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哭聲的孫瑾早就心軟了,卻又不得不板著臉繼續裝作生氣的樣子,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這麼大個人還哭哭啼啼的,不知羞!”嘴上一片嫌棄,手卻從袖中掏出了帕子,伸了過去給他擦眼淚跟鼻涕。
“謝謝孃親!”得到了原諒的公孫玉樹終於止住了哭聲,小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孫瑾,抽著氣說道:“小樹還以爲,孃親不要小樹了,小樹好害怕……”
孫瑾擡起手指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沒好氣的道:“你以後要是還這樣氣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把你送回你那個渣爹身邊去,再也不見你了!”
一聽這話,公孫玉樹趕緊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小樹保證!”
孫瑾往裡側挪了挪,拍了怕空出來的位置道:“行了,孃親是真的累了,過來陪孃親一起睡一會兒吧!”
“嗯!”公孫玉樹終於破涕爲笑,一臉歡喜地爬上了軟榻,蹭進了她的懷裡。
藍墨看著他們母子相擁,溫馨入眠的情景,不由得皺起了小臉,雙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打從她有記憶起,就是在方外空間裡了。一直以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類,更加體會不到向孫瑾跟公孫玉樹這樣的親子感情……
說實在的,她很羨慕公孫玉樹,有這麼一個疼愛他的母親,不管他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總能得到孫瑾的諒解,受了委屈更會替他出頭找人算賬……看得她都好想有個疼自己維護自己的孃親了!
在孫瑾等人離開澤城的兩個時辰後,澤城的四個城門的守衛同時接到了一個密令……辨認逃犯!
當西門守衛看到翎二的畫像時,幾乎是同一時間將手指上了他的畫像上,異口同聲的喊道:“小的記得這個人!”
聞聲,赫連承德喜出望外地追問道:“說,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他?與他同行的還有些什麼人?”如果孫瑾他們是從西門離開的,那麼必定是前往雲國!
“回王爺的話,這個人兩個時辰前才趕著一輛馬車出的城,小的記得很清楚,他們一行有兩輛馬車,總共七個人!”當時負責關口盤查的西門守衛恭聲回道。
“兩個時辰前?”赫連承德冷眸一瞇,心中大喜過望。既然孫瑾他們乘的是馬車,自己現在快馬追出城去的話,也許還能趕在他們進入雲國邊境之前截住他們!
下定決心後,他立刻下達了命令:“嚴方,馬上給本王備馬,要腳程最快的快馬!”
“王爺要現在出城嗎?”嚴方擡頭看了看已經不早了的天色,面露擔憂地道:“不到半個時辰天就要黑了,王爺此時出城,恐怕不安全吧!”
“本王讓你備馬就備馬,無需多言!”赫連承德冷著臉回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公孫瑾逃入雲國,與皇甫睿那個毛頭小子相聚!
“是。”被當頭一通呵斥的嚴方只得收起了擔心,趕緊離開去給
他準備快馬去了。
與此同時,離開了澤城的孫瑾一行,也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落腳的客棧,吃上了熱乎乎的飯菜。
從來沒有坐過這麼久的馬車的孫瑾母子倆,早已經被顛簸得渾身骨頭痠疼,草草吃了飯便回房休息去了。而翎一他們,卻是絲毫不敢有所放鬆……
暗衛當久了,時刻保持警惕已經成爲了他們的一種行爲習慣。對於他們而言,放鬆了警惕就等於將自己跟主子的性命交到了敵人的手上!
子夜時分,一陣清晰的馬蹄狂奔在小鎮街道上的聲音遠遠地傳進了身處客棧的翎一四人的耳中。輕功最好的翎四自覺地飛上了客棧的屋頂,然後便看到了一對舉著火把的人馬正快速地駛進這個靜謐的小鎮,粗略一數,竟有十五六人!
而且那隊人馬爲首的人,竟然是他們爲之效忠了十來年的主子赫連承德!
來不及多想,翎四趕緊飛下屋頂,回到了屋中,面色凝重的對翎一說道:“頭兒,是王爺帶人追過來了,看火把數量,少說有十五六人!”
聞言翎二不由得瞪眼驚呼:“什麼?王爺什麼時候來的澤城?”
“他應該是猜到了咱們背叛他的事情了,所以纔沒有以前通知咱們。”翎一面色不改地吩咐道:“馬上叫醒夫人他們,棄車騎馬,衝出此鎮,再過十里地,便是雲國邊境。只要到了雲國境內,王爺想找到咱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這就去叫醒夫人他們!”翎二點頭,剛準備拉門出去,房門卻被從外頭推開了。
隨意挽了個髮髻,一身粗布衣裳的孫瑾出現在了門口,語氣帶著幾分俏皮地開口道:“夥計們,赫連承德追來了,咱們得連夜逃命了!”
