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禹彤的提議倒是值得一試,不過,我心裡還是有點沒底,這萬一出點事,我倆的小命可就懸了。我想,反正到時候也是她執行,莫不如讓她試試。萬一成了,這個房子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不成,反正惹禍上身的也不是我。所以我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我倆把想法和老太太說了,她還挺支持,我和隋禹彤就跟她約好了晚上再過來,然後就起身告辭。
回到賓館無非就是耗時間,並沒有什麼可準備的。我們出門對付了點吃的,看時間差不多就返了回來。隋禹彤事前囑咐了老太太,說:“到時候無論屋裡發生了什麼,出了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怕是到時候真的是老頭的魂魄出現了,你誤打誤撞地衝進來嗎,會亂了老頭的神,容易出亂子。”
又等了一些時辰,把老太**排好,我和隋禹彤就關上了臥室的門,把那副象棋擺了出來。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來蹚這趟渾水,其實我來了就後悔了,不過也是真的不好說。雖說隋禹彤是想滿足她自己的好奇心,但畢竟是給我辦事,於情於理怎麼著我也得陪著。
入夜後時間過得挺快,可是我們乾瞪眼等了半天,屋裡什麼動靜都沒有。起初我有些害怕,但是沒了動靜,我都快睡著了,耗了一會,倒也安生了。隋禹彤見沒有動靜,直皺眉,說道:“這麼幹等著也不是辦法,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辟邪的東西?老頭可能因爲這個現不了形。”
我前後翻了翻,除了錢和宿舍鑰匙、車票再也沒了,我搖了搖頭。隋禹彤就覺得很奇怪問道:“是不是咱倆陽氣太盛了,要不,你先出去躲下?”
我巴不得他有這個建議呢!正好可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剛站起來,卻聽他說:“算了,萬一出點什麼事,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我們考慮再三,隋禹彤竟然提議讓我躲在牀下。
臥室的牀是一張高腳牀,牀下的空間很大,躲個人的話,翻身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牀下慧很大。我蹲下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建議一點也不靠譜,可我要說不進去的話,兩個人總不能這麼幹等著吧,我尋思我就鑽進去做做樣子,等一會勸他既有理由也有底氣。
於是我拿了幾張報紙鋪了一下,就鑽了進去,由於我體型不胖,翻身什麼的太簡單了,滾出來都可以了。但鑽進去之後視線就因爲牀鋪的原因變小了,我只能看見隋禹彤的兩條小腿在我屋裡走來走去,不知道在踅摸(尋找、查找)什麼。緊接著不知道爲什麼我開始緊張起來,又看了一會,感覺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只好聚精會神地看著隋禹彤的小腿在屋裡越走越快。突然,我發現個問題--隋禹彤的腿好像一點毛病也沒有!
這下,我頭皮有些發麻,可是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繃緊了身體,努力放平呼吸。之前過來的一路上,我都沒注意她的腿,但我的確是見到過她一瘸一拐地走啊,怎麼這個時候她的腿就好了?難道她以前是裝的?可我還在屋子裡,她怎麼不繼續裝下去呢?
我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忽然冒出個想法,嚇了我一跳,之前老太太曾經說過,老爺子會半夜在臥室裡來回地走,莫非一個不注意被上了身?
這下我更不知所措了,想出去救她,但自己又沒本事,恐怕自己這麼貿然出去,會白白送死,可是不出去吧,她完蛋了不說,難道我要跟這魂魄在這臥室裡待一宿?正當我猶豫的時候,隋禹彤突然停了下來。不過,說停下也是我的猜測--她只是腳步停了下來而已,手上在忙活什麼,我並不清楚。隋禹彤站在牀邊,也像是在琢磨什麼,而後,我看到了她的身體慢慢蹲了下來。
我感覺快要窒息了,要是看見一張不是她的臉,我能被嚇死。所幸她只是貓下腰,像是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東西很小,我也看不清楚,不過肯定是拿了什麼,但聲音很清楚。她走到棋盤旁邊,因爲屋子裡很安靜,所以我聽見了她把棋子緩緩放下的聲音,她在下棋?我爲了看清她那邊的情況,故意側著身子,可視線還是有限。
隋禹彤下棋的聲音很悠閒,不過,我還是不停冒汗,頭枕著胳膊,感覺心已經跳到了耳朵上,我換了一個姿勢,因爲韓溪萌曾經講過,如果你聽到你的心跳出現在你身體的其他地方,例如手、胳膊、腿部、耳朵等部位的時候就是你魂魄最不穩定的時候,很容易被勾了魂。
就這麼過了十多分鐘,隋禹彤起身,打開燈,讓我出來。她的聲音並無異常,可我在牀下剛纔看的是真真切切,她的腳一點毛病都沒有,和正常人並無異常。可我還得提防。可轉念一想,即便我不出去,她要害我的話,我基本上是沒跑了,還不如出去看看究竟有沒有什麼變化。
於是,我爬了出去,見屋裡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棋盤上的棋的確被人動過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隋禹彤和那個老頭下棋,我就試問她現在情況如何。
隋禹彤搖了搖頭說:“我轉了半天,也沒見那個老頭出來。我原來以爲動了棋老頭就會出來,結果我一個人把棋下完了,屋子裡還是安然無恙的。”最後她嘆了一氣,看來她是放棄了。我聽完她說完就去看那副棋,紅方的子被吃個精光不說,局勢已然成了死棋。我心中不免更加懷疑,可是也不敢當即撕破臉,質問隋禹彤,只好尋思著先回去,等見了岑兵再作打算。
我提議先和老太太說一聲,我們就回了賓館。隋禹彤點點頭,說只能這樣了,就先開門出去了。我剛要走,忽然聽到有個什麼東西掉在地板上,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枚棋子。很意外我竟然沒有害怕,而是很好奇地撿起來,我還沒看仔細,屋外忽然嘈雜起來,老太太那一聲尖叫那個清脆,我隨手把棋子裝進了口袋裡,趕緊奔了出去。
從我出臥室的門到客廳裡,雖然只有幾步,但因爲房型的原因卻看不到客廳的情況。等我跑出去,客廳只剩下老太太一人。我急忙問老太太怎麼了,估計她也是嚇得夠嗆,想說話都難。她越這樣越著急,乾脆不等了,直接追了出去,想必隋禹彤肯定在外邊。
可是等我追到外邊,卻不見隋禹彤的蹤影,反而看見岑兵拿個旗一樣的東西背對著我,貓著腰喘著粗氣。我過去問他怎麼了,他卻不搭理我,而是直接跑到那老頭的臥室裡。藉著光,我纔看出來,他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一面招魂幡(招魂幡:主要是指引亡魂回到先祖之地,不是返回逝者肉體復生的意思)。這種幡一半都是出殯的時候,由長子在前邊高高舉起,一來可以讓已故的親人記住從家到下葬的這條路;二來也是途徑的小鬼一個警示,告訴對方這家親人已故,不要在路上爲難家人。可是,岑兵拿著這個幹什麼?我是死活想不明白。自大我們認識,也從未聽他說過他家裡的情況,難道這次沒跟我按時會合是因爲家裡出了什麼變故嗎?.
這樣一想,我就想上去安慰他兩句,結果他沒又搭理我,只是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忽然回頭拍大腿道:“媽的,果然被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