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寢室後就睡了一覺,面對著牆想著剛纔的事,岑兵也沒跟我說話,一直喝著桌子上的啤酒,喝的臉通紅也沒說什麼。崔偉健看在眼裡,但只是嘴脣動了動,卻沒說話。黃天佑自從被沙桐拒之門外之後就一直不說話,上完課就一直睡。整個寢室死氣沉沉。
晚上,我認真地想了這個事情,畢竟孟奇也威脅過我,我看著我的傷口和那隻不能動的手,嘆了一氣,給岑兵發(fā)了一條信息:我決定了,我可以入團?;赝晷畔⑽揖陀帽蛔硬壸☆^,不敢看發(fā)生什麼。
岑兵看到之後拉著我走出寢室,大晚上的,竟然帶我走進了新建的醫(yī)學院。醫(yī)學院裡空無一人,而且大部分設(shè)施還沒有修建完成,空空蕩蕩裸露著水泥牆壁,還沒有燈,顯得無比陰森。
“吳東,你不是想入夥嗎?”岑兵問道,“你可以入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並且跟著做一件事,我就同意你入夥。否則,雖然老爺讓你入,但你連只蒼蠅都放不進來。”我沒有說話,畢竟入夥抱團是我求生的唯一辦法,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像王治一樣,悄無聲息地被孟奇幹掉?!翱梢?,你說吧?!?
岑兵接著說道:“我要求你不管老爺要求你什麼,你都不能接受!”我心頭一顫,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又說:“那麼很好,這件事就是,你需要跟著我辦一件事!”
“什麼?”我問道。
“你要跟我去一套房子!”岑兵說道:“我可以給你請假,現(xiàn)在只在你去不去了。”我只好點了點頭,等岑兵請了假,收拾收拾東西就跟著他出發(fā)了,我跟著他出了天祿,坐上了客車。我一路上問他什麼他都不回答,只用一頂帽子遮住臉睡覺。我無奈也只能睡覺,不過我不像他睡得那麼熟,我的後邊有兩個正在打鬧的半大孩子,吵得我睡不著只能低頭玩著手機遊戲,但路途遙遠顛簸,再加上沒帶充電器,手機電力也得省著用,被客車顛了一次就顛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已經(jīng)黑了,其實也不遠,畢竟客車速度不快。岑兵拖著滿臉睏意的我走下了車,走到了一片居民樓,“這是.......”我看到後就驚呆了,因爲這才只是個村子!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夾著包走了過來,簡單問了我們,其實是岑兵,幾個問題就帶著我們往裡走。出事的那套房子,都在一個單元裡,就是一整棟樓,全是村長家的。這個村子其實算是城市周邊的城中村,就在天祿東邊,因爲當時開發(fā)商開發(fā)土地的時候佔了他們很多的土地,這個村的居民一下子成了暴發(fā)戶,一些人出了村子,住進了市裡,也有些人沒有離開,就在這建起了小型的城市村。他們不僅分到了一大筆現(xiàn)金,都還得到了好幾套樓房,村長分到的自然更多,他一個人竟然離譜地分到了半個單元,這應該算是天上掉大餡餅吧?可是當這個村長住進去之後,親人就一個個得出事,兩個女婿做什麼生意都賠錢,雖然錢多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揮霍啊,這麼其中一個女婿在回來的過程中還出了車禍,差點死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場大病,不能離開家,另一個則像天天勞累過度一樣,整日渾渾噩噩。
起先村長也沒怎麼多想,可是事情一件一件加起來,村長就有些害怕了,不得不尋找問題,是不是房子的風水出了問題,也找了高人看過,都說房子的朝向、佈局沒有太大問題,一點風水上的小問題,也不至於把這家人害的這麼慘,而且這個房子就建在他們村上的地界,也不存在什麼越界的問題,更不可能存在建在墓穴之上的問題,所以這個村長一時間還沒有辦法,就到處託人看能不能幫忙改善一下。
