁倒了下去……
好在她倒向的位置有人,閻君長臂一伸便輕易的接住了她。對於這個好不容易逮著的機會,閻君自然是不會撒手了,完全無視翎一等人投射過來的殺人視線,便抱起醉倒了的孫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那速度,稱之爲(wèi)跑都不爲(wèi)過!
目送著孫瑾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被稱之爲(wèi)首領(lǐng)的襦裙女人也站起了身。
“大姐,就這樣放他們離開真的不會有事嗎?”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幾個粗壯女人紛紛圍了上去,滿臉擔(dān)心的問道:“他們真的不會把咱們這裡的事情說出去嗎?”
襦裙女人冷然的視線緩緩掃過衆(zhòng)人的臉色,沉聲反問道:“你們這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我們怎麼會不相信大姐呢!實在是他們外邊的人太過狡詐,言而無信的小人太多了,咱們也是被騙怕了呀!”這麼些年下來,進入過她們蠻女鎮(zhèn)的外
人不在少數(shù),有幾個不是嘴上說著仁義客套,心裡卻在打折骯髒的主意!
“咱們苦撐了這麼多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咱們蠻女鎮(zhèn)要想繼續(xù)保存下去,必須得找個靠得住的靠山才行了。”襦裙女人瞇了瞇眼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孫夫人的背後一定有股不弱於安賢王的勢力!”否則她在提起與安賢王結(jié)仇的時候,就不會是那樣一副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了。
“大姐的意思,是想投靠這位孫夫人背後的勢力嗎?”衆(zhòng)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之色,“可是大姐,那安賢王可是皇家王爺,咱們雲(yún)國還能有什麼勢力能大的過皇家的人去啊?”
瞧見她們一個個對安賢王表現(xiàn)出來的忌憚,襦裙女人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他的勢力再大,能大的過太子嗎?別忘了太子的背後,可還有卿家這個依仗!”
提到卿家,衆(zhòng)人的眼神皆是一亮。如果能跟那樣的隱世大家族扯上關(guān)係,她們哪還用整日提心吊膽,防備著外來者的入侵啊!
可是……
人家那樣的超級大勢力,會看得上她們惡名遠(yuǎn)揚的蠻女鎮(zhèn)嗎?
掃過一雙雙神色複雜的眼,襦裙女人語氣堅定而自信的開口道:“卿家是隱世大族,對於凡塵俗世甚少插手。如今皇帝年紀(jì)愈加老邁了,奪位之戰(zhàn)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你們覺得太子殿下會拒絕一支戰(zhàn)鬥力不小的隊伍嗎?”
成爲(wèi)太子手下的人馬,這個誘惑確實不小,但是同樣的,顧慮也不會少!
聽完了她這話,馬上就有人提出了心中的憂慮:“可是有誰知道,一旦奪位之戰(zhàn)結(jié)束了,咱們助他奪得了那個位置,他會不會對咱們卸磨殺驢呀?我可是聽說了,那位太子殿下是個喜怒無常,冷血殺伐的狠角色……”
聞言,襦裙女人不等那人說完,便直接出聲打斷了:“這種以訛傳訛的事情,還用我來教你們怎麼分辨嗎?別忘了咱們蠻女鎮(zhèn)的名聲,那可是一點都不比那位太子殿下的名聲好聽,可是實際上呢?咱們蠻女鎮(zhèn)真有那麼野蠻暴力,混亂不堪嗎?”
