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各派在發(fā)現慈航門上古高手出世之前,對慈航門不聞不問,哪怕慈航門將雲池城打造成了一個女兒國,哪怕慈航門派出南冥凰進入大周官場當中,做了國師,天下各個高門大派,也沒有敵視慈航門。可當他們在三年前得知慈航門有諸多上古高手之後,就做出了合縱連橫的舉動,齊齊與慈航門對敵!”
南冥烈在獨尊峰打了一個轉,將諸多事情交代一番,就領著師道蘊飛往大周皇朝方向。至於冷秋蟬與小荷,本也想要去大周皇城,可小荷修爲過低;而冷秋蟬本是道門子弟,被南冥烈搶掠而來,若遇到道門修士,倒不好交代。而天妖冥鳥以及狐媚媚二人是妖修,自然不好伴隨南冥烈前往大周皇城。
二人且飛且行,速度並不快捷。
言路賞花賞美景,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至聖宗令南冥烈前去大周皇朝打探消息,主要是看重南冥烈大周太子太傅的身份,能便於南冥烈行事,至於時間上倒不算緊迫,也沒有規(guī)定具體時間。大體上只需南冥烈在慈航門做出大動作之前,將查探的消息傳回至聖宗即可。
師道蘊滿臉雀躍跟在南冥烈身邊,她年紀比之南冥烈相差無幾,雖修煉多年,卻還保持著一份童心,加上此番是與夫君單獨出行,她更珍惜難得的獨處時光,拉著南冥烈問這問啦,說長道短,溫柔體貼。
南冥烈時不時與師道蘊說些話,調侃一下自己這個女人,心中卻念想道:“慈航門中那些上古高手既然是被冰封在玄女峰山頂,肯定壽命有限,不能活得太過長久,慈航門要是有所謀劃,肯定也是會在近幾十年之內作出決斷。反觀我至聖宗以及道宗與大皈依光明這些高門大派,比之慈航門更能隱忍,各大門派並沒有直接衝去慈航門問罪,反倒是儘管其變,只派出高手打探消息,合縱連橫,刻意等著慈航門露出了馬腳之後,再一舉出擊。這各大門派看似是隱忍,看似沉默,實則是收緊了拳頭含而不發(fā),一不爭爲爭,掌的是天下大勢,一旦發(fā)動,必將讓慈航門萬劫不復……”
不爭爲真!
這四字出現在南冥烈心頭之時,他眉頭猛地舒展開來。
劍眉揚起,眼中星光閃爍。
唰!
領著師道蘊飛至一座青山頂端,南冥烈揮手灑出九朵陣法旗幟,在周圍佈置成九宮聚靈陣,就這麼盤膝坐著,打坐修行。
就是在剛剛思考各大門派與慈航門局勢的過程中,南冥烈忽而心中有感,領悟到了何謂混沌種青蓮妙法中青蓮第七品的不爭。
原來這不爭,並非是真的不去爭取。
爭的是大勢,而非是小勢。爭的是全盤,而並非是局部。爭得是整個天下,而並非是一斤一兩的得失……
念想至此,南冥烈心神豁然開朗。
不爭,是更深層次的爭。就像這一次各大門派應對慈航門的舉動一樣,並非直接大
上慈航門,而是派出門下弟子前去偵探一番,再聚合各派之力,依仗著天下大勢……
整整七日之後,南冥烈才睜開眼眸。
混沌當中,那朵青蓮,已經花開七品。
“而今慈航門雖有上古諸多高手,可慈航門卻並未作出天怒人怨之事,也並沒有站到三教的對立面,故而任何一個門派,都沒有理由去攻打慈航門。加上多年以來,慈航門總是有一些女子,會嫁給各派弟子爲妻,各大門派與慈航門或多或少,都有著姻親的關係……”
南冥烈收起真氣,站起身來,朝不遠處師道蘊點頭微笑,心中想道:“那些破冰而出的慈航門上古高手,壽命有限。正是因爲這個理由,慈航門絕對會在近期做出打算,到時候各大門派方能見招拆招。如果與慈航門正面大戰(zhàn),各大門派只怕會死傷慘重,若能憑著合縱連橫之勢,與慈航門對峙,讓慈航門上古高手紛紛老死,則各派就能不戰(zhàn)而勝。可慈航門那女帝踏雪,以及南冥凰,都是機關算盡之輩,她們必會選擇孤注一擲,絕不會坐以待斃……”
這些天來,南冥烈不斷沉思,各種思緒慢慢理清了頭緒。
“各大門派人數衆(zhòng)多,又互不統屬,需要時間相互磨合實力,至於大戰(zhàn)需要用到的各種陣法,也要預先演練……而慈航門則拖不起時間,若過得久了,門中上古高手會盡數老死,她們又是在等待些什麼?”
