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間,她猛然撞進了他的懷抱之中。卿晨墨的手很自然扶住了她肩胛,他手心那充滿寒意的溫度傳入了她的肌膚,讓她心神一凜。擡眼望著他幽深如古井的眸子,她的整個靈魂都被吸進去一般。因爲太過貼近,她幾乎感覺得到他呼出的氣息,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半邊。
阿青見著卿晨墨一直用著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心裡一怕立刻抓起他肩上那隻正在啃栗子的小栗子,接著快速地從他的手臂之中掙扎了起來。
“殿、、、殿下這隻松鼠沒有惡意的,或許是因爲它喜歡你吧。所以纔會急著和你親近。”
阿青手裡緊緊抱著依舊啃著栗子的小栗子,一臉的戒備。深怕卿晨墨一怒,她的萌寵就沒有了。俗話說人心險惡,所以她寧可要一個不會說話的寵物,也不願和那些城府極深的人在一起。她懶得天天去察言觀色,也沒有心思卻思量別人是否話中有話。
卿晨墨站起身子,斜睨了一眼那隻不知死活的松鼠,說道:“它很可。”
阿青聽著卿晨墨的話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從卿晨墨那樣的一張臉居然對一隻松鼠說出可二字,她總覺得太過違和。不過他要是對自己說出可二字,那違和感直接頂天了。
“對了,殿下怎麼會到邊境來?現在朝中肯定大把的人都已經到了殿下的手中,殿下又怎麼放棄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阿青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對於外人好稍微收斂一點,但是對於自己熟悉的人,那根本就是心裡想什麼,嘴裡就說什麼。她其實應該慶幸,自己遇到的第一個主子是卿晨墨,否則換成是其他人,她只怕早就已經因爲這張嘴而被人賜死了。
“我來這裡自然是爲了夕國和櫺國的糾紛。現在夕國國君並無和櫺國修好之意。此次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
卿晨墨只回答了前一個問題,直接把後面的問題給躲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放棄這打好的機會,因爲他控制不住的身體。他知道她要來邊疆,所以他怕她出事。他知道阿青和君慕言互生愫,所以擔憂她來這裡之後會和君慕言感更進一步。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她,舍不下她,忘不了她。
“真的必須打仗嗎?每一次兩國交戰,受傷的都是老百姓。”
阿青癟了癟嘴,心有些不好。心想著卿晨墨這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物,卻也要化身戰場上的殺人魔頭。
卿晨墨不急不緩地說道:“這件事絕非一兩天就能解決掉的。”
櫺國和夕國雙方對持了數十年,期間夕國更換了兩代君主,現任君主一直有著稱霸三國的野心。櫺國處於夕國和明國之間,明國和夕國世代交好,然而在最近的幾年裡面,明國一直吞併四周小國,現如今也是豺狼之輩。明著和櫺國還是友誼之邦,但實際上關係也開始緊張了。
阿青本還想再問點東西,但是老遠地就見到一身銀色鎧甲白色披風的君慕言。
終於不是花枝招展的打扮了!
君慕言看起來活蹦亂跳的,身上的傷肯定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慕言大哥!”
阿青高興地叫著,不斷地給君慕言揮手。一臉的笑容,笑得比花好要燦爛。某人一瞬間就被她給忽略了。
“你不是很早就已經啓程了嗎?怎麼現在纔來?”
君慕言見著阿青的身影,先是心中一愣,深怕前面那個一身簡潔男裝打扮的人兒是他的幻覺,但是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認錯的。
阿青激動地跑過去,和君慕言並肩走著,連她肩上的小栗子也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
“我又不認識路,來的路上遇到點麻煩。不過麻煩是麻煩點了,但是我有了一個小夥伴。你看它可不可?”
阿青一邊說著,一邊把小栗子舉到君慕言的面前,她白皙的雙手抱著小栗子的腋下,還抖了抖,差點把小栗子一整天吃的栗子都給抖出來。
“毛色不純,精神懈怠,還貪嘴!阿青啊,你這是養松鼠還是養豬啊?你若是想養寵物,我可以送你幾隻紫貂!”
君慕言的話一下子打擊到了阿青。不過他家裡面養的寵物各個價值千金,也絕非這隻沒人要的松鼠可比的。
小栗子聽到君慕言的話後,立刻停下了啃栗子,渾身的毛都炸起了。它可是一隻純種的松鼠,居然敢說它是那種又臭又懶的東西?
這個男人是誰啊?阿青小傻妞千萬不要喜歡他,最後幫它狠狠地揍男人一頓!
小栗子的心裡纔想了一下,阿青就真得狠狠地踹了君慕言一腳,嗔道:“它是松鼠不是豬。你看它都已經生氣了!它今天要是不理我了,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頓!”
