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苑世家
周慧像打仗一樣哄著嘉嘉進入浴室,然後又連哄帶騙的喂孩子多喝了一小碗粥,又陪著玩了半個多小時的小遊戲,這纔將嘉嘉送進睡房。
“這孩子,今天怎麼了?”眼看著嘉嘉睡著,小嘴還上翹著輕淡的弧度,周慧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忽然失笑。公司動輒上千萬的投資都沒讓她眨眼,嘉嘉這孩子卻能讓她忙的渾身冒汗。
“哈哈哈;”趙楠撓了撓頭,明明是高大的個子,卻在周慧目光逼視下侷促的動了動腳,不自在的笑:“這個嗎……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朋友,非要說嘉嘉是個沒有媽媽要的孩子。這孩子受了點兒影響。”
周慧眼睛微微瞇起來,目光有一瞬間的涼淡,很快恢復了從容,淡聲道:“下去家長會,我去。”
趙楠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
趙邶看周慧進去浴室,轉頭問身邊的趙楠:“你很關心小少爺?”
“那當然。”趙楠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就算是養個小貓小狗的也會產生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這個孩子活潑聰明又漂亮懂事,他自然是非常喜歡的。
趙邶的眼神卻很冷靜,似乎看到了遙遠的未來,帶著看透真相的犀利:“大小姐的繼承人不可能是嘉嘉少爺。”他冷聲提醒,“老太爺和老爺從來都沒提過讓嘉嘉少爺改姓周。”
趙楠眨了下眼,看著嘉嘉的房間,沉默了。
周慧從浴室出來,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吹著夜風,難得一片寧靜。
‘叮鈴鈴’鈴聲響了。
周慧無奈的接通:“喂!”
“我是安嘉寧。”
“我知道。”周慧淡淡的說。要不是安嘉寧,她才懶得接電話,直接掛斷了。
“祁大哥不是明天要回來嗎?你要不要去機場接他?”安嘉寧似乎帶著莫名的期待問。
周慧蹙眉,幾天不見,她自然是想念的。可是……想到之前看到的照片,總覺得心裡有點兒憋氣,還有那些兒奇怪的不足和莫名的思緒,最終……
“不去了。”她回答。
隔著現實的距離,周慧看不到安嘉寧的表情,卻察覺到網絡那端詭異的沉默,半晌,安嘉寧才道:“我其實,想給祁大哥辦一個小小的歡迎會。”
“這個……也可以。”周慧沉吟片刻,認同這個想法。
“但是我不知道該請誰?”安嘉寧有些兒苦惱的聲音傳過來。
周慧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你去聯繫湯臣銘,他和阿瑾據說有私交。”
“你不是祁大哥的女朋友嗎?”安嘉寧驚訝的聲音通過網絡傳過來,清晰的映入周慧的耳畔和心間。
這一次周慧沉默的時間更長,安嘉寧都有些兒不安了,開始感到侷促,她纔開口:“關於阿瑾的交際圈,我只認識湯臣銘和潘湛律師。”
“哦,那我去找姓湯的。”安嘉寧頓了頓才道。
“等訂好了,通知我。”周慧說完,又和安嘉寧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然後臉色就變了,有些兒沉重,還有些許的茫然。
翌日,周慧並沒有急匆匆的起身上班,反而早早的在衣帽間徘徊。
“大小姐今天不去上班?”
“嗯,有事情沈寬對通知我。”周慧目光仍舊落在衣櫃裡,漫不經心的說。轉眼看著門口的趙邶,“幫我挑一件衣服,去參加朋友的聚會。”
“地點?”
“中式的劇院。”
換了好幾件,最後周慧選了一件古風的絲綢裙裝,披著披肩去約定地點。
停車場裡一片空曠,僅有的幾輛車都是豪車,邁巴赫,寶馬,還有國產紅旗……
“周慧,你終於來了。”安嘉寧擡著弧線精緻的下巴,冷冷的斜睨著周慧。
周慧不以爲意,順勢看了下腕錶:“我來晚了嗎?沒遲到啊!”
“祁大哥都已經到了,你反而是最後到達的。周慧,這可是祁大哥的歡迎會。”安嘉寧一臉的不滿,眼中隱含譴責,似乎在責怪周慧對祁嶸瑾不夠上心。
按說歡迎會主角是祁嶸瑾,周慧不應該遲到的。可是按照安嘉寧通知的時間提前到場,卻遲到了。這中間有誰在搞鬼嗎?周慧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嘉寧一眼,淡淡敷衍的應承,“好吧,下次嘉寧早點兒通知我。”
到了現場,周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間的祁嶸瑾。
多日不見他似乎沒什麼變化,卻又好像變了什麼。周慧看著他,總覺得這個人給她的感覺,有些兒陌生。究竟是因爲什麼才陌生?遲疑的從上打下打量他,終於發現他眼底隱藏的漠然和徹骨的冷。
她進屋至今,他都沒有擡眼看她一眼。
周慧的心一沉,莫名的酸澀猛然涌上來,讓她的眼眶一酸,眼淚差點兒涌出來。
她側過頭,迎著門口吹來的風,驅散一瞬間的淚意。笑容自若的挺直脊背,徑直來到祁嶸瑾的面前。問也不問理所當然的在他身邊坐下,擡手叫服務員:“冰鎮威士忌。”
祁嶸瑾身上還是那種雪杉的木香,淡淡的,卻揮之不去,像他這個人。
周慧心頭的不安似乎被鎮壓了下去,目光也穩定下來。
安嘉寧還在不依不饒:“不行,周慧遲到,要懲罰。”
湯臣銘一聽覺得有道理,也跟著起鬨,“對,要自罰三杯。”
周慧似笑非笑的看安嘉寧一眼,又淡淡的斜睨湯臣銘,沒有費心的解釋什麼‘安嘉寧通知我的就是這個時間’反而爽快的招手讓服務員準備三杯冰鎮威士忌。
“請。”周慧說完,舉杯仰頭正準備灌下去。
一雙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男人氣息濃濃的侵襲過來,渾厚的力道,巧妙的從她手裡接過酒杯,祁嶸瑾略帶冷意的嗓音鼓盪著耳膜:“我替她喝。”
湯臣銘立刻吹了聲口哨。
安嘉寧也暗暗握拳,眼睛裡露出幾分興奮,緊張的看著祁嶸瑾:“可以,不過替喝的話要翻倍。”她做出一個六的手勢,“喝六杯。”
周慧回過神,正好聽到這句話,急忙道:“那我還是自己喝吧!”
祁嶸瑾剛下飛機就被他們接到這裡,渾身疲勞,怎麼能連續喝六杯冰鎮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