我聽後嘆了一口氣,說實話對這我真的沒興趣,只不過是岑兵非讓我來,看他的意思可以,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再說了,就算下來也吃不下去,按照法律,這種房子五年下不來房本的,五年之後我大學都畢業(yè)了一年了,誰知道到時候又會發(fā)生什麼呢?所以即便我想買,他也賣不了。而且看村長的意思,他沒有賣的意思,再說了,我一大學買一樓幹什麼啊,說實話我是不太喜歡這個地方。所以就是我和岑兵把事情搞定了也不會有什麼可觀的利潤。
村長看我們的意思不太願意,便說道:“小夥子,只要你可以搞定我家,我就可以直接給你打一百萬現(xiàn)金。”我聽後眼珠都要掉下來了!是一百萬!我心跳加速,這他媽手筆也太大了!我還真的想了!不過,這錢越多,越說明這難度大,錢可不是這麼好賺的,但我還是抵擋不住貪慾,但岑兵卻沒什麼反應,可能他在姜炳男手下也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錢,再者說了,這是岑兵主動找到的地方,我也不好自己走。我對自己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錢一到手,自己就好好唸書,找個漂亮的女朋友得了,離著投機倒把的事遠點,也離他們這羣人遠點。
我和岑兵告別了村長,在村裡轉(zhuǎn)一轉(zhuǎn),整個一片居民樓,有一半是他們村裡人住,剩下的房子有一部分已經(jīng)出售的,多半還空著,或者租出去,大都是村民分到了住不下的,也難免會招一些東西。
村長在走之前還跟我們說了一句:“這個房子,我找高人佈置過,那人還告訴我我們家會有血光之災,性命攸關(guān)?!贝彘L一想不過就是錢的事,不過畢竟還是村裡人,比較相信這個,加上他本來就不缺錢,就讓高人給佈置了一下。
高人佈置了什麼,動了什麼,村長卻也說不上來,本來以爲有了高人相助,不求什麼升官發(fā)財,至少保個家道平安,結(jié)果誰成想高人走後家裡就接二連三地出事,這次找我們來(其實主要是岑兵),再這麼下去,他這個家可真的要散了。
聽了村長一說,感覺姜炳男挺有名氣的。不過名氣再大也是虛的,得靠真本事,於是我們晃了一圈之後就在村長的帶領(lǐng)下直接去他們家。
這個村長家裡有多豪華我也不方便說,都可以放手一百萬,豪華可想而知??傊?,這次撈的錢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這是一棟現(xiàn)在人很難見到的6+1房型,樓上六層,下面一層車庫。而我說的一樓是指住人的一樓,而不是車庫。
從一樓開始,他自行把每兩層之間打通,裝上了樓梯,這樣村長和老婆住在一層和二層,往上兩層的大女兒和大女婿的,再兩層是小女兒和小女婿的,這樣整家人住滿了半個單元。我和岑兵走過去一層一層地看,還真挺費勁的,幸好這家人的裝修風格不同,否則非得瘋不可。岑兵轉(zhuǎn)了一圈,用著很不解的眼神瞅著四周。我問道:“這個房子有沒有問題,雖然我不懂,不過面對一百萬,我還是動了心?!贬^我小聲說道:“這個房子,還真被高人動過,從家裡的佈局,傢俱放在什麼地方到裡面的一個小物件,都是有講究的,這個家不僅是可以生財,但至少也會人丁興旺的,完全是不應該這麼慘?!蔽也欢校珡囊粋€外行人人眼中,走進去也沒感到什麼異常,我們只好走到村長家裡商量對策。
岑兵說:“這個房子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是一點毛病也沒有,因爲房子裡並無人員死亡,甚至周圍都沒人橫死,再加上他們家本身人丁興旺,即便是過路的小鬼也不會停留,而且從風水學上來講,這還是個福宅。不過話是這麼說的,但風水寶地不代表就沒有髒東西,但起碼會用這的福氣將晦氣、煞氣慢慢衝散,所以說這個房子是兇,肯定是站不住腳的?!边@樣的話,很可能就是這個房子的風水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好,可惜岑兵也只是懂得一點皮毛,因爲從玄學殺過來講,驅(qū)邪和風水雖然有聯(lián)繫,但也所不同,就好像數(shù)學中的代數(shù)和幾何。有很多共同點,但細細說來也有不小的差別,這就是爲什麼他對風水也只有一點點的瞭解。
這樣的話我們這趟是白來了,眼看著一百萬要飛了,我還真的捨不得,不過看事情我們解決不了,還真的不甘心。
我問道:“岑兵,你不會會方術(shù)嗎,用方術(shù)的辦法試試看?”
