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輪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二十七
離那件烏龍事件已經過去了些日子,如今管家已經不再視他如虎狼,雖然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不自在,比起前段日子要好太多,韓子清十分的知足。
大門緩緩打開,此刻又是另一種心境,韓子清懊惱的捶著腦袋,他都已經不是殘疾了,怎麼還是龜縮在這一座宅子裡,在此之前,他居然從來沒有想過要踏出這裡一步,真是墮落了,想想以前,他可是出了名的勞模呢。
一如既往的大陣仗,因爲出行的次數並不是很多,韓子清並沒有提及此事,畢竟這是人家的莫宅的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這個宅子裡所有的人都將默認爲‘女’主人,這一點韓子清心知肚明,但由於某種複雜的心思,他在心底死不承認。
管家今日看向他的眼神還有些躲閃,是相親事件的後遺癥,那事莫白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但他的態度很明顯的起了很大的誤導作用。
他是被莫白給坑慘了,而且這種暴露智商的硬傷,他只能咬碎牙關往肚子裡吞。
今日的韓子清一襲剪裁得體的高級定製西裝,莫白身著的是與他同款的黑色西裝,遠遠望去,這樣的兩人倒是十分的般配。
車子緩緩的開動著,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二次經過這條道路。
前不久,方氏的人再次送來帖子,方潤之和王明珠的訂婚禮已經改成了結婚禮。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不過韓子清對方潤之這位名義的上的大哥向來不感冒,甚至在看到方行之的悲慘下場之後還有著隱隱的痛恨,自然不會在乎這種細節上的小事。
莫氏總裁的身份何其顯貴,方玉言笑得跟個彌勒佛似得,親自迎了上來:“莫氏總裁大駕光臨,方某真是不甚榮興!”他的聲音提得老高,脖子微微挺立,像只高傲的公雞。
早在莫白出場的那一刻,這一片小小的區域就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這個圈子裡有一個默認的潛規則,像這樣規模盛大的儀式,說白了,就是一個十分難得的交際場所,結識生意夥伴,因爲這樣的儀式促成的生意還真不在少數。
能混到這個圈子的人自然不會是悠閒的人,數十萬的現金掉落在地上還得考慮一下,這筆天降之財是否值得他們彎腰去撿,商人,善於在有效的時間獲得最大的利潤。
每每逢上這種場面,會有專門的人員查詢這次是否有目標人物出現(潛在的合作伙伴),在確定有價值後,纔會給邀請的人一個肯定的回答,其實以方氏和王氏的臉面,有大波的富豪不必賣這個面子,這種場合能推也就推了。
不過這次卻與以往不同,早在帖子發出去不久,方玉言就像一隻招搖過市的花蝴蝶,大張旗鼓的宣稱,莫氏總裁將會出席結婚宴。
莫氏總裁是什麼人?那是整個圈子都知道的著名金佛,只要與莫氏搭上邊的生意從來沒有虧本的。這樣的金主,所有商人擠迫腦袋也想巴結上。
突然有一天,這座活生生的金佛憑空消失了,這讓想巴結的人投靠無門,很多的人因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至於當事人?莫白的日子別提有多瀟灑了。
你方玉言是個什麼玩意兒?這裡不泛比方玉言要厲害許多的人,都自認沒那個臉面能請動莫氏的總裁。方玉言的消息雖然荒唐,久旱的人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了這裡,說不定就給碰上了呢。
因爲莫氏效益,這次方潤之和王明珠的婚宴空前盛大,來了許多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鱷,有頭有臉的人多了,方玉言覺得他特別的有面子,一顆驕傲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看到莫白的那一刻,他像高高在上的貴族,挺著高傲的頭顱,盡情的讓他的‘臣民’ 瞻仰,莊重而又不失速度的快步上前。
他目光看上前方,十分的堅定,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旁邊人熱切的目光,腦海中想象著那種萬衆矚目的閃耀,方玉言越發得意,這些有地位的人,在此刻不都要仰望,他這個昔日裡的小人物麼。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方玉言絲毫也沒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哪有集中在他的身上,分明和他目光一致。
