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句句如此誅心?早知五弟心中是這麼想我的,我今日就不冒著被大哥知曉的風險前來見你了!”皇甫禮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生氣’的表情,噌的一下站起身,拂袖離去。
然而,直到他步出了忠武王府大門,也沒有見皇甫勤追上前來挽留道歉!
皇甫禮的心中不由的沉了沉,看來在他和皇甫勤相繼大婚之後,他這個向來頭腦簡單的弟弟開始變的不好掌控了啊!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瞇起了一雙狹長的鳳眼,能讓他這個蠢弟弟在短短數天內變化如此之大的人,除了剛剛嫁給皇甫勤的那位忠武王妃趙蝶燕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別的能具有這番影響力的人了!
這個礙事的女人,必須得儘快解決了才行,否則皇甫勤會被她挑唆得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燕兒,你怎麼出來了?”在皇甫禮離開之後,皇甫勤便立刻起身離座,向著大堂側門走去。卻在跨過門檻的時候看到了一身大紅宮裝的趙蝶燕小臉微白地站在門後,眼神中一抹失望尚未來得及斂去。
“燕兒,方纔我已經按著你說的話試探了三哥,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看著她柳眉微蹙的小臉,皇甫勤有些小忐忑的開口道:“燕兒,會不會是你猜錯了,三哥他其實並沒有算計於我?”
趙蝶燕微微垂下眼簾,輕聲應道:“也許真的是臣妾多心了吧!”
剛纔她一直站在這門後聽著,皇甫勤的確把她教的那番話說了,但是卻畫蛇添足的說了那最後一番話。想必以皇甫禮的聰明睿智,肯定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上,估計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遭遇刺客暗殺了!
看著她鬱鬱不樂的模樣,皇甫勤的一雙濃眉不由得皺了一下,追問出聲:“燕兒,可是我方纔說錯了什麼,惹得你不高興了?我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話,你就多擔待些好不好?”
聽著他這番帶著撒嬌意味的話,趙蝶燕擡眼深深地望了他一下。
這個男人雖然五大三粗,肌肉比腦子發達,但是實際上心地並不太壞。也許他對別人都是頤指氣使,但是對她卻是輕言細語,出了奇的寵愛有加!
當初自己得知被許給他爲妃時,心裡多少還有些抗拒和不喜。直到真正成了親,這些日子跟他相處下來,才發現他其實還不錯……
因爲崇尚武功,他這王府裡的女人反倒不多,只有兩個姿色一般的通房丫頭,她嫁過來之後,那兩個通房丫頭就被他送去了京城外的別莊上了,她完全不必面對與妾室爭風吃醋針鋒相對的場面。所以,她的心裡對於這個粗獷男人難得的貼心之舉多少還是存了感激之意的!
只是今日聽過他與皇甫禮的過招之後,她才清醒地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個扶不起的爛泥團,註定只能成爲別人手中的刀槍,受人支配!
凝視良久,趙蝶燕才低聲問道:“王爺,那個位置對
王爺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皇甫勤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母妃臨死前的遺願,就是成爲太后。身爲兒子,我必須替母妃完成這個遺願,讓她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心瞑目!”
聞言,趙蝶燕的眉頭不禁微蹙了一下:“可是臣妾以爲,母妃她更希望的是王爺能夠平安康健。”
不是她不看好他,實在是他的處境不容樂觀!
先不說他適不適合當皇帝,就拿眼下局勢來說,有皇甫睿跟皇甫禮這兩個心機深手段狠的皇兄在前頭攔路,皇甫勤想要登上那個位置,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燕兒的意思是說本王爭不過大哥跟三哥嗎?”皇甫勤不悅的沉下了臉來。他最不喜歡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如果質疑他的不是趙蝶燕而是別的人,他早就動手處置了!
對上他那雙跳動著怒火的眸子,趙蝶燕只覺得心中一痛,垂下眼簾對著他福了一福,輕聲回道:“臣妾只是擔心王爺,別無他意。如果那個位置是王爺志在必得的,臣妾自當傾盡全力助王爺一臂之力,只希望日後王爺不會後悔……”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管事情成敗她都跟他系在了一根繩上。既然他不願急流勇退,那她就陪他迎浪前進吧!即便最後落得個死無葬屍之地的下場,那也是她的命,她只能認了!
“燕兒,你放心,就算最後失敗了,本王也會護你周全的!”聽了她這番話,皇甫勤一臉驚喜的張開了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擁入懷中,鄭重許諾道。
提及自己的生死,趙蝶燕反倒是淡然一笑,搖頭回道:“若真到了那一日,臣妾自會引頸自裁。”
頓了一頓,她抿了抿脣又道:“只是希望王爺不要將趙氏大商隊以及臣妾的哥哥牽扯進來,否則臣妾即便是以死謝罪,也無顏與黃泉之下的爹孃相見了!”
