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靜乃是道家道教慣用語,亦是凸顯道家修養之深的境界語。
對於虛靜,世人多以一詞對待之,即以混沌、綜合之眼光對待之——虛靜乃虛無之境界。自然,若以大文化、大國學之視角看待之,取虛靜複合義亦未嘗不可。但若從道家的立場研究虛靜,則須採取精微的立場分析之,否則,虛靜過於混沌而陷入隱晦不明的境地。
道家認爲,“道”是一種無所不包的和諧境界,具體表現爲無聲、無形、無慾、無爲,“昏昏默默”。
老子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它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莊子也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淡然無極而衆美從之”。
作爲萬物之本的“道”,其本質特徵就是“無爲而無不爲”的最大的和諧。那麼,受道支配的人世間的一切活動,當然也必須是和諧的。只有這樣,才能與道相合爲一,無往而不和諧。
但是,在道家看來,現實社會的人卻是極不“和諧”的。老子說:“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僞;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他對儒家所提倡的禮樂仁義,爲學修身等說法,表示了極大的蔑視,認爲恰恰是這些東西悖亂了人們的心態。因此,老子主張:“絕聖棄知,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
這實際是要人們“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絕學,無憂”,恢復到原始的無知無慾狀態,亦即“嬰兒”式的天真無邪狀態。但是,事實上人們又不可能返老還童,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精神得到淨化,恢復到素樸和諧的心態。
所以,老子一再強調說:“載營魄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嬰兒乎?滌除玄鑑,能無疵乎?愛民治國,能無知乎?天門開闔,能爲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爲乎?”這就是說,只有棄絕一切知識和經驗,滌除一切精神上的污染,使其一塵不染,“見素抱樸”,才能“無爲而無不爲”,達到“道”的和諧境界。故曰:“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
莊子發展了老子的觀點,他認爲:“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在莊子看來,道往往被微小的成就隱蔽了起來,話也往往被漂亮的言辭隱蔽起來,於是就有了儒墨兩家的是非之爭。
如果各以所是而攻其所非,就不如以“以本然之明照之”。所胃本然之明,就是道的本來面目。而要恢復道的本來面目,就必須排除一切隱蔽大道的小成,亦即局部的、片面的知識和經驗。
莊子又說:“去知與故,循天之理。故無天災,無物累,無人非,無鬼責。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慮,不豫謀,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寢不夢,其
覺無憂,其神純粹,其魂不罷。虛無怡淡,乃合天德。”
所謂的故,指事與物,引申爲人的經驗。他認爲,人一旦有了智慧、知識和經驗,就有了成心,有了成心,也就有了是非,而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
所以說:多知爲敗,混混沌沌,終身不離,若彼知之,則是離之。
只有“去知與故”,才能夠“循天之理”;只有“其神純粹,纔可以“合天德”,與“道”爲一。
張友善聽到深淵巨靈的一番點悟,內心裡就是想起了這諸多道家的東西,而他的心中,更是有些了一些明悟。
“你不愧是身兼道性與佛性的天賦之人,我只是略微一個點通,你卻能夠籍此去頓悟,其實道家與佛家的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理解的意義並不大,因爲那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種思想,一種學識,可事實上,對於修煉人來說,確切來說,就是掌握了天地力量,開始化身爲天的修煉人來說,那意義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的修煉者,他們是需要去掌握天地之間的奧妙與奧秘,而事實上,佛學與道學就是幫助他們理解天地奧義的絕對助手。”
張友善哦了一聲,道:“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這個十世大善人或許有著不同尋常的軌跡,因爲我對佛學與道學是如此的深研。”
“很多東西是無法去解釋的,就像我遇到你,你說這是天意嗎?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世人信佛,以爲心誠則靈,可是事情剛好成功,難道真的是佛在保佑嗎?那隻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心靈力量而已。”
張友善沒有回話,他想到了佛家中空!