“走吧!”不等翎二回過神來,翎一便已經做出了行動,伸手摟住了孫瑾的腰,便從二樓直接躍下了天井,往客棧養馬的後院而去。
直到落穩在地,他才放開了孫瑾,抱拳請罪道:“翎一多有冒犯,還請夫人恕罪!”
“事出緊急,本夫人不會放在心上的,還是趕快逃命要緊!”孫瑾搖頭回道:“若是被那個人抓住了,你們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赫連承德那樣的人,最恨的估計就是自己信任的人的背叛吧!說起來,還真是自己的任性害了翎一他們幾個,但是事已至此,後悔什麼的都已經遲了,還不如抓緊時間逃出生天要緊!
“屬下等還未將夫人順利送往雲國,又怎麼敢死呢!”翎一凝眉,視線掃過先後趕至的翎二翎三翎四,沉聲說道:“不管今夜結果如何,咱們永遠都是好兄弟,若是命大未死,那就雲國京城相聚!”
“明白!”翎二翎三翎四齊齊點頭應道。
就在孫瑾等人打開了後院門,騎著馬衝出去的時候,客棧的前門也被赫連承德的人撞破了,十幾人手執火把蜂擁而入,直奔二樓各個房間搜查,一時間驚叫聲呼喊聲一片混亂!
片刻過後,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下了樓,恭
聲稟告道:“啓稟王爺,咱們搜遍了整個客棧也沒有找到畫像上的人!”
“啓稟王爺,後院的馬廄跟後門都是打開著的,但是兩輛馬車都還在後院裡!”前去後院搜查的人也回來稟報道。
“他們定是聽到了咱們追來的聲音,臨時騎馬逃跑了……”聽到這個結果,赫連承德不禁臉色鐵青的命令道:“這黑燈瞎火的,肯定跑不遠,繼續給本王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揪出來!”
“是!”
“公孫瑾,本王既然親自追來了,你就別想逃離本王的手心,就算你逃到了雲國,本王也會想盡辦法將你擒回大錦!”赫連承德心中咆哮不止。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孫瑾抱著被藍墨催眠了的公孫玉樹與藍墨同乘一騎,翎一獨乘一匹,一手拉著自己身下馬匹的繮繩,一手拉著孫瑾他們乘坐的馬匹的繮繩前進著,努力地辨認著雲國邊城的方向。
“赫連承德帶了多少人來?翎二翎三翎四他們應付得來嗎?”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孫瑾忍不住開口問道。
翎一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低聲回道:“夫人放心,他們定能撐到夫人平安抵達雲國邊城的!”
“什麼?”孫瑾心頭一驚,已然聽出了他話中的沉重。心生不安的她,咬了咬牙,轉過頭對坐在自己身後的藍墨開口道:“藍墨,你去幫忙吧!”
“夫人確定要藍墨出手嗎?”小丫頭歪著頭,清脆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殺氣,可是孫瑾卻是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加了一句:“不要殺人,弄暈了就好!”
“我要留下來保護夫人,”藍墨撅了撅小嘴,抱緊了她的腰不樂意地回道:“還是讓臭猴子去吧!”弄暈幾個凡人而已,讓她出手簡直是大材小用啊!
“金毛它只是一隻猴子,不能太過引人注目,懂嗎?”赫連承德那個人,疑心病那麼重,如果金毛的表現太過超出猴子的行爲範疇,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說不定會順藤摸瓜查到些什麼,那她可就完蛋了!
“好吧,那夫人你自己多加小心,藍墨去去就來!”話音一落,藍墨的身影幾個起落間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夫人,當初操控翎一的心神讓翎一不得不現身的人,是否也是這個藍墨姑娘?”藍墨走後,走在前頭帶路的翎一突然開口問道。
“啊咳咳,你覺得有可能麼?”孫瑾乾咳一聲,反問道。
“之前翎一確實覺得不太可能,但是看方纔她離開的身手,來去無聲,輕功只怕還在翎四之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已經具有如此登峰造極的造詣,那麼懂得操控心神之術便也不無可能了!”翎一淡聲分析道。
見他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孫瑾自知否認也是沒有用了,索性大方承認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我就不瞞你了。沒錯,那丫頭的確是個少見的武學奇才,別說你們想象不到,她會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招數就連我這個做主子的都覺得驚奇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