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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周家

沒等中原軍隊和攻城器械到齊,單于就率軍攻下了襄陽城,細節(jié)衆(zhòng)說紛紜,最受歡迎的說法是單于身先士卒,騎馬衝到城下時大吼一聲,城門自行裂開,讓出一條通道……

傳信的僕人很高興,驛站裡的兵卒也都高興,幾名賀榮人縱聲長嘯,像是與遠處的同伴呼應(yīng),中原人互相慶祝,對他們來說,雖無獎賞,但是免去了一場危險的攻城戰(zhàn)。

僕人離去,周元賓轉(zhuǎn)身問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對單于肯定是好事,對咱們呢?”

“難說。”

“攻下襄陽,單于必定大悅,中宮前去坦白,獲得原諒的機會更大一些吧?”

“周參軍有沒有想過,如果中宮獲得原諒,你我二人會得到怎樣的下場?”

“這個……中宮若是沒事,咱們也跟著沒事了吧?”

“單于能像信任中宮一樣信任你我二人?”

“呃……”

“中宮急於擺脫眼下的困境,還沒有想到如何處置你我二人,等她獲得單于原諒,必然要保證箇中內(nèi)情絕不外泄,到那時候,你、我和那個泄密者,就是單于夫妻子二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周元賓的神情有些僵硬,“未必吧,只要將那些書信找出來,此事查無對證,單于就不必擔(dān)心咱們對外亂說了。”

“他是單于,能夠忍受哪怕是一丁點的意外嗎?”

“嘿,中宮若是不獲原諒,咱們豈不是會更慘?”

“單于若想一勞永逸,就將中宮的罪行公佈於衆(zhòng),然後處死,秘密既然公開,從此再不怕泄密。”

“不可能,絕不可能,單于對中宮的寵愛異乎尋常,甚至可以說是……依戀,他絕不會殺死中宮。”

“那就得殺死所有知情者。”

周元賓笑不出來,尋思一會道:“最大的知情者是遠在漁陽的歡顏郡主……”

“單于又多一個攻破漁陽、另立新帝的理由。”

周元賓突然乾笑兩聲,“中宮提醒過我,說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蠱惑我,呵呵,我差點上當(dāng)……”

徐礎(chǔ)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對單于夫妻,周參軍比我熟悉得多,我只是提個醒而已。”

“酒都涼了。”周元賓也提個醒。

徐礎(chǔ)看一眼地上的杯子碎片,搖搖頭,“我吃飽了,恕不奉陪。”

徐礎(chǔ)回到牀上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

屋子裡很久沒有聲響,周元賓似乎也在發(fā)呆,屋外時不時有叫嚷聲傳來,那是驛站裡的兵卒在慶祝襄陽之勝。

房門聲響,周元賓出去了,房門再響,周元賓返回,中間相隔將近一個時辰。

徐礎(chǔ)睜開雙眼,看到周元賓身上有雪,問道:“又下雪了?”

“大雪。”周元賓冷淡地回道,坐回椅子上,很快,有僕人送來炭爐,周元賓一邊燒火取暖,一邊熱酒,也不邀請徐礎(chǔ),在那裡自斟自飲,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之後,他將壺扔到一邊,開口道:“原來中宮昨晚就想殺我。”

“嗯?”徐礎(chǔ)裝糊塗。

“我花費不小代價,才讓中宮的侍從對我說實話,原來中宮打算讓我殺你,再除掉我……”周元賓突然拿起杯子,往地上狠狠擲去,“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對她忠心耿耿,周家人對她不滿,是我從中斡旋,讓沈、周兩家承認她的地位,給予一切幫助……我做得還不夠嗎?”

“周參軍做得已經(jīng)夠了,但是中宮心裡只有兩子。”

“嘿,她心裡只有她自己,當(dāng)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暗害老單于的嗎?早在動殺心之前,她就不遺餘力想往上爬,覺得當(dāng)時的賀榮強臂配不上她,一有機會就往老單于的帳篷裡鑽……”周元賓終究顧及幾分顏面,沒再往下說。

徐礎(chǔ)也不問。

沉默半晌,周元賓問道:“徐先生有什麼好主意?”

“這已經(jīng)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亂說。”

“唉,徐先生這時候就別惜字如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了主意。”周元賓起身走來,神秘地低聲道:“周家與賀榮部關(guān)係緊密,我不能逃,也沒處逃,但是徐先生可以走得遠遠的,我能放你走。”

“中宮留下不少人看守驛站吧?”

“周家付出的代價總能獲得回報,中宮想不到我與她的侍從聯(lián)繫有多緊密,你救了我,也就是救了自己。”

徐礎(chǔ)想了一會,搖搖頭,“太冒險,周參軍不敢做。”

“死到臨頭,我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周元賓有些著急,坐在牀沿上,熱切地說:“許多賀榮大人不喜歡中原,即便單于連戰(zhàn)連勝,佔據(jù)大片土地,他們也不高興,其中一些人地位頗高,乃是族中的長老。”

“就是他們曾經(jīng)給晉王說情?”

