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另一個更加驚訝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一個身影也衝了過來。
祁嶸瑾想也沒想就把周慧擋在身後。
陸耀從遠處衝過來,卻看都沒看周慧一眼,目光意外又驚訝的瞪著路燈下氣質大變的祁嶸瑾,“怎麼會是你?祁少,你怎麼能對陸家的人下手?你知不知道祁家和陸家是盟友?”
“現在知道了。”祁嶸瑾漠然的垂下眼瞼。
後面傳來虛弱的慘叫和摔倒聲,陸耀急切的看了一眼:“還不趕緊讓他們住手?”
“這是代價。”祁嶸瑾平靜的聲音在夜色裡多了幾分冷意,“陸耀,你爲什麼要動我的女人?”
陸耀瞪大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祁嶸瑾和他身後護起來的周慧,憤然道:“之前我又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而且是她先算計我女人的。”
周慧輕輕探出身反駁:“不對,是蕭明雅指使程飛飛乾的。”
陸耀:……
所以這是搞錯了?
他被蕭明雅那個女人給哄騙了?
他毫無愧疚,反而深深的看著祁嶸瑾:“祁少,放了我的人。”見識過祁少不爲人知的一面,也是這一趟的收穫,還有盛夏的那個女人……
“不可能。”祁嶸瑾淡漠的回,“滾吧!別留在這兒礙眼。”
陸耀死死盯著祁嶸瑾,又狠狠瞪了周慧一眼,呸了一聲,轉身離去。
鄭旭東這時候也領著人趕過來,和陸耀正好碰上。
“陸耀!”
青龍幫的人想也不想就將陸耀圍在中間。
一片亂鬥。
鄭旭東卻來到祁嶸瑾和周慧面前。
“受傷了?”他問。
周慧這時候也後知後覺的感到刺鼻的血腥味,擔憂的看了祁嶸瑾一眼,很快移開目光。她暫時沒辦法接受氣質大變的祁嶸瑾,總覺得形象全顛覆了。
祁嶸瑾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去手上的血漬,然後將手帕收起來,淡聲道:“沒事。”
“先回去。”
鄭氏別墅
周慧看著護理人員拿著藥箱給祁嶸瑾上藥,垂眸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很害怕?”祁嶸瑾不知道何時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周慧,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問。
周慧正在想那個站在血漬裡滿身陰鬱的祁嶸瑾,聞言定了定神,勉強笑著回答:“今天多虧你出面。”
“嚇到了?”祁嶸瑾驀然發出一聲輕笑,然後輕聲問。
明明和往常一樣的聲音語調,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慧卻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汗毛都悄無聲息的豎起來,她毫無自覺的單手撫著胳膊,像是要拂去那抹突如其來的不自在:“……嗯,有一點兒。”
“是害怕今晚發生的事情,還是……怕我?”
漫不經心的口吻,很隨意的聲調。
逆著屋頂射燈的光,周慧根本看不清祁嶸瑾的眉眼,也看不清他藏在陰影裡的表情。只是心裡下意識的迴避這個問題,或者說她自己也沒有答案,又怎麼能清楚的回答祁嶸瑾,所以周慧握著水杯笑了笑:“身上有傷不能吃生冷瓜果,我給你換一盤溫性的果盤。”說完也不等祁嶸瑾回答,就端著桌子上的果盤匆忙的走了出去。
去廚房挑了不忌口的溫性水果擺成果盤,額外泡了一杯紅棗茶,示意傭人一起送進去,周慧才失神的坐在沙發上擡起雙手打量: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是在害怕?
那她究竟是害怕今天的危險?還是怕那個陡然改變的人?
半夜感覺到專注又充滿穿透力的視線。
周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坐在不遠處直勾勾看著她的祁嶸瑾,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坐起來,這才發現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難怪胳膊和腿上都涼涼的。這棟別墅的空調製冷效果也太好了。
“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周慧雙手環著胳膊問。
“你還沒有回答我。”祁嶸瑾薄脣抿成一條線,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狹長又深邃的眸子涼涼的,好像寒池,沒有什麼溫度。
“你怎麼進這個房間的?”周慧左右看看,這裡的確是她的房間,祁嶸瑾的房間在隔壁。回屋前她有鎖門的。難道這個人除了形象大變,還學會了開鎖或爬窗技能?
“你在怕什麼?”祁嶸瑾走過來,問。
一步一步,腳步聲就好像踩進周慧的心間。
周慧身子不由自主的後仰,想離這個人遠一點兒,卻在碰到沙發靠背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位置,就想站起身避開。
祁嶸瑾卻更快一步的扶住沙發靠背,將她困在沙發上。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
他的脣和她的脣,也相隔的很近。只要稍微低頭,兩個人就會吻到一起。
他的氣息纏繞著她的氣息,糅雜處新的味道,充斥在兩個人中間。
“你不想嫁入祁家,那你準備嫁給誰?”
他的脣啃咬著她的脣。
“嫁給你不害怕的人?蘇酒,徐賢?或者是哪個未婚夫?”
他的聲音越發的輕柔,一隻手卻扣住了周慧的脖子,稍微用力就逼迫她仰視著他。
“你的規劃中從來都沒有我。”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高冷,偏偏染上了夜的危險。隨著他的逼近,那種危險駭的周慧汗毛都豎了起來,慌亂的瞪大眼睛,心底的瑟縮和慌亂也越來越沉重,理智不停預警,催促著她趕緊逃開,因爲很危險。偏偏心底最深處又涌現出另一股截然相反的衝動,蠱惑著她恣意任性,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周慧在兩種思維中來回搖晃,眼睛染上了幾分掙扎和恍惚,撐著他胸膛的手也掙扎著變成了輕撫。
“我不想這樣。”她喃喃道,“我們結婚吧!”
祁嶸瑾:……
一切都僵住。
周慧捧著祁嶸瑾的臉頰,怔然道:“我們領證結婚吧!”她受不了徐安妮或者別的女人變成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妻以夫貴。
“還有呢?”祁嶸瑾端詳著她的表情問。
“簽好婚前協議,我不去祁家,你也不用來周家。”周慧這麼說道。
“那結婚的意義是什麼?”
“爲了放心的愛。”周慧回答,“我不想再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然後心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