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雖然不遠,但這麼折騰幾下也耽誤了一些時間,到達福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看到岑兵還沒來,我和隋禹彤在車站找了一家飯館簡單吃了一些,期間也給岑兵打過電話,但一直是關機,索性不打了,只好跟著隋禹彤直奔房子,想先跟岑兵會合,之後再做打算。
坐車的時候,我給計程車司機看地址時捎帶著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嘮了幾句,這個房子的地址別說還真不錯,雖然不在福修的中心,卻也在主幹道上,去哪都很方便,而且周圍還有一所重點高中和兩所中學。周邊的房價更是隻升不降。環境和地理位置都挺理想。不過很讓我意外的是,這房子不算是兇房,不僅不兇,還有人住。敲了門之後,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歲數不小了,感覺八十多了,但看起來還很精神,不是那種老將之人(老將之人:沒有精神的人),我直接問她:“你是不是想要賣房子?”老太太聽後點了點頭,讓我們進來了。
這時候我還在等岑兵,隋禹彤拉了我一下,讓我認真些,只好作罷,老太太給我一人倒了杯熱水,我心想他可能是有什麼事耽誤了,但我人已經到了,老太太就坐在我們面前,我也不好支開給岑兵打電話,就簡單問了問房子的情況,等岑兵到了,應該會省些時間。
老太太不緊不慢地說:“這個房子之間是我們家老兩口住的,可是我老伴前一陣子得病去世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也都在國外,所以打算把房子賣了,讓兒子把她接過去一起住。”我點了點頭,這樣是對老太太有好處,不僅省的睹物思人,晚年也算有個依靠,否則一個人生活在這也不是很方便,雖然老太太現在身體還算可以,但一年後呢?五年後呢?到時候就說不定了,但是老太太的外表一看就挺有涵養。
我起身看了眼房子,簡單轉了轉,裝修雖然不算豪華,倒也典雅,複合老人的口味,朝向,採光,戶型什麼的都挺滿意,就坐下來問老太太價格如何。
老太太開了一個相當便宜的價格,我當時就有點動心,但是轉眼看隋禹彤倒是沒什麼意思,我也沒問她,直接問老太太:“那房子有什麼問題呢?”老太太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房子其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要買的話希望在合同里加一條,一定要自己住,而且裡面的臥室要永遠保持現狀。”其實她這個條件實在太苛刻,新人買房子不得裝修啊,怎麼可能住原來的房間呢?我的心直接涼半截,說白了就是我買了之後直接砸手裡,我尷尬地笑了笑:“爲什麼會有這麼苛刻的要求?”老太太倒是也沒拒絕,她眼眶紅了,指著臥室說道:“我們家老頭一直沒走,現在還在那個臥室,我也不想走,可是這麼一直守著也不是個辦法,畢竟我兒子催了我很多次了,而且我也不是不讓別人動裡面的臥室,只是我們家老頭脾氣很大,時不時就會在裡面摔點東西,一般都是隔三差五茶杯什麼的,你要是不給他摔,他就在裡邊走,一走能走一晚上,我也是心疼老伴累著,就時不時備著幾個茶杯候著,我也做不了什麼,我怕之後嚇著人也是於心不忍。”我一聽嚇了一跳,這問題還不大,不明擺著鬧鬼嗎?
可聽老太太這麼說,那東西好像也沒多大本事,可是再沒本事也是個問題啊,我猶豫著要不要等岑兵來了從長計議,沒想到隋禹彤膽子大,直接跟老太太說想看看臥室,老太太看她也挺面善就讓了,我也只好在後邊跟著。
臥室佈置的挺乾淨,一面牆被打造成了大書櫃,這老爺子生前也是愛看書,基本上都塞滿了書,而且倒也真如老太太所說的,靠在牆邊的墨色茶幾上真的放了幾個倒扣的茶杯,我進這個屋子也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倒是隋禹彤感覺出了什麼,一直皺眉。
大概看了下,我們三個就退了出來,隋禹彤問道:“老爺子是怎麼死的?”