“哇,年紀小小的,竟然學得跟個潑婦一樣!看以後有沒有男人敢要你!話說你天天打扮成這個樣子,估計也不會春心萌動對哪個男人有意思了。”
君慕言被阿青踩了一腳,疼得齜牙咧嘴。對那隻松鼠就更加不滿了。他老人家爲了救阿青差點連命都沒了,結果還沒有吃到什麼豆腐,但是這隻松鼠啥都沒有做,就忒賤氣地光明正大地在阿青的身上扭來扭去,佔盡了便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隻松鼠晚上的時候應該還是和阿青還是在一張牀上睡的覺。
“誰說我不會對男人有意思的?我好端端地幹嘛變態啊?”
阿青不高興地嘀咕著。她還沒有說你丫的把卿晨墨給搶走了,你到一副指責地態度。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偷偷地望了卿晨墨一眼,她的速度忒快,到也沒有讓前面兩隻現。
小栗子心中一聽立刻就高興了,正打算照著阿青說的一天不理會她,但是沒有想到阿青又接著說道:“我以後也不會讓它吃這麼多東西。否則它真的會變成一隻豬。”
tat不帶這樣的!嗚嗚…
小栗子想了想還是把毛給順了,否則下場絕對會很慘。它最喜歡吃的栗子啊,千萬不能離它而去。
卿晨墨見著君慕言和阿青已經親密到了這個地步,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悅。
君慕言到了卿晨墨的身邊時,還是收起了和阿青嬉笑打鬧的樣子,一派恭敬的樣子。
只是到了府裡面的時候,不比軍營裡面嚴肅。只是今日卿晨墨反常的冷淡,到讓君慕言覺得有些納悶。
“殿下,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這是第一次和夕國的夙夜交手,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個人據說陰冷無比,智勇雙全,傳說中他的武功已經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
君慕言在心中裡面默默地說道:那個人的冷血程度絕對不亞於你!
“夕國的皇儲之爭,他把幾個哥哥全部都給鬥過了。外加一干外戚或殺或降服。夕國三年改革,國力已經強了許多。老百姓是不會誰當皇帝的,最重要的是誰能夠帶給他們安穩富足的生活。不得不說那個人也是一代明君。只是他的野心太大,明國和櫺國都變成了他心中所想。”
卿晨墨的話中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君慕言倒是很明白卿晨墨的心思,但是阿青卻只是一知半解。
“殿下,既然那個人那麼厲害,爲什麼之前他當皇帝之前,櫺國沒有派人去輔助其他的皇子奪位?這樣豈不是少了許多的麻煩?”
阿青有些疑惑地問道。她見著君慕言驚悚的目光後,她立馬嚇得把自己的嘴給捂住。她覺得自己還是得改改這有什麼說什麼的毛病了,否則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
卿晨墨笑道:“怎麼可能沒有人過去?只是派到夕國的人被出賣全部都殉國了。櫺國對夕國的心思,夙夜自然也是想得到的。所以櫺國境內也有夕國的人。在是分佈在各個地方,甚至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都參與了進去。但是現在還有用處,所以父皇暫時不會除去。”
“你們算計來算計去的。也不嫌麻煩,我腦袋沒有那麼聰明,還是乖乖地養松鼠吧。”
阿青雖是這麼說著,但是心裡面多多少少有些恐懼。經過剛剛的事,她確實不得不乖乖地把一些話給藏起來。從她聞到卿晨墨身上那特殊的香味時,她就已經知道卿晨墨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溫不火的樣子。看起來平易近人,高貴純潔如天上上最潔白的雪,其實也是一個充滿毒液的毒物。可她偏偏就是喜歡他。
而且卿晨墨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把一些東西告訴她,足以證明了卿晨墨已經有了足夠的勢力去對付一些人。現在的櫺國想必也是暗潮涌動。皇后掌權將皇帝架空,老皇帝卻也是個精明的老狐貍。太子坐擁東宮和皇后的關係不清不楚。卿晨墨又像個幽靈一般,現在的況還真是複雜。
如果她不趕緊離開卿晨墨的視線,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死在卿晨墨的手中。其實吧,她倒是不怎麼怕死,但是死在心的人手中就太憋屈了。
君狐貍見阿青神色空洞走神的樣子,一把拽住阿青的衣領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阿青私下打量了卿晨墨一眼,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心中不知道是何等滋味,憂愁喜悅對半分的感覺還真是難受。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吐出半個字,君慕言便已經死死地把她給抓走了。
小栗子幾乎被抖動得把一天吃的東西給吐出來了,又開始炸毛地盯著君慕言。但是君慕言的心思全部都集中在阿青的身上,哪裡還會管它?
到了海棠花盛開的北苑裡面,君慕言總算是放開了她。只是他的眼神冷冽,薄涼的脣裡面吐出了一句讓她驚詫不已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卿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