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輪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三十三
後山,隱隱可以聽到野獸的嘶叫聲,深夜時分,被尿憋醒的人彷彿可以聽到亡魂的哀鳴,那些死去的人,被活生生的葬送在野獸的腹中,殘破的身體被撕咬成一塊塊模糊的肉塊,傳說,慘死的人留下怨念化作索命的怨靈,活躍於漆黑的深夜。
陰風陣陣,夜起的人打了一個哆嗦,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最後他幾乎是逃竄似的狂奔。他死死的埋在厚厚的棉被裡,不停抖動的被子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懼。
這樣膽小的人並不在少數,自從那次暴虐式的殘殺之後,莫宅的僕人都陷入了一種無法掙扎掉的恐慌。
血腥的場景仍舊曆歷在目,那是想忘也忘不了,已經刻在靈魂深處的懼意,那是的他們尚且不明白,爲何莫宅的主人幾乎是強制性的逼著他們親眼見證那血腥,慘無人道的一幕。
兇猛的野獸,圍著獵物悠閒的打著圈,一邊虎視眈眈的打量著被打斷雙腿的僕人,似乎是在思考從哪個部位開始下口。
僕人眼裡被極限的恐懼佔滿,黑色的眼珠子連帶著眼白幾乎要從眼眶裡鼓出來,他們的恐懼,他們的畏懼,他們的掙扎,是那樣的無力,依靠著強壯的臂膀匍匐前進,然而這並不能幫助他們擺脫死亡的困局,毀滅漸漸逼近,只能眼睜睜的步入死亡的深淵。
捕獵的野獸是如此的狡猾,它們一點也不急於進食,貓鼠遊戲折磨的是獵物的心,只能等待宰割的獵物,絕望!絕望!只有無盡的絕望!!!
被迫圍觀的僕人瑟縮成一團,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時的他們只想嘔吐,但他們不敢那樣做,野獸撕裂肉塊的撕裂之聲,和獵物恐懼到極致的慘叫,這樣震撼的場面,無不刺激的他們的感官,折磨著他們的靈魂,他們悄悄的看了看勾脣微笑的暴君,心中的懼意更甚,暴君根本就沒有人性,他在享受眼前血腥的殘虐,有誰能肯定,自己就不會成爲下一隻獵物呢?
“主……主人……”僕人小心的收拾好被打碎的盤子,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自從親眼目睹那場噩夢之後,僕人們再也不曾有過飽滿的精神,被折磨得心力憔悴的僕人,已經看不到活下去的意義,多想一瓶藥丸灌下去,那樣就解脫了,不是沒人有過輕生的念頭,這樣的人還不再少數,比起活生生的被野獸吞掉,能有一個選擇自殺的機會實在是太幸福了。
但是他們不敢這樣做,暴君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只要他們還有牽掛的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不敢輕易尋求解脫,死亡,是最昂貴的奢侈品,不是他們這樣待罪在身的人能夠擁有的。
“下去。”
“是……”僕人的眼裡閃過失望,她多想因爲這個錯誤而被趕出莫宅,可惜這永遠只能是不能實現的奢望。
有人再也受不了,雙手死命的捂住耳朵,緊緊地的縮成一團,他們想逃避那種解脫,但是暴君怎麼可能讓他們幸運躲過?
馬上有黑衣人提起縮成一團的僕人,他們的手被綁在了身後,死死閉著的眼皮,被強迫撐開,逃不掉的!暴君早已喪失了作爲人應該有的人性,他就像一頭暴怒的兇獸,對所有的人無差別的攻擊,他就像地獄索命的惡鬼,他的存在,就是爲了讓他們這些人痛苦。
有人瘋了,當時他是多麼的羨慕瘋掉的僕人,那樣就解脫了,暴君總不會容忍一個瘋子的存在,玷污被外人稱作王宮的聖殿,“他們可以離開了罷?”
