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塘寨水塘邊時,正好遇上吳嗲嗲帶著一干男女老少,抄著扁擔鋤頭,從田邊爬下山坡,帶頭的人羣中還有媽媽。
“媽媽,媽媽!”我隔著水塘大叫,僅有的一絲力氣全用上。
這一刻,我差點暈厥,迷糊中看著媽媽和一衆人朝我們奔來。
“細妹,細妹……”媽媽聽到聲音驚喜大叫。那一刻我眼淚也滾不出來了,只有頭暈。
“嬸嬸……”帥道扶著我,將我託到媽媽手中,媽媽一彎腰,連忙背上我朝吳娭毑中跑去。
等我恢復精神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村子裡仍有狗吠人聲,似乎才入夜不久,正當我坐起來時,才發現,我的全身衣服已換,身上舒適。
媽媽正好推門進來,她的手中端著碗紅棗雞蛋羹。
“細妹,來,喝點這個補補身子。”媽媽愛憐的看著我,不過她的樣子很憔悴,眼睛也是腫的,她一定又爲我擔心了一夜沒睡好。
媽媽緩緩放下手中碗筷,見我起身,連忙扶我坐起來,“你覺得好點了嗎?”媽媽滿眼擔憂。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我的貼身衣袋,我驚得連忙抓著媽媽的手道:“媽媽,我身上的東西咧?”
媽媽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門外,她起身將門掩了起來,從衣兜裡拿出一塊布包的東西放到我手上,說道:“你說的,是這個?”
我急忙接過攤開來一看,是玉匙,完好無損的被媽媽用塊花布包著。我感激地看了眼媽媽,將玉匙收了起來。
“細妹,”媽媽低低地呼喚了一聲,坐在我的牀沿邊,拉著我的手道:“我不知道你爺爺爲什麼一而在,在而三的,讓你去冒這樣的險找什麼勞什子東西,你聽媽媽的,下次別再去了,好嗎?你看你,你看你……”媽媽說著雙眼間淚水直涌,她十分傷心地啜泣起來。
“媽媽,”我鼻子也一酸,聲噎道:“爺爺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別傷心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你還說,”媽媽小聲怨道:“你看你們幾個,個個是傷,你還……”媽媽瞟了眼我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已經來月事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要離你的幾個哥哥遠一點。”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恩。”
“姑娘家要學會矜持,你看你,整天像個野人,哎,都怪媽媽,怎麼生得你這般不一樣,都怪我……”媽媽神情突然很委屈,埋怨起自己來。
我從沒見媽媽這樣,頓時慌神,六神無主,忍不住大哭起來:“媽媽,你莫哭,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是細妹錯了,嗚嗚嗚……”
“這是做麼子啦,你們娘仔,這是做麼子啦?”一臉大驚的吳娭毑聽到哭聲,推門闖了進來站在媽媽身後。
媽媽一抹眼淚,強裝笑臉回頭對吳娭毑說道:“娭毑,沒事,沒嚇著你吧?”
“我說,你這個小妹子,真是膽大包天,你神裡神經半夜跑進山,一夜沒回來,嚇得我們全村人出動去找你們幾個神經鬼。”吳娭毑見我就是劈頭蓋臉一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