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龜毛挑剔的大少爺!
周慧一邊吃著飯,一邊暗暗嘀咕。視線不經意的掠過周圍的環境,心裡嘆息:好奢侈,過於浪費了。
他們兩人正坐在格林大廈頂樓的旋轉餐廳內吃飯。
整個大廳只有他們兩個人。
廳內燈光璀璨,垂地的白紗飄逸飛舞。
餐廳到處擺放著馥郁芬芳的鮮花,最多的就是玫瑰,整個空間都瀰漫著自然的花香。
青春美麗的白裙少女坐在白色的三腳架鋼琴前,正低著頭彈奏音樂,悅耳的音符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烏黑柔順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飛揚,飄逸而柔美,是很多人都會喜歡的氣質美女。
一切都恍若夢境。
周慧拿著刀叉切牛排,心裡卻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她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個吃飯的架勢。
相比而言還是更喜歡煙火氣十足的地方。
而且這個氛圍?
如果不是對祁嶸瑾的性格有所瞭解,她恐怕會誤解餐桌對面的男人有意要追求她,可不就是浪漫的追求嗎?
鮮花,音樂,美食,美酒……
可事實上,看到祁嶸瑾嚴肅而淡定的眼神,從容而嚴謹的舉止,周慧卻覺得:他也許只是想請吃個飯而已,這廳內的佈置,恐怕是屬下領會錯了上司的意思,纔會搞出這一套烏龍出來。
她要是認真,就輸了。
放下心事,周慧開始真正的享受美食。
等吃到半飽的時候,周慧終於緩下了吃飯的速度,示意服務員幫她倒酒,然後抿了口紅酒,淡淡的問:“祁先生,你是準備追求我做你的女朋友嗎?”
“沒有這個想法。”
果然,周慧問的直接,祁嶸瑾也回答的爽快。
之前就有所預感,所以周慧並不覺得失落,也沒有感覺很放鬆,心口平平靜靜的,沒什麼波瀾,垂眸又抿了口紅酒,感受那種口感和入喉的味道,慢慢撩起眼皮:“以後別這樣佈置著請女人吃飯,對方很容易誤解你的意思。”
“你誤解了?”祁嶸瑾輕輕舉杯,和周慧碰了一下,淺淺抿了一口,神情淡漠的反問。
“沒有。”周慧閒閒的咬一口甜點,隨意的應了一聲,很快將話題扯會正題,“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要是沒事情,就憑祁嶸瑾的性子,會主動邀請她吃飯?
“虞貴人廠址附近,有一大片地方空著,未來五十年的產權都在我手裡。”祁嶸瑾面容平淡無波,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震撼。
周慧嘴裡含著一塊糕點,擡眼看著祁嶸瑾,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幾口將糕點嚥下去,然後又喝了口茶清口氣,這才坐直了身子,目光專注的看著祁嶸瑾,問:
“有多大?”
“五公里左右,長方形。”
“你有意出手?賣給我?”周慧難以置信的眨眨眼,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那片地的價值,也知道那個地界很快就會漲上去,翻倍翻倍的漲價,握在手裡和金娃娃差不多,“先說好,我不準備租地皮。必須買斷。”
周慧可受不了房子蓋好了,因爲地皮的緣故,再出現變故,甚至被漲價什麼的,一堆麻煩事,還不如直接買地皮建房子,多省事啊,又不是沒錢,而且還算是投資房地產,萬一遇到好地段,說不定能翻倍的賺錢,就像虞貴人的廠址那樣!
“賣給你。”
“……”
周慧沉默了。
看祁嶸瑾的目光變得詭異。
這個人要把快要到手的金娃娃主動賣給她,這腦子,真的沒問題?
“爲什麼?”周慧看著祁嶸瑾的臉,再也注意不到他俊美無儔的五官線條,只專注的分析他臉上的微表情,想搞清楚這個大少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因爲……”祁嶸瑾沉吟片刻,“周小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限的潛力和無數可能。”
呵呵。
周慧想呵呵笑兩聲,又想呵他一臉。
什麼潛力?
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怎麼過去五年陷入困境的時候沒看到她身上的潛力,現在剛一回周家就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了呢?
當然,這話周慧只能在心裡想想,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露出略帶驚喜和榮幸的微笑:“所以祁先生的意思,是爲了交好我,所以這片地就當是前期投資?”她直入主題的問道,不加掩飾的直白話語和素日的委婉截然不同。
心裡也在暗暗冷笑,又帶著隱約的失落。
只怕,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祁家的消息也真夠靈通的。
萬一泄露出去,那現在的試煉恐怕……
不悅的皺起眉心,周慧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
她就屬於那種確定了目標之後,無論遭遇什麼挫折和麻煩,放棄多少東西,都會堅持下去的性格;俗稱‘撞到南牆也不回頭’;當初對張彥即使如此,即使淪落的不成樣子,也沒有想過放棄和回頭,直到張彥主動背叛;
祁嶸瑾定定的看著周慧的表情,皺了下眉心,似乎有什麼不滿似的,沉吟片刻才輕聲開口:“周小姐,祁家是祁家,我是我。”
周慧的眼睛瞇了起來。
祁大少這話的意思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身份,祁家並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她有沒有會錯意?
祁嶸瑾這個人值不值得她相信?
周慧垂眸思索片刻,臉上很快露出微笑:“那好,既然祁先生願意轉讓拿快地,那我們什麼時候正式簽約交易?我看,就現在吧!”
不管祁嶸瑾的話是真是假,祁家會不會躲在暗處搗亂,或者有其它對手,她周慧都想把魚餌先吞下去再說其它。
至於祁嶸瑾是否可信?
目前考慮這個問題還太早。
他們纔剛認識呢!
祁嶸瑾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好像在意外周慧快速轉動的思維,很快開口道:“明天吧,帶上律師。”
“沒問題,明天十點,不見不散。”周慧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很是飄忽和捉摸不透。這種和素日截然不同的風貌很快讓祁嶸瑾凝目。
他眼中掠過一絲光亮,很快轉爲沉靜無波的漠然,那種好像泰山崩於前也不會動容,眼前一切都不會映入心底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