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東慢悠悠的踱步去電梯口,和周慧打招呼,隨口揶揄:“周大小姐,你看人的眼光可真一般?!?
周慧看著張彥狼狽逃竄的背影,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然後挑起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鄭旭東反諷,“所以纔會和鄭少合作?!?
要是看人的眼光好,會找青龍幫的鄭旭東做夥伴?
那青龍幫是做什麼的?
鄭旭東玩味的笑笑,沒說話。
預留的貴賓包廂
周慧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看廳裡表演的節目,發現觀衆熱鬧的掌聲和嘈雜的說笑聲是半點兒也挑不起她的興趣,看什麼都挺沒意思,就垂下眼,搖晃著酒杯裡的冰塊,隨口問:“阿古呢?”她的歌唱的還真不錯,聽不到有些兒可惜。
鄭旭東不在,稚嫩青澀的服務生恭恭敬敬的俯身回答:“阿古和傳媒公司簽約,正在進行美聲歌唱培訓。”
他聲音裡帶著一股羨慕,能夠從夜場這種混亂的地方跳出來,做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不亞於一步登天。
周慧點點頭。
鄭旭東做事情果然效率極高。
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冰鎮烈酒,眼神逐漸迷濛起來。
恍惚中眼前忽然出現張彥摟著莊柔出現在面前的場景,許麗尖刻的咒罵;視線一轉,周氏奢華冰涼的庭院內,父親看著她離去時流露的眼神和一臉幸災樂禍的堂妹,種種紛亂的畫面一一在眼前呈現。
那些被她深深藏起來的記憶陡然涌上了心頭,出現在眼前。
周慧猝不及防,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怔怔的流出眼淚。
“大小姐,你這是?”鄭旭東聽到彙報立刻趕過來,隱約意識到周慧的思緒,一言不發的坐在她身邊陪著喝酒。
周慧只有六分醉意,還有些理智,淡漠的瞟了鄭旭東一眼,接過趙邶遞過來的溼巾擦乾眼淚,將玻璃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挑起脣角開口:“鄭少,你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嗎?”
鄭旭東挑眉,輕嘲的看周慧一眼,搖著頭沒說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周慧重重的籲出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目光沒有焦距的喝著酒:“我最近連續吞了兩塊大餡餅?!?
她根本沒有關注鄭旭東的表情變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溫不火的說:“第一個餡餅就是郊區的一塊地,地段特別好,現在看不出來,等地鐵線開通,那裡你能夠翻好幾倍,有人照現在的市價賣給我了。”
她勾著脣角,毫無溫度的笑了笑,“第二塊餡餅是一家娛樂公司。”目光輕淡又隨意的看了鄭旭東一眼,“你的星宇傳媒雖然是娛樂圈的老大哥,可娛樂行業蛋糕那麼大,還是有很多中小規模的公司生存,我這個餡餅就是一個市值三千萬左右的小規模娛樂公司,運作良好,資金鍊完善,沒有壞賬爛賬和打量的抵押債款,對方直接轉讓給我60%以上的股權,相當於把公司給了我。”
“你說,這是奇怪不奇怪?”
是很奇怪!
鄭旭東拿出煙放在嘴裡,立刻有保鏢上前點火。
紅色的菸頭在昏暗的包廂裡閃爍,帶著不詳的詭秘。
鄭旭東吐了口菸圈,掩去眉宇中的深思:“很奇怪?!?
周慧沒有半點兒意外的收回探詢的目光,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往旁邊伸,服務生立刻上前將酒杯注八分滿。
“我也覺得奇怪。”她脣角的弧度更加深邃,卻仍舊沒有情緒波動,“最奇怪的是送餡餅那人的身份。”她專注的看著坐在對面抽菸的鄭旭東,“他竟然是祁家的繼承人,夜城最受歡迎的男人?!?
周慧目光落在酒杯上,感覺包廂的光線照在玻璃杯上,反射出的光芒很冷,很銳利。
“阿旭,你說,祁大少的目的是什麼?”
也許是酒喝多了,腦子也有些兒暈乎乎的不清醒,周慧忘了‘鄭少’這個稱呼,變成了‘阿旭’這個年幼時期的叫法。
鄭旭東眉眼藏在香菸白霧中,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也沒有對這個稱呼有半分的動容,就那麼目光淡淡毫無波動的看著周慧。
祁家的祁大少,他也打過交道,是個心有成算的男人,不可能主動讓利。即使主動讓利,也是爲了更大的利益。
他眼底掠過了然,卻沒有說話。
他只是一個‘樹洞’。
一個聆聽者。
周慧眉宇間掠過一抹凌厲之色,和玻璃杯上折射的冷光相得益彰:“說什麼提前投資,他就是在討好我,目標是周家,對吧!”
周家和祁家,爲了夜城第一家族的頭銜,整整鬥了三代人,五六十年。
再難和平相處,只能一決高下。
這些兒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只是囚於美色,她故意忽略掉那些兒事實,沉浸在祁大少的糖衣炮彈裡??墒且股钊遂o的時候,周慧一直在不安,此時酒後吐真言,她終於承認了被忽略的真相。
鄭旭東沒有說話,拿起酒杯喝了兩口。
周慧面上帶出自嘲之色,嘲弄的笑笑將烈酒一飲而盡,衝著服務生道:“再來一杯。”
“你喝高了。”鄭旭東淡淡的說,阻止服務生的靠近。
周慧搖晃著空酒杯裡的冰塊,撇著嘴看鄭旭東:“趙邶沒喝酒?!?
鄭旭東的目光從趙邶身上一掠而過,抽著煙不在搭理周慧。
周慧連續悶了三倍烈酒,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踉蹌著站起身,扶著沙發來到鄭旭東面前,一身酒氣眼神迷濛的說:“阿旭,陪我跳支舞。”
“沒興趣?!编嵭駯|動也不動一下。
他沒興趣陪著一個毫無美態的酒鬼跳舞,降低格調。
周慧卻不依不饒的揪著他的襯衫使勁搖晃:“不行,必須跳舞?!彼难e很不痛快,需要做點兒什麼,還必須要阿旭陪著,朔夜說服不了她。
一拉一扯的鬧了好一會兒。
鄭旭東沒好氣的將菸頭掐滅,懶洋洋的站起身,扶住周慧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用自身的力道幫助她站穩,然後兩個人直接離開包廂,進入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