老太太這就打開了話匣子:“我老伴以前是A國大學的教授,這輩子就兩個愛好,一個是研究學問,另一個就是下棋,等到他退休呢,就天天在家看棋譜和下棋,時不時還拉個棋友回來下棋,一下能下一整天。就在他死之間的一個月,好像遇到了一個下棋的高人,老頭每天都把他拽回家,一下下一天,但每次結束都是意猶未盡的。這麼下來老爺子的身體經不住了,那天夜裡突發心臟病,走了。當時他就睡在我旁邊,他走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叫他起來,發現身子都僵了。”
聽老太太說完,我也跟著模糊,他這應該算壽終正寢吧,按理來說應該去投胎了啊,我就習慣性地轉頭不過看到的是隋禹彤也是一臉迷茫。
我見事已至此,也只能等岑兵來了再解決了,就和老太太約了第二天的一個時間,告訴她要是有個帥小夥來了之後就給我打電話。出了門我問隋禹彤怎麼了,她說道:“這事挺蹊蹺的,剛纔臥室看到,有一牆的書,嚴格意義來講,書是可以辟邪的,因爲字都是正的,所謂邪不壓正,這也是爲什麼通常圖書館是個非常乾淨的地方。這麼說來,那個老頭的鬼魂還留在那裡,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隋禹彤雖然不懂行,說的話倒是也在理,文字能辟邪,這應該是對的吧,不然那些寫在符咒上的字怎麼會有驅邪的能力?就像韓溪萌的匡符。無奈我倆對玄學方術都沒有太深的造詣,也無法探究,隋禹彤說些高深的方術,我都聽不懂。就是這樣。只能找了家旅館先住下,我睡得不踏實,總擔心漏接岑兵的電話,少得到了什麼重要信息。時睡時醒,晚上還找了隋禹彤談了一會無奈也是沒有結果,就這麼捱到天亮,他還是杳無音訊。
岑兵不來,我也不能輕易動手,現在我的處境挺尷尬的,回去吧,怕他來,兩個人再錯過了;不回去吧,還就在這耗著。隋禹彤建議我再等等,我倒是不爲錢的事著想,前幾天還給老爸郵了五萬塊錢,解釋半天才解釋明白是我努力學習的結果,他又怎麼知道我幹這一行呢?她說:“大不了再回去問的仔細一些,看看有什麼辦法。”我突然想起來,是不是老頭有什麼留戀的東西,導致老頭不肯投胎?我把我的想法和隋禹彤說了,隋禹彤點了點頭說有可能,就又返了回去。但我有個顧慮,如果留戀的是他家老太太,那這算徹底沒戲了。
老太太倒也好客,給我們拿出小餅乾和點心。估計也是一個人實在悶得慌。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就說到下棋上了,莫非老爺子留戀的是那個棋友?也說不定,就問了問老太太那個棋友的消息,誰知道我問完老太太突然愣了一下,她說:“那個棋友自從老爺子死了就再也沒來過,我也聯繫不上他,只知道我家老爺子叫他老怪,因爲他就叫這個。”
我想岑兵爲什麼會讓我來看這個房子了,想必之間他就從什麼渠道得知了消息,可他現在又不在這裡,事情變得很棘手。
我想跟隋禹彤商量,但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和鄭老怪的淵源,一時間我的確沒了頭緒,只好趁著白天又到臥室裡看了看,果然在臥室的窗臺上擺著一副象棋,應該是木製的,看樣子做工很精緻,老爺子也很愛護它,估計價格也不會很便宜,我也不敢親手動,只能走進近距離觀察,忽然身後碎了一個杯子,把我嚇了一跳。
老太太急忙從客廳跑了出來,一邊熟練地收拾玻璃碎片,一邊提醒我們別動那副象棋,說:“那棋是我們家老頭下了一半的棋,動了的話老頭子會很不高興的。”
我雖然驚魂未定,但卻突然又有了一些眉目,問題八成就出在棋局上。我雖然對象棋不太瞭解,但看個大概還可以,什麼馬走日象走田的我都懂一些。棋盤上紅方已經被黑方殺的沒有退路,我猜測老爺子是紅方,難怪他死的這麼憋屈,這個棋他基本上是輸了。
我把我的猜想和隋禹彤說了下,隋禹彤倒是聽得兩眼放光,跟我說:“我之前總能聽說一些方術和神神叨叨的事情,這次真讓我碰見了。我倒願意試試。”
“怎麼個試試法?”
隋禹彤走到我的旁邊小聲說道:“咱們晚上再過來,跟老頭繼續下這盤棋,故意輸給他不就完了?”
這......真的值得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