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青梅竹馬的戀人十二
接觸到黑衣人的目光, 韓子清沒骨氣的聳了,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挺了挺胸膛, 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淡定的走向餐桌所在的位置, 空氣裡充盈著一種肅穆的氛圍, 讓給人不禁懷疑, 這不是在就餐, 而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這是在等我?韓子清尷尬的道了一聲早。沒人應。
“這是?”他被目測有十米之長的餐桌給驚呆了,這人是有潔癖不成?
“萬一你眼神不好怎麼辦?”思忖間,韓子清厚著臉皮, 在查爾驚訝的眼神中,淡定的湊到了納蘭容七的旁邊。
那裡沒有椅子, 韓子清回跑了一趟, 試圖把椅子搬過去, 他折騰了半天,最後只得趴著桌子上喘著粗氣, 終於有人看不過去解救了他。
查爾扛起厚重的椅子,在韓子清感激的眼神中,放到了離納蘭容七最近的位置。
容八斂住臉上看好戲的笑意,先是一愣,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成爲幫兇的查爾, 看到那人完全無動於衷, 容八更加的憤怒, 不只是對韓子清, 更對無視他的查爾, 他嘀嘀咕咕的在納蘭容七的耳邊說著什麼。
韓子清安然的坐下,現在他和納蘭容七的距離很近很近, 只稍一轉頭,便可以感受到,男人呼出的熱氣。
“早上好。”韓子清笑容璀璨,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和男人對視著:“常帶墨鏡對眼睛不好,取下如何?”他動了動,絲織的睡衣緩緩滑下下,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
容八迅速從見了鬼似的恐懼轉變成,丈夫見到妻子出|軌的憤怒,他火氣沖沖的再次在納蘭容七的耳邊嘀嘀咕咕。
韓子清奇怪的看著容八,又重新和納蘭容七對上,他問道:“大黑個一直都這麼奇怪麼?”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容八,咬牙切齒式的嘀咕,更何況,大早晨的,還在吃早飯的期間,韓子清忍不住問出了口:“你都不會嫌他煩麼?”
容八剛嘀咕完,就聽到這麼一句侮辱他人格的話,他的臉色更不好了,不知想到什麼,他換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活脫脫在說:“你完了,我收拾不了你,但收拾你的人很快就來了,你完了……嘎嘎……大仇得報!”
下一刻,容八被擊得粉碎的玻璃心,拔涼拔涼的。
“嗯!他叫容八。”納蘭容七漫不經心的說完這話,才正色說道:“在你的男人面前勾引人,玉少爺,這就是你們帝都玉家的教養麼?”
“你都知道了?”韓子清驚慌的大叫,他大聲辯解:“我沒有男人,至今我還是個處呢。”突然意識到說了多丟人的話,韓子清的小臉憋得通紅。
再次擡頭間,韓子清彷彿看到了容八死命憋住著的笑,韓子清轉頭,看了看這裡的第四人,那是追殺他的仇敵,沒想到最終淪爲保護他的鐵盾。
查爾面色平靜,似乎不爲所動,素質是極好的,韓子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方纔他明明看見了查爾聳動的肩膀,以爲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就會認爲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
韓子清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再次將心神投入到納蘭容七的身上,他鄭重其事的再次說道:“我沒有男人!”
“我沒有男人……納蘭容七說了什麼來著?”韓子清發現他的頭腦昏昏沉沉,如何也記不起納蘭容七說了什麼,整個腦海冒著:“納蘭容七知道了莫大同和玉明煕的事情。”十年的青梅竹馬,又私奔了一段時間,有誰會信他和莫大同是清清白白的?
完了,萬一納蘭容七誤會了怎麼辦?必須證明清白,他太慌了,直接一把拽住了納蘭容七的胳膊。
回過神來,韓子清尷尬的想收回爪子,手卻不受意念的控制,死死地黏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沒事?你居然沒事?”大漢驚恐的怪叫,讓不知情的人摸不著頭腦。
韓子清莫名其妙的看了容八一眼,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納蘭容七的身上。
納蘭容七沉默了半響,竟也沒揮開韓子清黏在他身上的爪子,說道:“納蘭容七,你的未婚夫。”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久之後,你的丈夫。”
韓子清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了,他跳起來大聲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納蘭容七古怪的問道:“怎麼,玉家的人沒和你說起過麼?”