聽著她這番無助的懇求,皇甫勤心頭一軟,連忙點頭答應道:“好,本王答應你!”
安賢王府。
得知皇甫禮剛剛回府且臉色不佳的消息後,盛裝打扮的花無憂便馬上在婢女的簇擁下來到了皇甫禮的書房外。
得到皇甫禮的允許後,花無憂親自端著托盤款步邁入了書房內,輕柔細膩地出聲道:“王爺,臣妾特意爲王爺做了一碗冰鎮銀耳雪蓮湯,還請王爺嘗一下味道如何……”
只是話未說完,便被皇甫禮不耐地皺眉打斷了:“你自己吃吧,本王沒心情!”
面對他毫不客氣的拒絕,花無憂面上的淺笑未見絲毫退減,身子微微一福,小心試探的問道:“王爺可是在爲那個笨頭笨腦不識好歹的五皇弟而氣惱呀?”
“嗯?”聞言皇甫禮的一雙狹長鳳眼瞇得更細了,鼻底發出了一聲冷哼:“花無憂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打探本王的行蹤?”
花無憂不慌不亂的低下頭,淡然迴應道:“臣妾不敢,
只是臣妾怎麼說也是這王府的女主人,是王爺的妻子,對於王爺的行蹤,自然需要略知一二才行,否則若是府上出了什麼事情,臣妾又該去何處尋王爺呢?”
“哼!”皇甫禮甩了一把寬大的袍袖,而後邁動長腿,兩步來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半響纔開口道:“明日皇甫睿生辰,必定會在東宮宴請,老五跟他那個商戶女也必然會出席,你想個辦法將那個商戶女解決掉,本王就讓你成爲這王府裡真正的女主人!”
聞言,花無憂低垂的眼簾下,幽深的眸底不由得閃過一抹光亮:“王爺此話當真?”
皇甫禮緩緩伸出了他修長乾淨的右手,輕輕捏住花無憂圓潤細膩的下巴,聲音輕柔而充滿蠱惑:“自然當真!不過,你必須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最好能將她的死栽贓給皇甫睿,就算無法造出證據,也要讓老五心中認定人是皇甫睿殺的!”
花無憂嬌笑倩然的朝著他微微福了一福,恭聲應道:“臣妾明白了,臣妾這便告退,去爲明日入宮之事準備一番!”
皇甫禮手指一鬆,放開了她的下巴,轉身又回到了桌案後,頭也沒擡的吩咐道:“去吧,記得務必保密!”
“是!”花無憂應聲退下。
房門一關上,坐在書桌後的皇甫禮便收起了臉上的假笑,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一份賀壽禮單,良久,涼薄的脣邊才勾起了一抹笑意,只是卻冷的滲人!
“皇甫睿,你以爲讓那個女人躲在蓬萊客棧裡,本王就沒辦法對付她了麼?有錢能使磨推鬼,咱們就等著瞧吧!希望明天你會喜歡本王送給你的這份大‘賀禮’!”
低沉而陰森的自語聲在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書房內幽幽響起……
入夜,孫瑾早早的吃了晚飯洗了澡,便一心坐在牀頭等著皇甫睿的到來,只是等了大半個時辰都沒聽見那扇她特意給他留的窗戶有什麼動靜!
“怎麼搞的?難道今晚不來了?”沒等著人,孫瑾的心裡自然覺著失望鬱悶。正準備去關窗睡覺的時候,卻突然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喊叫聲:“不好啦!客棧走水啦!大家快逃命啊!”
緊接著,孫瑾又聽到了好幾個房間的住客紛紛拉門而出,腳步匆忙而慌亂地朝著樓道盡頭的樓梯奔去!
一時間裡,整個樓道里人聲嘈雜,混亂不堪。有幾個男住客爲了爭搶下樓的機會,竟然大打出手扭成了一團,滾著滾著就衝到了孫瑾的房間門前,“砰”的一聲硬是將兩扇房門給撞得轟然倒塌了!
“你們是什麼人?”面對這幾個雖然作普通人裝扮卻總覺得不對勁的男子,孫瑾保持了最高的警戒度,遠遠的退了開來,同時質問出聲。
見孫瑾已經對他們起了疑心,那幾名剛纔還扭打成一團的男子快速的站起了身來,各自亮出了身上的武器,笑得陰惻惻的回道:“我們自然是來送你去見閻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