整個會場,維持著一種詭異的靜謐,在此之前,人們絲毫也沒注意到可還有方玉言這一號人物,直到那個擾人的聲音響起,想著如何上前搭訕的商人才意識到,有一隻討人厭的蒼蠅闖了進來,好想一巴掌拍死。
這樣的場合,自然不可能動怒,有人在心底暗暗地記了方玉言一筆。
方玉言在萬衆矚目的中心地帶沉醉了片刻,很快就將視線轉移到了莫白的身邊那位少年的身上,他的眼中閃過陣陣驚豔,忍不住讚歎道:“好精緻的小公子,莫總您的眼光可真好!”話畢,他向莫白投去曖昧的眼神,這樣美麗的人兒,和莫白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能公然帶到這種場合的,不是親戚,最有可能的就是十分得寵的小寵。
雖然這些年來沒聽過莫氏總裁有和誰不清不楚的消息,不過衆所周知,莫氏總裁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前段時間方家的二公子被莫白要了去,莫氏總裁向來行事乖張,因爲方行之的事,更是被冠上了男女不濟的名號。
一想到方行之,方玉言條件反射的皺了一下眉頭,他已經簽下了與方行之的切結書,在法律上,他和方行之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原以爲莫氏總裁願意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就只爲了斬斷方行之所有的‘外援’,憑著這份獨特的佔有慾,方行之在莫宅應該是相當的受寵,憑著方行之那心軟的性子,他動之以情,脫離的父子關係又如何?還不是任他揉捏。
只是一想到因爲那廢物,他向來聽話的大兒子居然敢跟他頂嘴,方玉言就氣,他的大兒子變了,變得開始在乎那廢物,這樣的感覺讓方玉言十分不痛快,卻也無能爲力,明面上他是方氏的總裁,實際上整個方氏早已到了方潤之的手了,他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太上皇。
因爲兒子爭氣,汪雪開始不再對他唯命是從,這讓方玉言不禁懷疑,他認識了三十多年的白蓮花恐怕是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
心魔的種子,早已在方玉言的心中種下,他是一個異常自我的人,察覺到不對,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爲自己找好退路,對於方行之背後韓玉留下的財富和方行之背後依靠的莫白,方玉言寄予了極大的希望。
沒想到那廢物如此沒用,這麼快就被人嫌棄了,就連這種日子,也不能出席。想起那筆還沒哄到手的財富,方玉言對方行之更加的唾棄,白養了二十年的鴨子眼看就要煮熟,在最緊要的關頭飛了,偏偏這鴨子往哪飛不好,偏偏要飛往那個生人勿近的地方,方玉言只能在圈子的外面看著圈子裡蹦達的鴨子咬牙。
忍了二十年,讓那廢物活著,不就是爲了廢物手中的財富麼?這樣的結果方玉言怎麼也接受不了,待宰的鴨子就該乖乖送上們來讓他宰,這樣纔不廢他這二十年的養育之恩。
他將目光鎖定在絕色少年的身上,換他,他也不會棄眼前這長相精緻無疑不完美的少年,而選擇那個一無是處的殘疾。
方行之向來自卑,平時總是低垂著頭,對著這位向來‘嚴厲’的父親,他更是把頭都低到了胸口上,平日裡,一頭疏於打理的中長髮死死的遮掩住他精緻的外表。
鮮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長相,當然,沒有誰會對一個殘疾的廢物感興趣,包括方玉言,也沒認出他驚豔過的少年,就是他那個向來唾棄的二兒子,因此,韓子清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的驚訝,只除了一人。
妻子的敷衍,兒子的叛變讓方玉言十分的不好受,這一刻風光,終於把這些日子受到的憋屈趕走,深覺揚眉吐氣的方玉言好受了不少,他沉浸在這種自我的美妙感中,絲毫也不在意他想要巴結的人臉色是如何的難看。
莫白黑著臉,看到這人他就糟心,就連能牽著心上人,肩並肩一起行走的幸福感也被糟蹋了。
對於方玉言不認韓子清這一行爲,莫白十分的滿意,他原本還擔心像方玉言這樣的人一旦得知韓子清在他這裡過得十分好,就會死皮賴臉的巴上來,沒想到方玉言人品不怎麼樣,覺悟卻那麼高。
說斷絕關係,就真的斷絕關係,這看陌生人的眼神,這種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莫白在心底嘖嘖嘆著,這種絕情程度讓他也不得不佩服。
莫白絕對不會想到的是,方玉言根本就沒認出韓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