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青梅竹馬的戀人十三
隨著玉明熙的五官完全長開, 其受寵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玉家的人,簡直把他當成老祖宗在供奉。
直到那一天, 他眉心的硃砂痣消失……
有人慌了, 顧不得打斷族長的重要會議, 驚恐的說道:“消失了……”
騰的一聲, 族長起身:“你是說那個?”
“你確定已經完全消失了?”
“明熙少爺眉心的硃砂痣消失了。”來人驚異於族長異常的表現, 他的眉眼間滿是憂愁,那可是天賜之子獨有的標誌,沒有了印記的明熙少爺, 還是天賜之子麼?
他看著眉眼舒展的族長,希望能得到安心的答案。
久違的放鬆, 像是掙脫了捆綁的枷鎖, 移開了令人喘不過氣的大山, 族長心情極好,言語間更是難得的輕快。
在場的人太驚訝了, 以至於沒注意到族長口中的秘辛,一干人等,就像吞了黃蓮似的,只想再說一聲:“族長你再說一遍吧!”當然,這話沒人敢說出來, 一時的溫和, 並不能讓人忘卻掉那個已經深入人心的, 威嚴高冷, 嚴苛的族長。
曾經有一份機會擺在面前, 只怨當時太傻逼,光顧著注意其他的事情, 當那份機會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從眼前溜過,都是自己作的孽,黃蓮也得吞下去。吞下之後,方覺,黃蓮的滋味竟是如此的苦澀,這種滋味迅速蔓延至口腔,而且沒有期限,只要一日不知真相,那個讓人心癢癢的疙瘩就會一直存在,早晚讓人奔潰到發狂。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甩掉那個傻逼的自己,所以:“族長,請你再說一遍吧!”有人已經忍不住,一臉苦相的開口,他就像一個上課不認真聽講的頑皮孩子,在被老師抓到之後,試圖掩蓋可能引起老師暴怒的真相,他解釋道:“這個消息太過震驚,我簡直不能相信,請您再說一遍,告訴我這是真的。”他的臉憋得通紅。
一把年紀的人,皆像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遮掩住憋紅的老臉。
族長再次緩緩道來,神色自然,就好像真的沒發現這些人的小心思一般。
天賜之子,以男兒之身孕育子嗣,本就違反自然規律。
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得付出什麼。
傳說天賜之子是上天降下的福邸,他們眉心的印記越是豔麗,所具有的天賦便越強,烈焰如火的豔麗一抹,是受澤人眼中最神聖的信仰,而對天賜之子,卻是催命的□□,他所賜予的那些福份,以他的壽元爲代價,直至……那個印記消失,才能度過第一個難關。
這些年,玉家漸漸好轉,族長不得不相信那個傳言,那個孩子,越來越大,他的五官,族長是那麼的熟悉,他開始相信輪迴,玉家的先祖顯靈了,將帶領他們重新登上曾經的輝煌。
“也就是說,明熙少爺沒事?”來人面上一喜,隨後又變得憂愁,他問道:“那究竟還有幾個難關?”
族長輕嘆一聲: “度關的鑰匙,在納蘭家族。”
“也就是說,玉明熙在三歲就和你正式交換了八字,成爲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夫。”韓子清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以卦訂婚事本就不靠譜,更坑爹的是,玉明煕這個當事人,自始至終對這門婚事毫不知情。
韓子清繼續問道:“納蘭家族應該不只是你一個,爲什麼會是你?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納蘭容七沉默不語,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回憶。
爲什麼?那時他還只有八歲,納蘭家族名存實亡的不受寵嫡子,當玉家想要同納蘭家族聯姻的帖子遞過來,老頭子毫不猶豫的把他這棵小油菜花當成了棄子,那些兄弟,誰也不會甘心迎娶一個男人,因爲那意味著,徹底與家主之位絕緣,納蘭家族的老頑固絕對不會允許一個不能有嫡子的少爺登上家主的寶座。
至於爲什麼會知道玉家的事?納蘭容七高深莫測的看著韓子清,久久未語。
“難道也是那個黃大師的預言?”
黃大師的預言?也許吧,他憶起那個女人苦口婆心的勸說,說什麼只有和玉明熙結合,他才能擋住絕命之劫,想起那女人勸說時的慈愛,納蘭容七已經不像當時那樣,傻傻的動容,他只記得,女人惡毒的詛咒:“你怎麼不去死,當時就該掐死你這個孽種。”
然而,即便沒有女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他也沒有反對能力,老頭子直接冷冷的對著他,下了最後的通報,他被訂婚了。
面對韓子清的自問自答,納蘭容七出於某種原因,點頭默認。至於爲什麼知道的問題,少年沒問,他自然不會提起,反正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韓子清得到肯定的答案,自認和納蘭容七同病相憐,立馬換上了一副同情的模樣。
出於某種原因,韓子清對這門婚事,並沒有一般人那種強烈的反感和排斥,在他看來,納蘭容七之所以應下這麼婚事,完全是被逼的,迫於帝都玉家的權勢。
有誰會樂意被逼婚?作爲壓迫的一方,韓子清自認佔了便宜,因此對納蘭容七除了有一種同病相憐的理解,更多了一絲的同情。
韓子清心思百轉,再三思索之後,他提議道:“我知道這門親事,非你所願,我也是完全不知情,也許我們可以取消婚約。”他猶豫了半響,繼續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先培養感情,若是合適,再選擇在一起。”
“你還喜歡莫大同?他已經結婚了。”納蘭容七的臉上籠罩上一層陰冷的戾氣:“那人就值得你如此的惦記?”
“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莫大同。”韓子清大聲反駁,他已經確定莫大同不是他的愛人,又怎麼會喜歡他。
“那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鳳凰男,有哪裡值得我看上的?”話畢,韓子清開始愣神,就連他也不知道,爲何急於和納蘭容七解釋,他不禁在心底自問:“難道我潛意識裡已經認定,納蘭容七就是莫白?”
“那你還想找其他人不成?你不知道,你已經快滿二十歲了。”
“二十歲又怎樣?”
納蘭容七摸著韓子清的眉心,淡淡的說道:“這裡,已經等不了了。”他收回手繼續說道:“你以爲玉家爲何捨得將掌上明珠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