“你們先退下。”
有大事?不知是不是韓子清的錯覺,他覺得容八看他的眼神,熱切了不少,這其中是有什麼古怪?
偌大的大廳,只餘下兩人,納蘭容七緩緩開口,道出玉家不爲人知的秘辛。
很久以前,這要追溯到玉家剛開始顯露雛形,傳說玉家的始祖是一位雙性人,也就是日後被玉家奉若神明的天賜之子。
天賜之子,在玉傢俱有超然的地位,幾百年之間,玉家的人幾乎要認爲始祖的傳說,就真的只是一個傳說。
…………
玉家的祠堂之內,供奉的始祖的木刻雕像,族長兩臂斑白,虔誠的跪在雕像前:“天賜之子將帶領玉家重歸繁榮,先祖您是否早就預料到了,玉家會有今日的沒落?”
他咳嗽著,繼續說道:“幾百年了,難道是天要亡我玉家?”
“您曾經帶領玉家走向了輝煌,現在看到您的子孫沒落,您若是在天有靈,就請您保佑您的子孫吧!”
“族長,小少爺要出生了。”玉家族長迷戀看著雕刻的木像,自他被認命爲唯一的族長繼承人,第一次允許朝拜祖宗時,那時他年少輕狂,曾爲先祖的雕像死死地著迷。
幾十年過去了,他早已是位高權重的族長,至今看著這美得不似人類的先祖,再也興不起一絲迤邐念頭,只是他的目光,仍舊無法移開。
嬰兒呱呱墜地,每一次給人無限希望,其後又狠狠地給人絕望,幾百年空虛時光已經過去了,一代不如一代,而這種衰敗,還在繼續,期待的人,逐漸變得心死如灰,玉家已經大不如從前。
也許再過百年,沒有人會記起,曾經有一個盛極一時的帝都玉家存在過。
在見到嬰兒的那一刻,發上染上點點白斑的族長露出有史以來,第一次毫無威嚴,毫無形象的放肆大笑。
不同於一般初生嬰兒的青紫,玉家的小少爺生來就十分的圓潤討喜,皮膚白嫩,活脫脫像一隻被蒸的軟軟捏捏的胖包子。
額中心的殷紅硃砂格外打眼,族長激動得嘴皮都在顫抖,他抖抖索索的,反反覆覆伸出又收回,似乎是害怕傷到嬰兒。
最後,他最終抑制不住心中飢渴已久的期望,保養得極好動手,顫顫巍巍的,在嬰兒眉心的硃砂痣上,反反覆覆的摩擦。
嬰兒發出一聲刺耳的哭叫,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角,不斷滑落。
族長卻發出震天的大笑,當場爲嬰兒賜名。
“他叫玉明熙,從此以後,他將是我玉家掌上明珠。”玉明熙一名,並不是族長隨意而出,翻閱玉家的族譜便可知,這一名字早在幾百年前就出現過,只是無一例外的,那裡並沒有玉明熙的人物生平,有的只是孤零零的一個名字,也就是說,這個名字,在過去的數百年期間,都沒有等待到他的主人。
韓子清摸著自己的眉心,他奇怪的問道:“我這裡並沒有印記,也就是說,我並不是真正的玉明熙?”在他的記憶中,自他記事以來,這幅身體便不曾有過所謂的硃砂痣,在大戶人家,這種事情很正常,爲了混亂死敵視線,保護真正的天賜之子,纔有了他這位冒牌貨。
現在,他已經理解年少無知的玉明熙,爲什麼通常以女裝示人,因爲玉家的人就沒把他當作一個正常的男孩來養,他也知道,爲何在玉明熙和莫大同私奔之後,爲何玉家的人無動於衷,因爲他根本就是一個用來擋箭頭的冒牌貨,真正的玉明熙,估計已經回到了玉家。
過濾著這些複雜的信息,一種苦逼催的情緒冒上心頭,韓子清情不自禁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所以我只是一個爲真正的玉明熙替死的擋箭牌,我怎麼會這麼苦逼?”
納蘭容七奇怪的對著韓子清,現在他已經有些弄不清這個少年與異於常人的腦回路。
“你怎麼會這麼想?”但他向來處事不驚,到底,納蘭容七沒把這話問出口。他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