“……”此言一出,剛纔還七嘴八舌的衆(zhòng)人紛紛自覺地閉上了嘴。
“況且,如果那位太子殿下真的如此殘暴不堪,皇帝還會讓他繼續(xù)呆在那個儲君位置上嗎?就算是忌憚他背後的卿家,皇帝也絕對不會拿皇家的江山基業(yè)來開玩笑!”見她們一個個低下了頭不吭聲了,襦裙女人這才軟下語氣來,給她們分析道。
這蠻女鎮(zhèn)裡的女人,多數(shù)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可憐人,她們沒有什麼抱負(fù)跟野心,只希望能有個地方落腳,安穩(wěn)過日子。
但是也有小部分的好事分子,這些年雖然陸陸續(xù)續(xù)被她跟老黑清理掉了不少,但是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而且還混到了她身邊來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瞇起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趁著混亂激起衆(zhòng)人恐慌的女人……很有可能這次安賢王的人能成功
潛入蠻女鎮(zhèn)並在她們的飲用井水中下藥一事,也與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搞不好之前被處死的叛徒只是一個替罪羊!
“王姑子你留下,其他人就先散了吧!”
被點到名的頭上裹著頭巾的女人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對上了襦裙女人那雙銳利的目光。眸底閃過一抹慌色,但是很快的又鎮(zhèn)定了下來,裝作好奇地走向襦裙女人:“大姐你讓我留下有什麼事兒啊?”
嘴上的問題纔剛問出口,就見她那隻一直緊握著的手突然向著襦裙女人的面門揮去!
說時遲那時快,早就防備著她出手的襦裙女人唰的一下拔出了別在腰側(cè)的一把長刀,快而準(zhǔn)地砍向了王姑子的那隻手……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傳出了屋子,聽得屋外尚未走遠(yuǎn)的衆(zhòng)人皆是心頭一震,紛紛轉(zhuǎn)身趕了過去,便瞧見了這樣的一幕景象……
王姑子的右手被齊腕砍下,鮮血直噴,而她們的大姐則是雙目緊閉,嘴脣發(fā)紫,勉強地用長刀撐在地面上纔沒有倒下!
“大姐!”見此情形,老黑連忙擠進了屋子,就要靠近襦裙女人,卻聽得對方怒喝了一聲:“別過來,我的身上被這賤蹄子撒了毒粉,你們趕緊退出去,不要也吸進了毒粉,著了她的道!”
“什麼?王姑子竟然對大姐撒毒粉?”擠在門口的衆(zhòng)人紛紛變了臉色,一個個眼神噴火地瞪向了正在給自己的斷腕撒藥止血的王姑子。只是忌於她手中可能還有其他毒粉,不敢貿(mào)然衝上前去收拾她。
止住了血的王姑子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張五官扭曲的臉上滿是怨毒與得意之色:“哈哈哈!杜梅,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啊?怎麼樣?我這毒粉的滋味兒不好受吧?眼睛疼不疼呀?”
原本聽了襦裙女人的話退到門口了的老黑一聽見她這張狂的話語,不由得怒火中燒,提著她手中的那桿沉甸甸的鐵槍就要衝向王姑子:“你這個賤貨,居然敢對大姐下手,老孃要剁了你!”
王姑子笑得幾近癲狂地回道:“來呀,來剁了我呀!剁了我,你家大姐就沒有解藥了,只能在這種鑽心蝕骨的疼痛中死去,啊哈哈哈!能有蠻女鎮(zhèn)的首領(lǐng)爲(wèi)我陪葬,值了呀!”
“王姑子,你是安賢王的人?”眼睛不幸被王姑子的毒粉撒中的杜梅沉聲冷問道:“兩年前你遭遇的的那場追殺,根本就是一出苦肉計,對不對?”
“我的好大姐,你現(xiàn)在纔想明白麼?哈哈哈,可惜已經(jīng)遲了!”王姑子的笑聲頓了一頓,在她的眼裡,中了她的毒的杜梅已經(jīng)是個將死之人,根本沒什麼好遮掩的了,索性大方承認(rèn)道。
“誰讓你遲遲不肯臣服於我們王爺呢?居然還想投靠太子,哼,簡直是做夢!只要你死了,整個蠻女鎮(zhèn)就是一盤散沙了,到時候我家王爺想要收服她們,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你還是乖乖去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