理智的僕人,低估了暴君讓他們痛苦的決心,瘋了的人,很幸運的得到了幾天的安寧,幾天過後,莫宅醫術高超的人很快就治好了這些瘋掉的或是裝瘋的人。
看!暴君是多麼的公正,爲了安撫那些沒瘋的僕人,暴君特意爲瘋掉的人準備了別緻的血腥場,一場都沒有少呢,自以爲躲過去的,一場也不少,從那時開始,就再也沒有瘋掉的人了。
那是烤炙靈魂的煉獄,那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夢魘,驚懼,無時不刻的精神緊繃,早已摧毀了他們的心神,即便他們不小心犯錯,暴君也會格外‘仁慈’的放過他們。在莫宅當差,是尋常人想求也求不來的。外界有好多的人羨慕著他們。
時至今日,這裡的僕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因果報應,暴君當初讓他們目睹那一切,就是爲了報復他們。
暴君都知道了,知道了他們對故去的行之少爺的詆譭。
“方行之可真賤,居然敢揹著少爺去找野男人。”
“呵,本來就是一隻鴨子,居然還敢存癡心妄想。”
“好在,再也不用伺候那樣噁心的人,只有白月兒小姐,纔是莫宅真正的女主人。”
呵,多麼的可笑!這一生,他們將永遠活在罪孽的懺悔之中,只爲當初的漠視和詆譭。
痛失愛人的暴君怎麼可能放過他們。暴君是想莫宅打造成煉獄場,讓他們這些人時時刻刻活在痛苦中。
有誰會想到,鐵血的暴君,到最後,真的會愛上一個殘疾的少年呢,因爲有白月兒的存在,那個少年,是他們曾經唾棄過的。
“如果……,如果時間能夠倒流,那該多好啊!”僕人仰望著星輝閃爍的夜空,那裡有一顆最爲閃亮的新星,她的嘴裡呢喃的念著曾經不屑念起的名字。
如果行之少爺還在,他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暴君滅絕人性,現在想想,那個他們曾經看不起的軟弱菟絲花,其實要比任何人都要膽大,那是唯一敢於和暴君嗆聲的勇者,因爲一顆至純的善心,賜予了他無敵的勇氣。
僕人一陣自嘲,她曾經瞧不起幫助他的少年,附庸和以色伺人的烙印早已打下,本來就對少年心存偏見,在少年成功的說服暴君之後,她的心底涌出來的不是感激,而是深深的嫉妒,她嫉妒那位少年僅憑著一副天生的美貌,就得到了別人永遠也不敢觸及的一切,明明他們這些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要比少年優秀,憑什麼他們累死累活的,只能當伺候人的僕人。
不甘心,不平衡,醜陋早已腐蝕掉原本美麗的心靈,自以爲是的美好品德和才華,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用一張純白的羞布美化後的結果。
無盡的痛苦,是當初醜惡種子催生而成的因果,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自作自受。
如果,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僕人抹了一把悔恨的淚水:“我願意將你當作至高的神邸,盡心伺候。”命中註定的事,當初就不該奢望,也不至於被醜惡的妒忌矇蔽了雙眼,如果當初,有人伸出了雙手,那一切,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今這種狀況?好希望……,時間可以倒流!流星從天際劃過,僕人自嘲的笑笑,她知道那個荒唐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時間怎麼可能倒流呢?不過是做錯了事的人,癡心的妄想。
暴君是那樣的愛戀著他的少年,絕不會容忍他的少年背上不忠且偷竊的污名。
當初在有心人士的刻意策劃之下,整棟莫宅的人都知道,暫住在莫宅的少年有著天使的純潔面孔,卻存著一顆魔鬼的骯髒內心,這樣極大的反差,使得在莫宅做事的僕人開始厭惡這個看起來良善的少年,特別是在少年偷人的事件爆發之後,這種厭惡,達到了頂點,已經被厭棄沒有討好價值的人,再加上本來就存著不喜,又怎麼可能有人願意向落難的少年伸出援手?大都是些看笑話的人,看吧,討人厭的鴨子終於被趕走了,這裡的空氣終於能變得乾淨。
可最後的結果證明,這不過是證明他們有多愚蠢的鐵證,白蓮花一樣的仙女設計了這一切,曾經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的蓮花,是這樣的醜惡。
醜惡的女人,厚著臉皮以莫宅的女主人自居,整個莫宅的人都知道,暴君真正承認的伴侶,只有故去的行之少爺。
僕人開始凌|辱這個討人厭的女人,他們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名義上還是暴君愛到骨子裡的戀人,顧及臉面問題,暴君也不該允許這種大不敬的事情發生,在發現暴君對這種任何男人不能容忍的綠帽子的事件甚至存著鼓勵的態度之後,更多的人加入了這個隊伍。
被全國億萬女性羨慕的幸運寵兒,白月兒像破布一樣趴在骯髒的泥土裡。
那些人凌|虐她的時候從來不分場合,這是一片落天的區域,身上的人發泄之後,像丟垃圾一樣,把她丟棄在這裡。
白月兒兩眼空洞,短短數月,她二十幾年的驕傲被擊得支離破碎,在這些野蠻人的面前,她的那些傲人的才華,美貌都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