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你沒聽清楚,要我幫你複述一遍嗎?怎的反過來罵人了呢?”翎四一臉無辜地回道。
翎二黑著臉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放聲哀嚎道:“老子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豬一樣的隊友啊?真是心塞!”
“如果你想被人知道咱們藏身在此的話,那你還可以更大聲一點!”翎三一臉冰冷的丟過去一記嫌棄的眼神,鄙夷出聲大道,而後掃了一眼正在努力憋笑的翎四,繼而轉回臉去繼續盯著孫瑾家院子裡的情況,不再搭理兩人。
“孃親,小樹可以騎馬嗎?”院子裡,小包子在摸完了棗紅大馬脖子上的鬃毛後,意猶未盡地提問道。
“這馬又沒上鞍,你坐的穩麼?”孫瑾看著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滿的興奮與好奇,不由得笑道:“可別一上去就給我掉下來了,到時候可就糗大了!”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她卻還是依了小包子的要求,將他抱起舉上了馬背。好在這匹棗紅大馬性子溫順,對於不打招呼就坐上它背的小包子也並沒有顯得驚惶不安,甚至連蹄子都沒有挪動一下!
“原來騎馬的感覺是這樣的呀,真好玩兒!”看到棗紅大馬如此配合自己,本就興奮不已的小包子脫口歡呼道:“孃親,以後給它配個馬鞍吧,小樹想學騎馬!”
“好!”孫瑾臉上掛著一抹寵溺的淡笑應道,雙手卻一直護在小包子的身後,眼神專注的盯著他,就怕他從上頭栽下來。
“真的嗎?孃親真好!”聽到她的回答,馬背上的小包子更加開心了,一張玉白的小臉都激動得泛紅了!
聽著小包子充滿依賴的撒歡聲,孫瑾有些得意的微微挑眉:“那還用說,孃親不好,還有誰能對你這麼好啊?好了,現在先下來吧,讓馬兒先休息一會兒,咱們出去割些青草回來餵它!”
“嗯!”小包子聽話的在她的護衛下滑下了馬背,迫不及待地拖著她的手奔向院門口:“走咯!去給馬兒割青草咯!”
孫瑾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外跑,只是回過頭去對著留在院子裡的藍墨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注意防範那三個隱藏在周圍的暗衛。藍墨會意的點了點頭,朝她揮了揮手。
“小世子也喜歡騎馬呀,真不愧是咱們王爺的兒子,王爺要是知道了小世子除了長相連愛好也隨他,肯定會很高興!”隱蔽處,吐槽完了自己兩個隊友跟主子的翎二,目送著離開院子前去割草餵馬的母子倆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甚是欣慰的表情,看得翎三翎四不約而同地直抖肩,丟給他一記惡寒的眼神。
“王爺會不會爲此高興我不知道,但是卻知道王爺要是知曉了你在背後如此妄議主子的事情會怎麼處置你!”翎三看著孫瑾母子遠去的背影,涼涼的丟出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見翎二的臉色瞬間臭了下來:“翎三,你這小子今兒
個是怎麼了啊?不跟老子擡槓會死嗎?”
“會,你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悽慘!”翎三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回道:“我不過是看在同伴一場的份上,給你提個醒而已,不用太感激!”
聽完他這話,翎二的臉色更黑了,但是卻乖乖的閉上了嘴,沒有再唧唧歪歪。因爲他知道翎三從來不開玩笑,也不說廢話,既然他都這麼提醒自己了,可見自己的話的確有些多了!以自家王爺目前對前王妃跟小世子的重視來看,誰能保證他真的只留下了他們這一批人手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村子呢?萬一他還留了另外的人手,自己方纔說的那些話被有心邀功的人傳到了他的耳中,那自己可就不止是死得很悽慘那麼簡單了……自家王爺折磨人的那些手段,就連他這個殺人如麻的錚錚硬漢想起來都忍不住哆嗦啊!
自從家裡養了一匹馬後,小包子又給自己多安排了一項勞務,那就是出去割草餵馬。瞧著他那副樂此不疲的幹勁,孫瑾也沒說什麼,由著他去了。直到某一天傍晚,出去割草的小包子沒過多久就慌慌張張的跑回來找她,一雙小手上還沾滿了血污,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更是充滿了驚駭,拽著她的衣袖語無倫次地喊著:“孃親,快,快……草叢裡有人,好多血,快死了!”
聽完他那斷斷續續的話語,孫瑾不由得眸色一沉,這種偏遠山村,怎麼會發生這種拋屍荒野的血案呢?