佛教是講空的,但佛教的空,決不是空無所有。佛法上說的空,是性空而非相空,是理空而非事空。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五蘊,就是色、受、想、行、識——色相當於物質、受想行識則屬於精神。五蘊何以皆空?簡單說來,所謂五蘊,也是因緣所生,而非實有。色從四大和合而有。受想行識由妄想分別而有,究竟皆無實體,故曰皆空。
宇宙萬法,皆由因緣和合而生,既由因緣和合而生,其在未生之前本無此物,既滅之後亦無此物。即在其生後滅前,也不過是因緣和合下一時所有的幻相,本無自性可言。比如以桌上的一冊書而言,書是衆緣和合——集著作者、出版者、製紙者、印刷者等若干人力物力而成。有一天,這冊書破損散佚,或火焚成灰,水溺成漿,就叫緣盡而滅。在其生後滅前期間,亦不過是一時“假有”。何以說是假有呢?因爲所謂書,無非是個印有字跡的紙本,若沒有了紙和裝訂線,還有書的實體可言嗎?
進一步說,紙和線亦無實體,若除去了紙和線中的植物纖維,何嘗還有紙和線的實體,
由此看來,所謂書、紙、線,甚至於纖維者,無非都是假名而已。《大智度論》上有關於假名的比喻說:“諸法性空但名字,因緣和合故有,如山河草木土地州郡城邑名之爲國,巷裡市陌處館宮殿名之爲都……離此因緣名字則無有法,今除山河土地因緣名字更無國名,除廬車道陌因緣名字宛無都名……”。
因此看來,所謂國者都者,亦系假名,何有實體?《中論》有偈雲:“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爲假名,亦是中道義。”這偈指出了佛法對萬物的假、空、中三觀。所謂國、所謂都、所謂書、所謂紙,都是假名,稱爲假觀。國、都、書、紙,皆以因緣和合而生,本無自性,故皆曰空,這是空觀。但國、都、書、紙,性雖然空,相卻是有,我們不妨稱它爲國、都、書、紙。這是“中觀”。
“你怎麼了?”胡雪娜不停拿著小手在張友善面前搖晃,她真的是有些無語了,因爲張友善在和她談著時,居然就兀自陷入了愣愣出神的狀況,而且任憑她怎麼叫喚,他也回不過神來。
張友善回過了神來,他看著面前在那搖晃的胡雪娜的手,道:“你這姑姑人怎麼樣?”
“怎麼?”胡雪娜不由好奇了起來,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她是一個很酷的人,而且言出必行,另外,實力也是超強,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是見識過了。”
“恩。”張友善道:“實力確實很強,不過也強不到哪裡去。”
“還強不到哪裡去?”胡雪娜不可思議道:“你要知道,她在我們流放之島,一身實力是排位前十的。”
“她說要殺死我,可是幾下都殺不死我。”
“誰說的,當時她就要了結你了,是我適時的出現救了你。”胡雪娜道:“你不要不把我姑姑當回事,當然,我也承認,你的確很有能力,居然能令我姑姑受傷,不過我相信你們交手,她會受傷,一定是輕視了你,但是你們再交一次手,你看她不把你打花。”
張友善冷笑了起來:“你以爲我和她再一次交手,我就還是之前那般實力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
胡雪娜不由爲之一愣,她想反駁,可是她卻又反駁不出,因爲她赫然記起了在太陽族所在島嶼上的事情,這個傢伙一次又一次的實力突進,似乎永遠讓人見不到底一樣。
“三天的時間,倒也不算短了,你姑姑敢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就會讓她明白,她這一次是沾惹上了一個她絕對惹不起的人。”張友善冷冷道,說完,他站起身來,徑直朝房外走去。
胡雪娜看著張友善朝外走去,不由目瞪口呆,好半會後,她才苦笑了起來:“這個傢伙,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呢?明明事情很荒唐,可是爲什麼我卻又覺得他可能真的做到不可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