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要臉,爲老不尊。”女人尖銳的聲音在大會場內高亢的響起。她在舞臺上轉過身面對婚禮來賓:“大家都看清楚了,我是夜城大學音樂學院的教授,專門教美聲的。莊柔是我的學生。”
女人眼神異常冰冷的看著裝暈倒的莊柔,還有頂著巴掌印無視自己卻護著莊柔的丈夫,心頭忽然一陣悵然,卻強撐著精神繼續說:“她打著‘跟我學習’的名頭,到我家請教美聲唱法,一來二去,知識沒學到,和我老公的距離卻有質的飛越,直接從一米的安全距離進化到負距離親近。”
說完看著丈夫抱住莊柔小心呵護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心頭的酸澀,眼淚猛地留下來,“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遇到了這樣處心積慮的學生,還有這樣爲老不尊的男人!”
女人的哭聲在婚禮現場迴響,異常的具有感染力。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很多人用鄙夷甚至是瞧不順眼的眼神看著臺上的男女。
莊柔這事情做的,的確太沒有道德底線了。
張彥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只覺得臉上有一團火在燒,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想要衝上去想要狠狠的教訓那抱在一起的男女,可是在莊父略帶威懾的注視和幾個大漢威逼的眼神下,卻硬是沒敢動地方,只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語不發,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一樣無地自容。
“咦,那不是祁氏集團的高管沈先生嗎?”忽然有人認出來那個男人的身份,失聲道。
“哦,怪不得莊氏總能夠拿到祁氏的單子,原來都是睡出來的啊!”
“原來如此,怪不得莊老闆總能先我們一步。”
“誰讓我們沒有生出來一個好女兒呢?”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用一種‘終於看明白’的眼神瞅著莊家父女和沈先生。
現場頓時更加熱鬧。
沈先生也覺得有些兒太難看,可是莊柔肚子裡懷著他期盼的兒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所以再難堪也得將兒子的媽保護起來。
沈夫人見狀心裡更傷心,索性直接開口:“算了,這麼多年,我也不稀罕你了。聯繫律師,我要起訴,離婚。”然後伸手指著沈先生的鼻子說道,“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姓沈的,我會讓你身敗名裂!你一分錢都休想拿走,房子,車子,股票,基金,珠寶,孩子,全都是我的;我還會向祁氏投訴你的行徑,姓沈的,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混?”
說完沈夫人見沈先生仍舊在護著莊柔不說話,終於轉身,帶著保鏢浩浩蕩蕩的離開婚禮現場。
同桌一個女人說:“沈夫人做事情真痛快,可惜……”
另一個女人深有同感的接過話茬:“她自己有聲望有地位有工作,自然不怕離婚;更多的家庭主婦,即使明知道丈夫出軌,恐怕也會忍著,不敢走到這一步。”因爲離開了家庭她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周慧看著沈夫人離去的背影,聽著幾個女人的閒聊,眼底一片晦澀。
莊柔被沈先生陪著上了救護車。
張彥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被幾個人揪住按在一邊的許麗終於掙脫出來,撲到兒子面前哭天抹淚:“這都是什麼事啊,姓莊的小賤人,敢這樣欺負我們,當初她送一個假手鐲,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好的,還不如姓周的聽話……”
張彥僵硬呆滯的目光裡終於掠過一抹亮光。
對,他還有周慧!
周慧那麼愛他,肯定會幫他挽回面子。
他像是抓到了什麼浮木一樣,直接在臺上對著周慧大聲道:“慧慧,全都是莊柔那個賤女人騙我的。我們走到今天,我一直都很捨不得。慧慧,你看這枚戒指,我還沒有給她戴上。我和她還不算結婚。我們結婚吧!”
現場一片譁然。
臥槽!
太狗血了。
新郎被帶了綠帽子,新娘跟著外面的男人直接走了;然後新郎當場拿著鑽戒,向離了婚的前妻求婚;
要不要這麼戲劇性!
許麗也眼睛一亮,直接起身衝過來,突兀的揪住周慧的胳膊,就像把她往臺子上扯:“姓周的,我準你進張家的門,趕緊和我兒子結婚,趕走姓莊的賤女人。莊家的女兒我們張家要不起。”
噓~
這場婚禮真是一波三折!
看的來賓們是目不暇接,一個個津津有味的瞅著舞臺。
司儀一臉懵的站在邊上。
之前那場鬧劇,他見勢不妙直接和小提琴手一起躲在了簾子後面看全場熱鬧。
沒想到又被新郎揪出來,要求重新主持婚禮。
“咳咳,這個,這位女士,請問,你願意嫁給身邊的先生嗎?”
周慧跟著許麗的腳步走上舞臺,淡淡的瞟了一眼滿臉喜色的張彥。
以前她一直想和張彥辦婚禮,正兒八經的嫁入張家;如今這一天終於來了,張彥和許麗這母子兩個都眼巴巴的求著她進門,她卻無波無瀾,甚至心生厭惡。
周慧淡淡的對著話筒道:“不願意。”
張彥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拒絕的話,他只知道:只要周慧嫁給他,就能洗刷掉身上的恥辱。
爲了表現誠意,想也不想就單膝跪倒,將原本準備在婚禮上給莊柔戴上的鑽戒高舉過頭頂,現場求婚:“慧慧,請你一定要嫁給我。我知道錯了,而且我真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還有嘉嘉那麼可愛的孩子。慧慧,只要你嫁給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
莊父在一邊陰惻惻的說了一句:“張彥,你和小柔已經領證了。”然後就不在說話。張彥願意結婚就結,以後告他一個重婚罪,夫妻雙方都有錯,還有緩和的餘地。
而且沈夫人說過要離婚,他家小柔攀上了沈先生,以後的好日子多著呢!誰願意搭理張彥這種窮酸。
周慧眼神凜冽又詭異,在張彥耳邊輕聲道:“我就說你會後悔。果然,後悔了吧!”然後趁著張彥愣神的空擋,上前一步,直接從司儀手裡搶過話筒,調音之後冷聲道:“張彥,我不是撿破爛的,沒興趣回收你這個垃圾。”
觀衆席來賓頓時爆發出一陣陣的鬨笑聲。
可不就是個差點兒接盤的垃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