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佛道來說,張友善誇張一點來說,是大師級別,謙虛一點來說,就是頗爲熟悉。
像現在所看到的佛論來說,他自然是能夠一看就通,不過他疑惑的是,這裡面佛與道的關聯。
他想到了佛家中的定學。什麼叫做定學呢?定是治心的最要功夫。人們的身心苦果,既然是業和煩惱所聚集的因造成功的,可知要解脫這苦果,先要斷這苦因。業和煩惱,無非從心發生;試返觀我們的心,是怎麼樣情況?那是前念去,後念來,念念相續不已的無數妄念就是了;於此可下斷言,人們生死的根本,就是這個妄念。既已明白這理,所以治心功夫,是最要緊沒有的了。
定學又分兩種,一是預備,而是實行。
預備的話,是以環境爲先,當擇寂靜的地方,免得紛亂心意;所以出家人住的寺院,多在名山;一般在城市的人,不能入山,但在家中擇一間淨室,也就可以得到相當的環境。然後先用調身調心的功夫:身的方面,飲食宜有節,不宜多;睡眠宜有一定時間,大概以八小時爲度;平時舉動,勿可粗暴,使氣血平和,肢體愉快。心的方面,妄念用事,從吾人有生以來,就是這樣,所謂意馬心猿,要它調伏,真是不易;然不可怕難,慢慢做去,久後自然有效果。
須知人的動作,不外行、住、坐、臥四種威儀。除臥時人沒有把握外,其餘行、住、坐三威儀,修佛者要時時刻刻留意,不要聽胡思亂想;如治亂麻,耐性徐徐理之,自有頭緒
而第二個實行的話,就是指每日早晨或晚上,到靜室中去打坐。這也要在身心兩方面注意:身的方面,應置一方櫈,上鋪厚軟的墊子,臀部再墊高一二寸,然後盤足端坐於上,或用右腿加於左腿,或用左腿加於右腿,都可隨便;左右手交握,安於小腹的下方;腎囊要懸空,勿使受壓。心的方面,就要一切放下,把妄念掃除乾淨,只存一個正念,猶如明鏡,不染一塵。
初學的人,於這種功夫,最難下手,但有一種簡便方法,就是數息法;鼻端的氣,一出一入,叫一息,入坐以後,怕心意散亂,就可留意一出一入的息,第一息數個一字,第二息數個二字,如是一直數到十字,再回轉來數一字,循環默數,自一至十,一點不亂,念頭全注在數字上,紛亂自然可免。況且息是屬於身的方面,數是屬於心的方面,今用這法,可使身心自然合而爲一。這法是初習定學的人,最合式的。
張友善思憶之間,又想到了佛家的慧學,什麼叫慧學呢?這慧字極難說明,因爲是定力所生的大智慧;到這地步,就能斷妄惑,妄念自然不生、證真理;要來說這慧學,如何能明白呢!然而不說義不可,姑且略說它的本體,再用譬喻以爲證明。原來人的心,固然是妄念用事,然而人的真心,是不動的,不過被妄念遮蔽,真心就不能發露了。
譬如明鏡,被灰塵所遮蔽,好像失掉照物的作用,其實鏡的本體,毫無欠缺,只須把灰塵拂拭乾淨,鏡體就仍舊發光,照物無遺了;真心也就像這樣,當妄念用事時,如鏡被塵蔽,真心完全隱藏;我們若用定學,掃除妄念,歸到一個正念,久而久之,妄念脫落,真心的靈光,自然顯露,這時也如明鏡照物無遺,這就叫做慧學。
這麼想著時,張友善心中不由爲之一動,因爲他赫然發覺到一些相應的奧妙,他不由拿起手上的《論道掌》秘籍仔細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