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和愧疚,歸根究底,嘉嘉被欺凌受委屈,緣由在她。
轉念之間,等她擡起眼的時候,又是明亮銳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許麗和張彥身上,“你們問住院費從哪兒來?”她先是反問,然後眉毛蹙攏,好像遇到什麼難以理解的問題一樣,用十分理所當然的口吻,語氣冰涼的回答,“自然是我的工資?!?
不等許麗跳腳,周慧就嘲諷的看張彥,諷刺道:“你要清楚,我的工資收入,比你那寶貝兒子強多了?!?
圍觀者竊竊私語,目光從許麗張彥身上又轉到周慧身上,個個都隱含深意,竊竊私語著聽不清內容的話語。但是看許麗母子的目光卻飽含輕視。
許麗一聽,最優秀引以爲傲的兒子居然被她根本看不起的賤女人當衆諷刺,哪裡受得了,頓時暴躁起來,面對周慧隱含諷刺輕蔑的目光,一起火氣往腦門涌,腦子徹底被氣迷糊,手指顫抖,正準備說什麼。
卻不防周慧忽然又道:“我知道你爲什麼執意說我有姦夫。因爲你兒子婚內出軌攀上了富家千金,所以就準備污衊我,想讓我成爲過錯方淨身出戶。”她故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過的看著許麗說,“你好毒的心計,我們相處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這樣對我?!?
“咦……”圍觀衆人頓時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輕鄙的目光看許麗。
“套路好深啊。”
“就是,看著目不識丁沒修養的樣子,沒想到心思居然這麼毒。”
“……”
許麗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她性格掐尖好強要面子,尤其是隨著兒子搬到夜城之後,在村子裡備受羨慕,更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人指指點點輕蔑嘲諷,頓時受不了的用尖銳的聲音大聲反駁:“你胡說。賤女人,你工資卡上的錢都被我轉走了,哪有錢給病秧子住院,你肯定是被包養了?!闭f完眼角餘光忽然看到在周慧身邊不遠處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口不擇言的信口污衊,“那個人,肯定就是你姦夫。”
周慧冷眼看著許麗瀕臨狂躁的表情,又瞧瞧張彥略微緊張揪著許麗的衣袖,想讓她冷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勾脣,輕輕一笑:“原來我的工資都被你轉走了。”她喃喃重複著早就知道的話,“怪不得你兒子賺不了幾個錢,偏偏全身名牌,還買了房子,都是用我的錢啊?!彼荒樆腥淮笪虻膹娬{道。
“噓……”
衆人更加鄙視了,這用兒媳婦的錢沒問題;可是自己穿名牌帶金首飾,讓兒媳婦穿地攤貨;還不給孩子看??;有外遇又誣陷兒媳婦偷人,這就很過分了;
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吧。
“端著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币粋€圍觀者用俗語很精確的描述出許麗母子的行爲。
衆人紛紛點頭,認爲這句話總結的十分精闢。
坐在輪椅上的安老好像看戲一樣,時不時砸著嘴叫聲好,滿臉紅光,冷不丁被殃及池魚,火力燒到他身上了,頓時一瞪眼,擺出一副大爺模樣,陰陽怪氣的說:“你這老女人胡說什麼?我是小姑娘的姦夫?你確定要這樣污衊我?”
衆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安老和祁嶸瑾身上。
有見識的都倒吸一口冷氣,抖著聲音道:“這是……安老,還有……祁,祁大少?”到最後已經失聲,剛纔竟然沒注意到現場有這兩位大神。
立刻就有人衝過來,衝著兩人拱手並自我介紹:“安老,祁大少,我是XXX基建的部門經理……”
安老不耐煩的擺擺手:“這在醫院呢?讓開讓開,別擋在前面?!彼磻颉k[在暗處的幾個保鏢走過來,將衝過來討好的男人有禮且不容拒絕的推開,衆人這纔看出來,人家現在沒心情,大多識趣的讓開,繼續圍觀。
許麗發現胡亂攀扯的竟然是大人物,心裡有些兒畏懼,有種小老百姓見到大官的天生卑微感,見安老冷眼看過來,犀利的目光嚇的她一哆嗦,立刻露出討好的笑:“這,這是我胡亂說的?”
嘖嘖。
安老卻不滿意,側臉看了祁嶸瑾一眼,強調道:“也就是說,你沒證據,證明小姑娘在外面有人?而是在污衊小姑娘?!彼麑χ芑塾∠筮€算好,不介意幫著推一把。
許麗被周圍諷刺的目光看的老臉發熱,又被滿身威嚴的安老用冷眼逼迫,還被周慧用輕蔑的目光注視,頓時心理防線就崩潰了,臉上浮現慌亂的神色,連連擺著手,如竹筒倒豆子一樣,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我沒有證據,可是這個女人也不對勁。她工資被我收著,手裡根本沒錢,偏偏那個病秧子住在VIP病房,不是傍了大款,哪裡的錢?”說到最後,覺得自己很有理,反而變得理直氣壯起來,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周慧。
周慧一時沒有回答,還沉浸在‘祁大少’這個稱呼當中。
祁嶸瑾,祁家大少爺,也是祁氏家主唯一的繼承人,出身高貴,智商超絕,畢業於國際商科大學,學歷含金量十分驚人,畢業後的履歷也十分漂亮;是夜城最炙手可熱的名門貴公子,鑽石單身漢。
祁家是夜城五大家族之一,僅次於第一豪門周家。
除了周家和祁家,五大家族還有蕭家,陸家和蔣家;
怪不得總覺得這個名字感到熟悉,原來是祁家大少。周慧恍然回過神,卻又隱約覺得悵然若失,似乎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
她轉換思維,不在想這件事情,迎著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泰然自若的笑了下,目光落在許麗身上:“因爲我有錢給嘉嘉看病,你就認定我傍了大款?”她露出好笑又嘲弄的神色,“就不能是我中了彩票?”
“你中彩票?”許麗失聲重複,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你中了多少?!?
周慧低下頭理了理衣袖,又拂去飄到肩頭的落葉,涼涼的回答:“小幾十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