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
還沒什麼忌諱。
真是大開眼界。
醫生心裡有草泥馬在奔騰,看著三個人的眼神中也帶上了詭異。
湯臣銘根本沒注意到,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撓著頭髮臉色漲紅的主動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是暈了頭,纔會玩命的格鬥。你身體……”
周慧提都不想再提身體抵抗力這個話題。她心知肚明,這件事不能全怪湯臣銘。嗔怒的看了祁嶸瑾一眼,直接伸出手掌,打斷湯臣銘的話語:“不怪你,是我不對。再說你也沒下重手。會輸只是我格鬥水平不行。”說完淡淡的笑了笑。
任誰正高興的時候被礦泉水當頭淋下都會怒火沖天。遇見那心眼小心胸狹隘的甚至會暗暗記恨很久。湯臣銘只是和她切磋一場而已。甚至還是她主動提出的。而且她也沒受什麼傷害。
至於之前身上的入骨之痛和遍佈全身的傷痕,既然已經好了,就不用再提。
周慧是真的不在意那場格鬥和身上的傷。只是她很好奇,湯臣銘對她,究竟從哪來的怨氣?
湯臣銘聞言嘴脣動了動,眼神也微微閃躲。
他想說:我沒有手下留情,是全力出手。只是擡眼……就看到周慧含著輕淡又漫不經心的笑……眼前又浮現格鬥時咬著脣的模樣,那時候的眼神和現在截然不同,就好像掩藏在冰山下的火種,浮於表面的冷靜根本掩飾不住內心烈烈燃燒的狂熱與固執,卻又帶著不服輸的倔強和驕傲,灼烈的能燃燒心靈。
那種生動鮮活的氣息,當時一下子就撞進了他心靈的深處。
當時他心裡忽然就涌出一個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念頭:折服她的驕傲,摧毀她的鮮活……然後下手越來越重。兩個人從和平切磋的勢均力敵,逐漸轉變爲你輸我贏的勝負之爭。
他穩佔上風卻始終無法獲勝;
她岌岌可危卻又如柔韌如絲,顫顫的抵擋著,每一次都看似要輸,卻又總在最後一刻繃住。
如果不是阿祁趕過來阻止,只怕……
湯臣銘有些閃躲的移開視線。
“反正,我道歉了。你也說不生氣,這件事就……”他瞅著周慧,眼睛裡露出幾分期盼,又很快移開目光。
“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敝芑鬯斓幕卮穑瑧B度十分坦蕩,“湯少要是想格鬥,還可以找我。只是之前那種,就敬謝不敏了。”
“不會的?!睖笺戇B連擺手,這才注意到醫生好奇的目光,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外人,就主動帶著醫生離開,也順便平復怦怦失序跳動的心臟。
醫生走出房間纔好奇的問:“周小姐是格鬥高手?”
看體格不太像??!
窈窕纖長,不像是有力道的。
不過那體質,的確從小保養的極好,說是能打鬥,也不算誇張。
醫生一邊問一邊心裡思忖。
“嗯,和我水平差不多?!睖笺懟卮穑爸扒写璧臅r候失手。幸好沒出大事?!?
醫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爲剛纔胡亂猜測三人的複雜不道德關係感到愧疚,覺得自己思想太污,纔會用有色濾鏡看人。不過他也沒說周小姐的身體並不是格鬥造成。
湯臣銘拿著藥茶趕回來。
發現祁嶸瑾一個人坐在廳裡喝茶,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眼神涼涼淡淡的,不辯喜怒。
湯臣銘腳步頓了頓,莫名的不自然,桃花眼低垂看著錚亮的地板片刻,才擡腳走過去:“周小姐呢?”
祁嶸瑾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了淡淡的涼意。
朋友過來直接打聽他老婆,這像話嗎?
湯臣銘心裡一顫,也覺得不對勁,趕緊解釋一般將手裡的藥茶擡了擡,示意祁嶸瑾看清楚,然後在祁嶸瑾對面坐下,“藥茶還沒喝,你怎麼就讓她出去?”
“她和人約好了?!逼顜V瑾將藥茶包裝盒拆開,按著說明書仔細閱讀,然後按照說明取來茶具泡好。
“你現在就泡,待會兒會不會冷掉?那樣肯定會影響藥效的吧?!睖笺懖缓貌迨?,卻又不太願意離開,就坐在原地看著祁嶸瑾細緻流暢的舉動,然後遲疑的說。
“讓她現在喝。”祁嶸瑾看了湯臣銘一眼,輕描淡寫的回答。順便按響手機裡的計時器,開始計時。
“周小姐在見誰?”湯臣銘沒話找話的問。
“周氏集團的一個元老。部門總監?!逼顜V瑾泡好藥茶後,又提自己面前的杯子注滿花茶,然後將茶壺推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湯臣銘看著面前的空杯子,一點意外都沒有。
擡手將茶壺拿過來給自己的杯子注滿,然後才嘖嘖道:“這周大小姐還沒進入周氏集團呢,就開始佈局謀劃。阿祁,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兒。這麼多謀善思的老婆,以後的日子可得小心點,尤其是那個……”他露出男人都會懂的眼神。
這也是很多男人喜歡老婆笨一點兒的原因:即使做了對不起老婆的事情,因爲老婆能力有限,所以對自己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權益傷害。簡直是安全感和自由度都成倍的增加。
“我對其他女人沒興趣?!逼顜V瑾冷淡的說,眼神在氤氳的霧氣中顯出幾分冷意。
“也對,阿祁是潔身自好的第一美男子,這種煩惱對阿祁來說根本不存在?!睖笺懶难e焦躁,莫名想罵娘,又想狠狠抽幾口煙然後吐出胸中鬱氣,從兜裡取出香菸,正準備點燃……
祁嶸瑾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朝後面看。
牆上明明白白的貼著‘禁菸’的圖案和字樣。
湯臣銘又將煙收起來,挫敗的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自嘲道:“我才應該找個笨一點兒的老婆,這樣才能順順當當的過日子?!?
“你之前還在高呼單身主義。”祁嶸瑾低沉的嗓音裡帶著淡淡的涼意,看著湯臣銘的眼神也意味莫名。
“還不是怪你們兩個。”湯臣銘翻著白眼理直氣壯的說,“每次見面都要被你們喂成噸的狗糧,戀愛的酸臭簡直要把我酸死了。”他歪著頭十分任性的宣佈,“不管了,我要脫單?!?
祁嶸瑾收斂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