南冥烈走至師道蘊身邊,拉著她纖纖素手,往前方飛去。
數日之後,來到大周皇朝西部邊緣。
雲池城,可算是大周皇朝中,最先立下女子爲尊這規(guī)矩的城池。南冥烈在城中生活了十幾年,受了十幾年的氣,不過這乃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今想來,卻歷歷在目,彷彿猶然就在昨日。
在雲池逗留了三日之後,南冥烈往東南飛馳,又來到一座名作歸海城的城池,卻見那城中拋頭露面之輩,都是些女子,而男子卻成了女子的附庸。
二人進入城中之後,更發(fā)現有一些十來歲的小男孩,竟然腳上裹了裹腳布,做起路來一瘸一拐,扭著屁股,臉上塗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彷彿是小姑娘一般。
“看來這大周皇朝,已經陰盛陽衰了。”
南冥烈暗暗搖著頭,拉著師道蘊手掌走在街上,心中無限唏噓。
當年在劍宗數千裡外無名小山上,破掉南冥凰陣法之後,南冥烈回到至聖宗閉關修行,聚合乾坤劍道用了三年時間。而其後在獨尊峰與衆(zhòng)女一起論道修行,歲月如梭,卻過了**年時間。
前前後後,共有十幾年。
十幾年時間,在凡俗世人的地界,足矣改變許多東西。
街邊那些纏著裹腳布的小男孩,十幾年前並未出生。想必在這十幾年中,慈航門已經完全掌控了大周皇朝的權柄,也不知道當年頭髮發(fā)白的大周天子,現在近況如何,是不是已經
身死魂滅了。
“夫君!”
師道蘊輕輕皺著眉頭,打量著街邊那些來來往往,做男子打扮的女人,再看了看那些裹腳的小男孩,“要是你一直在大周皇城做官,我與你以後生下的孩兒,是不是也要像他們一樣,裹著小腳丫?”
雖成婚多年,可是說起生孩子,師道蘊依舊臉色羞紅。
“這世間女子尚且不裹腳,慈航門卻讓男子裹腳,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人的雙腳被裹住,相當於被閹割了血xing……”
南冥烈輕輕搖著頭,拉著師道蘊當空飛起,飛向下一個城池,“你我是修行之士,一身精氣全都煉精化氣,暫且倒是未曾想過要生小孩。等你夫君我修成混沌種青蓮妙法,觸摸到了得道的機緣,咱們再生小孩,可好?”
聞言,師道蘊卻是有些不樂意。
南冥烈仰頭一下,揉著她手掌,言道:“成道太過遙遠,那等我體內生出青蓮,天人交感之後,再生小孩,可好?”
“嗯!”
師道蘊臉色彤紅,低頭應了一聲。
“哈哈哈哈……”
南冥烈仰頭大笑。
大周皇朝,幅員遼闊。
有十大皇城之一的大周皇城,其餘更有大城百二十座,中城池五千餘座,小城不計其數,民衆(zhòng)數以億計。
二人入了幾座小城,數十座中城,數座大城,隨後飛向大周皇城。
中途無一例外,發(fā)現各大小城池中局勢,都變得與雲池城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長此以往,大周皇朝必當再也回不到當年模樣。
至於儒家所言的綱常禮法,則早已在大周皇朝中蕩然無存,而佛門所說的女子五漏,也早已消失無蹤。
楚鴻的修行宅院,建立在大周皇朝西北數百里外。他這些年來,與胡千蕁住在一起,夫唱婦隨,男耕女織,生活倒也仙逝。
南冥烈領著師道蘊,落在那島嶼之上。
二人敘舊一番,楚鴻就讓胡千蕁下廚侍弄了些酒菜,他與南冥烈面對面坐著喝酒。至於師道蘊與胡千蕁,則往閨房中討論女紅針線之類事情去了。
“我這些年博覽羣書,在儒門一些生僻的篇章書籍當中,找到了一些上古之事的記載……書中說在上古之時,人族並沒有國家,也沒有家庭的區(qū)分,以部落的形勢住在一起,民衆(zhòng)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部落中也是女子當家作主。”
楚鴻端起酒杯喝著,神色深沉,“這一點,倒是與當今許多妖族,有些相似。只是上古之時母系氏族的體制,卻在後來慢慢被遺棄。而我又在一些典籍中查閱到,慈航門就是在那萬古之前,民衆(zhòng)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時刻,創(chuàng)立的教派道統,至今已經過了無數年。她們佔據了大周朝堂,將大周國變作了女子爲尊的國度,只怕就是想要恢復萬古之前母系氏族的體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