“對,這些長老留在軍中沒回塞外,說是要長長見識,其實是不太信任單于,想要監(jiān)督他。長老個個在賀榮部一呼百應(yīng),諸大人全與他們沾親,而且是晚輩,他們救誰,一定能救下……”

“他們與老單于關(guān)係如何?”

周元賓語塞,長老大多與老單于是同一輩人,親如一家,其中幾位真就是老單于的兄弟,他們?nèi)羰锹犝f老單于被人害死,絕不會饒恕兇手,賀榮部裡的周家人,不分男女,都會受到牽連。

“中宮誤我周家。”周元賓嘆息道,“徐先生必有妙計。”

“我沒有妙計,只是看到一條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周家無從自保。”

“請徐先生指點。”

“老單于之死的真相絕不能暴露。”

“對對,可徐先生剛纔還說,單于若是公佈真相,只殺中宮一人,咱們……”

“單于或許不會再殺人,賀榮部諸位大人呢?那些長老呢?”

“是我糊塗,徐先生繼續(xù)說,真相絕不能暴露。”

“如今之計,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嗯,往前走……往哪走?”周元賓一臉困惑。

“唯一的方向。”

周元賓依然困惑,“這裡沒有外人,就是咱們兩個……”周元賓突然起身,走到外面查看一圈,回來關(guān)好房門,“的確只有咱們兩人,連隔壁房間我都查看過了。”

“周家已經(jīng)殺死一位單于,退無可退,只得再殺一次。”

周元賓大驚失色,身子一晃,險些摔倒,伸手扶住桌面,好一會沒開口。

徐礎(chǔ)也不多說,坐在牀上等候。

“此計……不妥。”周元賓終於回過神來,連連搖頭。

“我說過,周參軍可能不敢做。”

“這不是敢不敢的事情,而是做不到,賀榮部雖有不少周家人,但是多爲(wèi)女子,與強臂單于隔著好幾層……”

“中宮與單于毫無阻隔。”

周元賓苦笑道:“就是中宮不肯幫忙……”

“假設(shè)強臂單于遇難,周家何以保持在賀榮部中的地位?”

“我……還沒想到這裡。”

“周參軍要想。”

“嗯……肯定要另立一位對周家友好的單于,我倒是有三四個選擇。”

“還有誰比中宮的兩個兒子與周家更親?”

周元賓一愣,“那是當(dāng)然,可還是那個問題,中宮不會幫忙,轉(zhuǎn)頭就會將我出賣給單于。”

“中宮走投無路的時候呢?”

“中宮若是獲得單于的原諒,道路多著呢,除非……除非……”不知不覺間,周元賓已經(jīng)開始認真考慮這個極其大膽的計劃,“徐先生當(dāng)初刺駕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只想除暴君,所以一敗塗地。”

“徐先生刺駕成功,怎麼是一敗塗地?”

“我雖除掉暴君,卻沒有扶上一位明君,自己一無所得,淪落江湖,又使得天下大亂,罪莫大焉。”

“萬物帝不死,天下也會大亂,刺駕不過是讓天下亂得早些。”

“雖然如此,若是再有一次機會,我會想得更多,有開始,也有結(jié)束。”

周元賓慢慢坐下,“徐先生說得對,有開始,也得有結(jié)束,只是保住你我二人的性命不夠,還得保住周家,甚至保住晉王。”

“晉王那邊有消息嗎?”

“晉王……唉,其實晉王是要率兵返回幷州,所以故意大敗一場,可單于來得太快,晉軍還沒做好準備,賀榮騎兵已至。”

“當(dāng)時單于只帶兵一萬多人。”

“這叫事後明白,當(dāng)時可沒人知道,晉王以及羣雄都以爲(wèi)來的是所有賀榮騎兵,所以敗的敗、逃的逃,晉王也沒敢反抗,如今被單于留在身邊,怕是兇多吉少。”

徐礎(chǔ)很想趁熱打鐵再勸幾句,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有些事情必須是對方自己想透才行,否則的話,周元賓即便一時心動,出了屋子也會反悔。

周元賓坐在那裡發(fā)呆,良久方道:“我押上的可是周、沈兩家的性命與前途,徐先生若是騙我……”

“事實都擺在面前,我指出一條路,至於這條路通不通、怎麼走,全由周參軍決定,我能騙你什麼?”

大部分事情都是周元賓向別人問出來的,怨不怪徐礎(chǔ)身上,周元賓仍然猶豫不決,“我不是這種人,我們周家全是生意人,只有……只有……”

周元賓長嘆一聲,整個周家真的只有單于大妻敢做敢爲(wèi)。

“中宮的兩個兒子還在路上,或許……徐先生覺得咱們還剩多長時間?”

“此地距離單于營地不遠,中宮很快就能趕到,她坦白真相之後,單于很可能會暴怒一陣子,才能開始著手解決問題——少則兩三天,多則七八天。”

周元賓挺身而起,“左右是個死,總不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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