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輪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三十四
若大的屏幕上,到處都是那個虛僞的男人深情款款的面孔,外界的人都道莫氏的總裁是如何的癡情於她。
白月兒知道,暴君的癡情,都是對那個已經死去的賤人,現在的她,早已髒污不堪,她曾經看不起的男人,甚至厭惡碰觸她,比厭惡最能奪命的病毒還要厭惡,那是一種厭惡到骨子裡的憎惡。
她早就知道,那個男人對待在乎的人願意捧到天上,一旦不再在乎了,就會像地上的灰塵,只能被狠狠地踐踏。這也是她當初那麼迫不及待下手的原因。
察覺到暴君對方行之非同一般的感情的時候,她慌了,因爲小時候的恩情,暴君待她與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同,她一直是最特別的那一個,那個男人的心有多硬,早在她見識過暴君殘冷的對待生父和繼母的時候她就知道。
這麼多年,從未有人能走進暴君的心中,她是那麼的放心,她,放心的太早了,方行之是她命中的劫,在聽到暴君寵愛了以爲絕色的少年數月之久之後,她迫不及待的從國外飛回,她怎麼可能容許原本屬於她的一切被其他的人搶走。
最初的不甘,最中的快意,是啊!快意。尊嚴,驕傲,身份,地位,生來優越的家世,她所有引以爲傲的一切都被一一摧毀,那個毀了她一切的男人永遠也不能得到最愛的人,永遠也只能活在痛苦之中,她有多麼的痛快,當初乾脆的弄死了方行之。
最終,錐心的痛!所有的人都信了那個傳言,愛他寵她的父母紅著眼大聲的質問她,她親眼看著他親愛的父母自縊在他的面前,又親眼看著,野獸吞嚥撕咬著他們的肢體。
“知道麼?他們是因爲你而死的……”暴君笑得扭曲,現在他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因爲我對他們說,如果想要你活著…… ”
絕望之後有給人希望,父親和母親並不是真正的痛恨著她,希望之後,迎來的是更大的絕望,她都幹了什麼,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釀成的。
“你不是人……”月兒掩面痛哭,她已經沒有力氣狠狠地將仇人撕碎。
“啊……!!!哈哈……”白月兒就像一個瘋子,時而哀叫,時而大笑,她瘋了,沒有人同情她,莫宅的人因爲她而只能活在苦難中,他們恨她,若不是暴君不允許白月兒死,他們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吞下她的血肉。
對那些慘死在野獸血口之下的,曾經的同伴,他們再也興不起一絲的同情,活著的人甚至祈禱,那些枉死的靈魂在死後能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受烈火的炙烤,要不是因爲那些幫兇,行之少爺怎麼會死,而他們,又怎麼會活得如此痛苦。
白月兒瘋了,多日的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在得知父母死因之後,她終於支撐不下去,徹底的瘋了。
在暴君的授意之下,醫生竭盡全力的醫治那位已經髒污不堪的病人,沒有誰知道白月兒有沒有被治好,即便在治病期間,白月兒仍然逃不了那種屈辱的凌|虐。
很久之後,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深夜,這位已經瘋了的病人,打破裝水的杯子,選擇了割腕自殺。
可惜,她沒能成功,聽到聲響的僕人很快喚來醫術高超的醫生,將這位想不開的病人給救了回來。
當時沒有人多說什麼,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病人已經好了,從那以後,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視著她,白月兒再也沒了自殺的機會,在苦難的摧殘之下,二十幾歲的美貌少女很快就變成了蒼老如六十歲老嫗的醜陋老太婆。
最後的還能驕傲的美貌也被毀了,她的人生徹底沒了希望,白月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這樣的痛苦的日子,還在繼續……。
二十多年後,莫氏的女主人白月兒,在萬衆的詛咒之下,終於不負衆望的死了,那些嫉妒她詛咒她的女人一陣唏噓,白月兒那樣的好福氣就是她們這些人再投幾世胎也投不來的,口頭上的痛快只是爲了發泄對生活的不如意,被髮泄的對象死了,總覺得生活中少了些什麼。
不久之後,詛咒的人失聲痛哭,她們暗戀多年的情人也隨著白月兒去了,莫氏總裁的癡情感天動地。
一聲巨大的轟響,帶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塌陷,巨大的聲音,震耳欲聾,黑色的蘑菇雲遠遠的立在受災區的上空。
曾經一望無際的莫宅,徹底的成了一座填命的墳場,這裡埋葬著無數的冤魂。
這麼大的佔地面積,有人提議改造重建,這樣的聲音不在少數,可最後無一例外的,都消失了。
世人將其稱之爲莫氏的詛咒。傳說,枉死的靈魂是不能直接投胎的,有的依怨氣而生,化作索命的惡靈;更多的,成了到處漂移的遊魂。
一首亡靈之歌,被廣爲傳誦:
漂浮的靈魂啊!這是你們安身的居所,你們的家園;不能容忍,不能容忍,所有意圖破壞的人,死吧,死吧!