“在哪兒?你這個樣子還有其他人瞧見了嗎?”這個時候,孫瑾首先想到的是小包子的這幅模樣要是讓村裡某些對自己有意見的人瞧見了,只怕又會惹來不少麻煩。自從那個張鐵生捱了赫連承德一掌得了二十兩銀子後,他們母子倆眼下在這個村裡已經成了衆人眼中可以狠狠敲詐一比的‘肥羊’了。所以他們不會管那個荒草叢裡出現的死人跟他們母子倆有沒有關係,他們只要看到了小包子兩手是血的樣子就夠了!
“沒有,小樹回來的時候路上沒有碰到人!”小包子拋卻了一開始的驚慌失色,焦急地催促道:“孃親,快跟小樹過去吧,那個人還沒斷氣,還有得救的,孃親你一定能救活他的!”
“好吧,前面帶路!”孫瑾本不想這個時候再惹麻煩,可是見小包子想救人的心意這麼堅定,便只得勉強應下了,跟在他的身後,朝著他割草的地方奔去。只是當她看到那個安安靜靜躺在荒草叢下,渾身血污連臉都被糊住了的男人時,一顆心卻是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可不是她對這個男人有什麼想法,而是單純的被他這副渾身嗜血的模樣給嚇到了!
“孃親,別愣著了啊,快救人要緊!”小包子一瞧她那副傻愣的表情,不由的再次出聲催促道。
“哦啊!”孫瑾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從腰間取下了裝著靈草湯的竹筒罐,拔出塞子,一手捏住
那男人的嘴,一手端著靈草湯慢慢灌了下去。而察覺到有人喂水的男人,也配合的滑動著喉嚨,嚥下那堪稱萬能湯藥的靈草湯,沒過多久便恢復了些許生氣。
“謝謝。”沙啞低沉的聲音從男人的喉間吐出,但是緊隨其後的則是一聲聲接連不斷的咳嗽聲與抽氣聲,顯然是身上的傷痛已經痛到的一個令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是什麼人要殺你?”聽到他竟然吱聲了,孫瑾便不客氣的連聲問道,只是對方卻沉默了。等不到回答的孫瑾不禁擡眼朝著男人那張滿是血污的臉瞪了過去,正要再出聲質問,卻不想對上了那樣一雙清冷漠然的眸子,看得她一臉怔忪,張開了嘴卻忘了發問。
“問這麼多,是怕被我連累嗎?”男人沙啞的聲音緩緩問道。
“呃!”聞言孫瑾連忙回過神來,點頭道:“沒錯,我得確定我不是救了一個麻煩!否則……你懂的!”她現在被赫連承德纏上,已經夠麻煩了,如果再救一個麻煩回來……那她真的是腦袋被門夾了,想找罪受!
聽到她毫不遮掩的實話,男人的嘴角扯了一扯,目露嘲諷地嗤笑道:“你倒是實誠的很!”
孫瑾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過獎了!”反正她從來就不曾標榜過自己是個菩薩心腸的好人,也沒想掙那種好名聲,所以完全沒有負擔!
“我是雲國人,路經此地被仇家埋伏截殺,所幸大難不死,被你們母子倆救了。你若怕麻煩,可以不將我帶回你家,但是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將這個玉佩送到澤城一處叫城南大酒樓的地方,交給那兒的掌櫃,然後說一下我現在的位置跟處境,自會有人來救我……”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孫瑾就從他的手上一把奪過了那塊通體瑩綠的玉佩,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然後呢?就沒我事了嗎?我用了祖傳秘藥救了你,又不辭辛苦跑去給你報信通知人來救你,這些都是應該的是不是?”
“你!”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舉止這麼粗野,態度這麼惡劣,一時間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了。
“我什麼我?不給老孃辛苦費,就要老孃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你搬救兵,你當我傻呀?依我看,你這玉佩質地不錯,應該能值不少銀子,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了!”孫瑾也較勁地瞪大了一雙眼睛,與他互瞪道:“雖然說剛纔我給你喝下了祖傳的秘藥,你暫時死不了了,但是你身上的傷要是不止下血包紮一下,只怕還沒等到我幫你搬來救兵你就已經嗝斃了,到時候你的人肯定會拿我們母子倆撒氣,我可不想當人肉沙包給人做出氣筒!”
“出氣筒?”男人的眸光在聽到孫瑾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異樣的閃亮了一下,但是隨即被冷漠與疏離掩蓋了下去,等到孫瑾看向他的時候,依舊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