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項目部
趙邶和丁秘書都看到含笑處理公務,情緒平穩的周慧,心裡都暗暗鬆了口氣。
等彙報完公務,出門之後,丁秘書對趙邶道:“總經理的情緒總算恢復了,之前看她因爲家務,情緒不高的樣子,我都不敢多說話。”
“還是趙助理有辦法……”丁秘書正說著,忽然看到趙邶驚愕的看著前面,一貫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詫異和憂慮。
丁秘書順勢看過去。
是顯示器。主要播放一些廣告,這時候正播放新聞。
端莊優雅的主持人正滔滔不絕:“……舉報人聲稱,蔣氏集團存在嚴重違法行爲,目前相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
接下來的內容丁秘書再也無心看下去,她咬著嘴脣看著新聞,艱澀的問身邊的趙邶:“蔣氏又出事了,我們的投資怎麼算?”
趙邶直接用手機查看股價波動,看著飛流直下短時間內跌停的蔣氏股票。
辦公室裡周慧在看這條新聞。
董事會的股東們也都如此。
周氏庭院裡的周父同樣。
只不過周父的臉色要難看很多倍,他抖著脣看著新聞上播放的內容,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變幻不定。
“大小姐回來了。”外面傳來一陣招呼聲。
周慧腳步急促衝進來,看到周父對面的新聞聯播,頓了頓才走過去,簡單的問:“這件事父親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就是投資失敗而已。”周父故作不經意的說,還僞裝從容的伸手從桌子上拿杯子。
周慧不置可否的垂眸。
看著周父的手從茶杯上掠過,似乎對茶杯冰涼的溫度不滿意,不經意用力,就掀翻杯子。
‘咣噹’一聲。
清澈的水流沿著透明的玻璃桌面淌下去。
滴答滴答的落到地板上,泛出清脆的聲音。
父女兩個同時看著倒下的水杯。
周慧起身收拾,周父擡手阻止她:“我們換個地方。”
周慧點點頭。
父女在茶室坐下,周慧先開口:“徐翠的身體養的怎麼樣了?”
周父沒想到女兒首先會問妻子的情況,想到當初誤解了女兒的事情,心裡一陣羞愧,頓了頓才道:“傷了根基,慢慢養著吧!”
茶室內的氣氛也緩和了些。
周慧這纔將話題查到公事上面:“關於蔣氏的投資,爸爸有沒有想過怎麼給董事會交代?”
周父沉默
他這個董事長做的很穩定,就算多年沒什麼大功勞,卻也沒有大的過錯。
想因爲一次投資失敗來否定他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
但這件事對女兒的影響卻很不好。
“我沒想到蔣氏居然會鬧成這樣。”周父無奈的揉著眉心。
周慧忍不住凝眉。
沒想到事到如今父親還是對蔣家人印象不錯。
“爸爸,你是不是覺得蔣家人非常好非常棒,就算蔣泗心懷不軌,蔣家其他人也都是心性品行良好的人才。”她冷冷的諷刺道。
周父一時語噎。
“蔣泗算計周家是不好,不過我們不是也沒吃虧。”周父總覺得女兒有些偏激,以偏概全,因爲蔣泗這個人就徹底否定了蔣氏這個家族。
“你蔣伯父對你一向慈和,你怎麼就一點就不記好。”
他無奈的搖著頭說,總覺得女兒看不清。
周慧卻被氣的不輕。
根本沒想到父親被蔣家坑成這樣,甚至影響了她的地位,都這樣說話。
她明明不想和父親爭吵,專門回來是想著商議解決問題的,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揚高了聲音:“爸爸,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蔣泗想算計我騙婚奪產,蔣莉莉設計獻身搶走蕭二少,他們蔣家的下一代專盯著我們周家來謀算,你卻覺得他們不錯?”
周慧只覺得荒謬。
“是不是隻要不謀算道父親身上,父親就會認爲只是小事。”
“就像當初的徐家對我步步緊逼,只要不違逆父親的心意,父親全部都可以視而不見。”周慧越說越喪氣,到最後苦笑著搖頭,只覺得心頭一陣茫然。
父親對她好嗎?
當然很好。
可是她心裡爲什麼會覺得不足?
就因爲父親沒有順著她的想法行事?
周慧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她定了定神,正好聽見周父有些狼狽的辯駁:“……這些事情我們家終究沒有吃虧,何必計較那麼多,再說事情都過去了,蔣家的算計沒成功,徐家人也被你趕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周慧抿緊脣,心裡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無力涌上來。
果然,關於父親的那些美好揣測全部都是自己的臆想,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優柔寡斷並且喜歡打哈哈敷衍處事,當是爺爺不就說過?也說過父親這種性格,勉強守成,進取不足……
她深深吸了口氣。
然後勉強平靜道:“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都不提了,之前是我不對,揪著往事不放。”
周父也覺得總是說那些事情沒意思不說,還容易和女兒吵架傷感情,就點點頭,順勢轉移話題:“蔣家是沒希望了。”
“看樣子是如此。”周慧點了點頭,見父親杯子裡半空,就提著茶壺重新倒水。
“那蔣家的大小子也不知怎麼回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親,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周父想到將蔣氏醜事捅出去的蔣漳連連搖頭,對蔣漳很看不上眼,甚至有些埋怨和嫌棄。
畢竟如果不是蔣漳搞事,他這次的投資決策未必會虧損。
可惜……
周慧低下頭想了想:“也許蔣大公子覺得,蔣氏踩著他母族立起來,最終卻落不到他手裡。得不到毀掉也行的心理吧!”
“蔣家家門不幸。”周父哼了一聲。
周慧心裡冷冷的想:有蔣漳這樣敗壞自家的孩子,就算家門不幸!有蔣銳達那樣的父親,也許纔是蔣漳和蔣漳母親的不幸!
不過她並沒有反駁,反而慢條斯理的將茶壺和茶具擺放整齊調整位置,讓一切都看起來很漂亮,這才擺手,自己端著瓷杯抿了一口。
“如今最麻煩的問題,並不是給董事會怎麼交代,而是……周氏現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