亡靈之歌,催命的歌!再也沒有人敢再提死亡禁忌。
事發之後,政府的高官很快將這裡劃爲禁止踏入的絕密保護區,方圓百里之外,有堪稱可媲美於國防部隊的特種兵把守。
比起怨靈的傳說,高官更願意相信,那個可怕的男人還活著,他面露驚懼,瑟縮了一下,在心中祈禱:“只希望還來得及!”
傳說中已死的男人露出嘲諷的冷笑,在商海中浮沉一生,他早已看透人性的醜惡。
運籌帷幄的暴君從未有過失手的敗仗,那是因爲,他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人,最喜歡說鬼話,正因爲這份不信任,他習慣多留幾手後手。
當初國家之所以能痛快的答應那個荒唐的提議,不是國家有多開明,五千多年的封建思想禁錮,哪有那麼容易改變,歸根結底,這是一個保守的國家。
保守,在絕對利益面前,一切都變得渺小,在世界第一大國M國也通過了那個立法之後,或多或少的影響了其他的國家。
在這一時間的催化之下,他拋出了一個絕對的誘惑,即便當初有很多的老頑固反對,很快就遭到了許多同僚的反對,最頑固的人,他也有辦法解決,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吝嗇於使用暴力的人。
莫氏的勢力太誘惑人了,大到國家願意冒著被欺騙的風險,提前開幾十年的支票。
他成功的拿到了他和行之的合法的帝國結婚證,不是沒想過到國外去辦,但他想著,他的少年作爲一名帝國子民,應該更樂意擁有一份被帝國的承認的婚姻吧。
作爲回報,他不介意把整個莫氏雙手奉上,前提是,國家值得他那樣做。
他失望了,國家在出事之後,纔想起本來就該兌現的諾言,他古怪的笑著,國家接受一個癱瘓的莫氏,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種處境?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虧他還保留著最後一點愛國的心,不叛國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他痛恨著,這骯髒的世界,已經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就連復仇的對象,也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方玉言和汪雪互相折磨了十年之後,終於染上艾滋,得了絕癥的兩人互相撕咬著對方的血肉,那是一種比被野獸吞進肚裡還要可怕的死法,活生生,卡茲卡茲,兩人瘋狂的吞嚥著,死死地抱在一起。他們相約生生世世永不相離,永遠的,互相折磨。
至於方潤之,在得知方玉言夫婦死後,也跟著去了,一家三口,在同一天,相約去往一個叫做黃泉的地方。
破爛的小房間,保存完好,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暴君柔柔的看著他跟方行之唯一的一張合照,那是他當初從方潤之的手上搶來,剪下,再經過技術最高超的師傅人工合成的。
一眼望去,無比的自然,照片上的人兒,笑得燦若星辰,無比的幸福。
如果有來生!暴君望向遠處,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純淨水一樣的少年,燦爛的微笑著。
如果有來生!我的天使,我一定將你視爲掌中的至寶,如果來生,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但願來生!讓我早些遇見,我的少年!
時間的流逝,並沒有在他的臉上染上年輪的風 ,他依舊是那麼的俊朗,這一刻,時間靜置,恩恩怨怨畫上了完結的印記,暴君閉上依舊銳利的眸子緩緩閉上。
苦苦支撐了二十年的房間轟然倒塌,這裡埋葬著一對不爲人知的戀人。
世人都道莫氏的總裁愛白月兒如命,不惜爲她斷絕了子嗣,這,只是世人知道的罷!
不起眼的小屋子下方埋葬著一位叫方行之的少年的衣冠冢,這裡,也是莫氏總裁最終的歸宿。
塵土漫天的飛舞著,隨著時間的流過,最終迴歸自然。
我的少年!此生不忘,但願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