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同樣的錯？”周慧眼神微冷，探究的上下打量祁嶸瑾。
“當然沒有。”也許是感覺到危險，祁嶸瑾下意識就斷然否決，沒有半點含糊。
周慧表情這才緩和，從上打下打量祁嶸瑾，眼神也逐漸轉暖：“別開這種玩笑。我心裡難受。”她說，只要一想到阿瑾也會像爺爺一樣背叛婚姻，心裡就翻江倒海的難受，說不出的煩躁和心疼涌上心頭。
“嗯，不會了。”祁嶸瑾的眼底層層疊疊的柔和瀰漫開來，看著周慧的眼神也似水波一樣。
周慧不自覺露出笑意，眼睛裡帶著不自知的溫柔，含笑斜睨他一眼。
“奶奶遇到這種事，會怎麼做？”祁嶸瑾問。
周慧從來沒見過親奶奶，也不明白她的性格，只是帶入自己，心臟下意識疼了下，才道：“我們說過，對彼此絕不放手的。所以……”她頓了頓，又擡眼看祁大少俊美無儔的臉龐，“我會處理掉那個女人。然後冷戰，甚至是……互相折磨。”
祁嶸瑾聽周慧說的怎麼狠，卻一點生氣都沒有，反而是眼底的笑意更加深厚，看著周慧的眼神柔和的讓人沉溺：“結果呢？”
“奶奶沒有處理掉周奶奶，反而自己離開了。”周慧也看著祁嶸瑾，思路越來越清晰，“那時候奶奶已經有了父親。因爲父親和爺爺爭執很久，終於因爲得不到家族的支持，不得不放棄父親的撫養權。周奶奶纔是情場上的勝利者。”
她說完，下意識的雙手抱胸，無名的涼意涌上心頭，表情有些怔然的看著祁大少，喃喃道：“那爺爺對我那麼好，是因爲對奶奶愧疚，所以才把周氏集團補償給我？”
祁嶸瑾無聲的看著她。
周慧闔眼，心中偉大的爺爺形象，搖搖欲墜。
“不對，也許猜錯了，爺爺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二叔，爲了兒子才這樣。”周慧腦子裡一片混亂，不停的替爺爺辯駁，無法相信他對周奶奶的感情居然會超過對奶奶。那樣爺爺就太渣了。
“也許。”祁嶸瑾安撫。
周慧嘴脣動了動，終於不在說話，表情卻有些黯然。
她說不出爺爺的壞話來。一來人都已經去世，爲尊者諱也不能妄出惡言；二來不管真相如何，爺爺對她始終都是關心愛護，那一番拳拳呵護之情……
正好這時候微信上週唸的圖標動了動。
周慧擡眼看過去，下意識就要點開，卻又想到了什麼，垂下眼簾，抿脣，看著閃動的圖標沒有動靜。
祁嶸瑾在視頻這邊看的清楚，猜測到周慧對周念開始有了心結，不禁微微放鬆的呼了口氣，轉眼就看到周慧黯然失落的眼神，眼底又掠過心疼，忍不住開口，“都只是爺爺的算計，和周念無關的。”
“可惜阿念是既得利益者。”周慧淡淡的說，“所以我現在沒法平和的對她。”知道對周唸的感情來自於長者的算計，又想到當初周念那烈火一樣的惡言與嫉妒，以及當時的傷心狼狽以至只能逃離的往事，周慧慢慢闔上眼簾，遮住眼底忽然上涌的霧氣。
“也許是我們胡猜。”祁嶸瑾沉聲道，聲音有些緊繃。
“我會讓人調查。”周慧淡淡的說，“當年的知情人應該都活著。”她眼底露出幾分複雜，擡眼看了祁嶸瑾一眼，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血緣鑑定書，眸底更是涌出幾分暗沉，抿了抿脣纔開口問，“阿瑾，祁家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說具體。”
周慧咬了下嘴脣，斟酌著開口：“我就是，好奇吧。你看我當初離開周家就是各種原因造成。那麼你呢？”她認真打量祁大少的表情，“你是爲什麼離開祁家出來創業的？”
正常的家族繼承人，不都是進入自家企業奮鬥？
整個夜城那麼多富二代，九層以上都是這麼選擇，阿瑾爲什麼不一樣？
想到阿瑾也許在兩個人相遇之前就遭遇過諸多的委屈和算計，甚至是來自祁家的排擠，周慧的眼底浮現濃重的陰鬱。
她不喜歡阿瑾受委屈。
祁嶸瑾怔了怔，深邃的眼神直直落在周慧身上，沉默片刻，忽然繃住嘴角道：“我想見你。”
周慧怔住，愣神的看著視頻對面的祁嶸瑾，眼底露出幾分爲難和猶豫，咬住了嘴脣：“阿瑾，這個……”
祁嶸瑾很快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緒，嘴角扯了扯：“……算了。”
周慧看著他失落的表情，心裡好像遞進去一滴油似乎的煎熬，這是第幾次了，感覺到兩個人隱藏關係後的不便，如果……他們能公佈關係，哪怕只是戀人，也是好的呀。可是現在……
周垂下眼瞼。
心裡的甜蜜也蒙上了沉重。
“你要小心。”祁嶸瑾的聲音傳過來。
周慧怔然回神：“你剛纔……說什麼？”她只顧著想心事，卻沒注意到阿瑾剛纔說了什麼。
“蔣家對你謀劃已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祁嶸瑾看著她重複，“目標肯定在你身上，你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шшш ?Tтka n ?￠Ο “嗯。”周慧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抿了抿脣，“我記住了。”
祁嶸瑾頓了頓，又繼續道：“剛纔的事，你做的很好。”
“哈~”周慧疑惑的看著他。
“單身女人深夜時分，還是不要出門的好。”祁嶸瑾定定看著視頻裡的周慧，溫聲道。
周慧看著他“嗯”了一聲。
兩個人隨意的聊天，不經意的避開關於祁家的話題，時間流逝，準備切斷視頻的時候，周慧忽然開口：“阿瑾。”
“嗯。”祁嶸瑾低低應了一聲。
周慧定定看著他：“我也想見你。”
祁嶸瑾嘴角微微上挑，眼底的沉重不知不覺驅散，露出愉悅的笑意：“明天見。”
周慧抿著脣點頭。
看著黑下來的屏幕半晌，周慧站起身，拉開垂地的窗簾。
周氏庭院的路燈在夜空下有序的閃耀，時不時又光點遊走，那是保安身上的對講機和信號燈……
這樣的安保措施，剛纔即使說服了趙邶，她也沒辦法無聲無息的走出去。
如果……如果能公開關係就好了。
周慧暗暗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