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太子殿下萬里相迎的話,天下女人怕是都會奮起將我誅殺了!”舒瑾萱不以爲意笑著搖頭,幾步走到了湖邊,伸手掬了一捧水,觸手只覺清涼的湖水透了一絲暖意,心思一動,對著身後走來的夜亦然道,“你輕功如此好,不知道水裡的功夫如何?”
夜亦然斂了眸中神色,笑著挑眉,“你想下水比試?”
“不比試也是要下水的。”舒瑾萱話音未落,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夜亦然一怔,看著那人兒如一條輕盈的魚兒,轉(zhuǎn)眼間就游出了老遠,姿勢優(yōu)美,水中身形更顯纖腰曼妙,一眼所見便知道水裡的功夫極好,心思一動,身形一閃,也下了水,溫潤帶著笑意的聲音道:“好,今日就比比!”
“就以兩邊對岸爲點,來回十圈,敢不敢?”舒瑾萱說出了一句話,立刻向著對岸游去。
在前世她最喜歡的就是偷偷溜出去游泳,尤其是郊外的小河裡,特別是深水區(qū)。有一次足足遊了一日,當時把婉兒給嚇了個半死,以爲她被鯊魚吃了,想起當時婉兒著急的表情,如今還記憶猶新。
十圈?夜亦然愕然,鳳目打量了一下兩邊對岸,一圈便是五里,十圈便是五十里還有餘,再看向舒瑾萱纖細的身子,她受得了嗎?
“怎麼?你看不起我?”舒瑾萱從水裡鑽出來,小臉微微仰著,高傲地看著夜亦然。
夜亦然立即搖頭,“不敢!只是覺得你就吃了一碗麪,怕是體力不夠!”
“你不也是吃了一碗麪?”舒瑾萱挑眉,“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話落,身子重新紮進了水裡,向著對岸游去,“你若怕了,可以看著我!”
夜亦然身子也鑽進了水裡,溫潤的聲音揚起,“好!”
頓時兩個人如兩條靈活暢意的魚,姿勢優(yōu)美得令湖裡的魚都紛紛羨煞,動作奇快,所過的水面上激起兩道淺淺的漣漪,那淺淺的漣漪蕩了開去,分外的和諧唯美。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臨近午時,夜亦然依然一直和舒瑾萱並排遊著,再快不了一分,心中讚歎,那樣柔弱的身子裡,該是藏著怎樣堅強的靈魂。
六圈,七圈,八圈,九圈……
第十圈……
申時,舒瑾萱幾乎和夜亦然同時到達原點。上了岸,舒瑾萱一下子將自己摔到草地上,疲憊至極卻是全身舒爽,看著天空大嘆:“真是快意!”
夜亦然也將自己扔在了草地上,並排躺在舒瑾萱的身邊,同樣看著天空,脣瓣微微喘息,只覺得今日的天空甚藍,藍得接近透明,就如身邊人那一襲如水的藍衣一般,笑道:“的確是快意!”
話落,二人都不再言語,輕輕喘息,享受這山間百花清香和寧靜氣息。
許久,夜亦然從天空收回視線,看著身邊的人兒。只見那人兒看著天空出神,周身瀰漫著濃郁的憂傷和黑暗,尤其是那雙眸子,他形容不出。
夜亦然心中一緊,忽然抓住了舒瑾萱的手。
舒瑾萱手腕一轉(zhuǎn),幾乎是反射性地出手襲上夜亦然的脖頸。
“是我!”夜亦然輕輕開口。
舒瑾萱一怔,轉(zhuǎn)頭看著夜亦然。
夜亦然手臂一勾,將舒瑾萱清涼的身子帶入懷中,不理會脖頸上緊緊掐著的手,溫軟如春風的聲音輕輕傳來,“有些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以後再不會發(fā)生,所以不要想了!”
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舒瑾萱僵硬的身子撞在夜亦然胸前,望盡一雙溫潤的眼。
那雙眼極是好看,如墨玉,帶著絲絲的暖,淡淡的潤,微微的涼,還有濃濃的清幽深邃。波光中倒映著她蒼白的小臉,冰冷寒涼的眸子,還有眸子裡一覽無餘的殺氣。
舒瑾萱神智猛地驚醒,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神色,緩緩鬆開掐住夜亦然脖頸的手,身子離開,淡淡開口:“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
夜亦然看著舒瑾萱,忽然心中涌上一抹疼痛,直擊他的心脈深處。他猛地一收手臂,將她按回了懷裡,“永遠不要跟我說謝謝,也不要說對不起!”
舒瑾萱再次一怔,擡眼看著夜亦然。
夜亦然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白玉的容顏染著一絲舒瑾萱看不透的神色,沉默片刻,微微低啞地開口:“如果你覺得我這裡還算溫暖的話,借給你靠一下。”
舒瑾萱僵硬地支著身子看著夜亦然,半晌,身子忽然軟了下來,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前,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了夜亦然的身上。
夜亦然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呼吸有一瞬的紊亂。
舒瑾萱也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壓在身下的胸膛溫暖寬厚,讓她冰寒的心暖了幾分,身上的戾氣一點點的退去。什麼也不想,只是靜靜地趴在夜亦然的身上,聽著自己的心跳和身下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漸漸融合在一處,漸漸成了一個人的心跳聲。
時間隨著心跳聲慢慢流逝。
許久……
“去西夜嗎?”夜亦然忽然問,語調(diào)平靜輕淺。
舒瑾萱心思一動,“西夜有我的生存之處嗎?”
“有!”
“哪裡?”舒瑾萱依然趴在夜亦然溫暖的心口,一動不動。
“我的太子府,或者是任何一處你喜歡的地方,都會變成你的生存之處。”夜亦然睜開眼睛,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溫柔。
舒瑾萱擡眼,正對上夜亦然溫潤含著一絲溫柔的眸光,她的心輕輕顫了一下,挑眉,“你想娶我?”
“想!”沒有一絲猶豫,聲音堅定。
舒瑾萱眉梢微凝,半晌,嘴角扯動,淡淡一笑,“據(jù)說西夜國的太子府有三千佳麗,我可沒有容人之量!”
“你介意?”夜亦然薄脣微抿。
“自然!”她曾經(jīng)當著衆(zhòng)人的面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她愛的那個人,她嫁的那個人,這一生中除了她絕不可以有別的女人,無論是身,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