岑兵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會方術(shù),不過沒想到會用上方術(shù),早知道帶沙桐來好了,她的方術(shù)厲害。還有,萬一操作不當,是會惹禍上身的。”想到這我就跟岑兵商量,說還是試試看,實在不行的話就打道回府,至少我的內(nèi)心還可以放下些。
就這樣,我們開始著手準備要用的東西,這時岑兵走開了去給沙桐打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我無非是幫他提一提袋子,幫他當個誘餌啥的,他不是韓溪萌,這次準備的東西不能說是特別,只不過他買了很多紅線,回來跟我說下邊真黑,買紅線花了他好幾百。我也是清閒,他把紅線浸在李子榨成的汁水,然後把每一捆繞開,捻成一股,再互相連接,這樣就做了一根幾十米長的紅繩,最後在紅線中間綁了幾個扣,拴上了一個個裝著五穀的布袋子,線的兩端各拴著一個小石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把村長家所有人都住到外邊,又讓村長告訴這個單元的另一邊的住戶也要離開,等到人都撤了,我們就待在村長家裡等著天黑透。
我倆簡單吃了點東西,抽了幾根菸,已經(jīng)差不多晚上10點了,我們又待在外邊安心等了一陣,差不多11點的時候開始行動。岑兵在這棟居民樓的大門外撒了很多澱粉,用手輕輕地抹平,然後讓我拿著線的一端到六樓村長小女兒家的門前,囑咐我手裡的紅線千萬不能鬆開,如果感覺有什麼在推你,你就閉好眼睛,面對牆,不要回頭看。
本來我沒怎麼當回事,結(jié)果他這麼嚴肅地對我說我還緊張起來,問他這是幹嘛?
他說道:“這是要引鬼上樓,到時候髒東西會跟著紅線往上爬,如果髒東西停在了某一層,就說明那層有問題,因爲但凡在這種風水佈置很好的地方動手腳,那個動手腳的地方也一定因爲風水的變動而聚集陰氣,這種陰氣雖然不重,雖然我感覺不到,但髒東西是一定會感覺到的?!?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不爭氣地往樓上走,走上樓的時候感覺手裡的紅線一動一動的,不知道是真的來了還是心理作用。差不多站定到六樓,我衝著樓下大喊一聲,他應了一聲,然後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過了一會,樓道里的燈就滅了,岑兵居然把這個單元的電給掐斷了。四周一黑,我的聽力就敏感了不少,我隱隱約約聽到岑兵在樓下忙活,但是卻又不知道他在幹嘛,本來就很遠,再加上聲音的折射,這樣反而聽不到他在做什麼。
就這麼幹站著,我見也沒有什麼異樣,才長吁一氣,手裡的紅線黏黏的,不知道是手上沾了李子汁,還是手上出了汗。我正尋思要不要換一隻手握著,騰出另一隻手時,忽然感覺手上的紅線動了一下,我起先以爲是岑兵不小心動的,結(jié)果後來紅線竟然有了頻率的持續(xù)震動起來。
我安慰自己,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人心特扛過來了,這點小事沒什麼可怕的,可瞬間還一陣頭皮發(fā)麻,這種頻率,如果是岑兵故意弄出來整蠱我的,倒也說得過去:如果不是,那確實會讓人嚇得尿了褲子--因爲這個頻率太像一個人的腳步了,一個不緊不慢的人在一步一步走上樓來,不用說了,岑兵真的把鬼引了過來!
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甚至能感覺出來紅線上的震動正在向我靠近,我本能地想看清前邊,可是,雖然眼睛已經(jīng)適應了黑暗,但視力仍然有限。我有點想逃跑,感覺那個東西已經(jīng)走上了六樓的樓梯,我越來越緊張,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這個時候我迫切地想有點亮光,就想去掏兜裡的打火機,誰知道越緊張越?jīng)]有準度,這麼一折騰手中的紅線居然掉了!我本來就已經(jīng)手忙腳亂,這下紅線又掉了,我更不知所措,加上能見度不好,紅線還不是特別粗,我趕緊俯下身去撿,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幸好之間幾次經(jīng)歷都沒什麼收穫,但起碼膽子是大了點。過了幾秒鐘,我就冷靜下來,掏出打火機,又把線撿了起來。
這次我學尖了,死死地攥著線頭,另一隻手情不自禁地用打火機照亮了前方,幸好是空無一物,否則非得嚇個半死,不久打火機便熱了起來,我便熄了火苗,樓道瞬間又黑了下來,之前那個震動好像消失了......
我正準備長出一口氣,忽然感覺樓道里不對勁。樓道里似乎開始若隱若現(xiàn)的模糊的腳步聲,起初我並沒有注意,事實上,即使發(fā)現(xiàn)了這個聲音,也得仔細聽才能分辨出來。腳步聲很輕,卻又讓人覺得很急促,很像一個人踮著腳尖,努力讓自己輕盈地往前走,就好像一個小偷準備偷東西一樣。我覺得可能是剛纔驚嚇過度了,有點草木皆兵了,出現(xiàn)了幻聽,可是這個腳步聲好像越來越來清晰了......
我正打算點亮打火機,因爲在黑暗裡實在讓人不安,忽然聽到岑兵一聲大喊:“跑!那東西在你身後呢!別回頭!往樓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