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嶸瑾也跟著站起身：“我陪著你一起。”
周慧卻按住他：“沒關係，我自己就行。”
等在另一個會客室的蔣漳穿著一身合體的高定西裝，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態的原因，渾身那股子紈絝氣消退了許多，反而帶出幾分可靠。
周慧想到之前鄭旭東送過來的調查，蔣漳這個人以前是真混，後來失去了繼承權之後確實臥薪嚐膽。他現在敢露面，是覺得已經到了出頭的時候？
周慧蹙眉。
蔣漳主動迎過來。
“找我什麼事情？”坐下後周慧首先問，“或者說，蔣大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跟蹤我？”
蔣漳也在觀察周慧。
“我是來道歉的。”他說。對於‘跟蹤’這個話題避而不談。
周慧覺得荒謬。
她和蔣泗有很深的矛盾，但是蔣漳，應該沒有對立過。
“爲什麼道歉？”周慧奇怪的問。
“爲我弟弟對周小姐的算計。”蔣漳回答。
周慧看著蔣漳面無表情。
蔣漳繼續道：“蔣泗一直傾慕徐安妮小姐。在徐小姐的建議下，計劃通過聯姻獲取周氏，然後在讓周家人消失，娶心上人回家。就好像當年父親的發家史一樣。”
周慧還是面無表情。
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蔣漳現在纔來通風報信，信息過時，沒有價值了。
“說些其他事情吧！”她淡淡道，隨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蔣漳注意到周慧半點意外都沒有的表情，微露苦笑：“被周小姐拒絕之後，蔣泗不甘，和王盛勾結道一起，策劃通過董事會將周董趕下臺。周小姐現在名聲敗壞，項目出現問題，都是那兩個人在幕後算計。”
周慧端著茶杯，輕輕吹上面的白氣。
“我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誰。也知道他們的後續計劃。”
所以你說的這些仍舊沒有絲毫價值。
蔣漳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看。
他懷疑周慧是在糊弄他。
“周小姐，我是誠心過來交換信息。”
周慧將茶杯放回桌子上：“所以，說點有用的東西。”她擡眼注意到蔣漳驚疑不定的面色和懷疑的眼神，嗤笑一聲，“蔣泗王盛聯手，他們在雲上酒店多次秘議，談話內容我都收到了。”
蔣漳難掩臉色的驚愕。
他沒想到自己打聽出來的這些消息對於周小姐來說，全都是遲到的資訊。
“那周小姐爲什麼？”
全程別動捱打，居於下風，眼看就要名聲盡失……
“這與你無關。”周慧冷淡道。
看蔣漳的眼睛裡也多了幾分不耐煩。
這個人忽然找上門，哪一些過時的，毫無價值的信息，就像換取她的支持，這怎麼可能？
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蔣漳心知周慧開始不悅，稍一沉吟，就道：“事實上，在發現蔣泗和王盛結盟之後，我就將王家也列入了觀察範圍，始終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正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一個快要廢棄的線人卻忽然彙報：說王家似乎隱藏著什麼大秘密。和周家的某些人有隱秘的結盟關係。”
周慧近乎嘆息，有些無奈的看著蔣漳：“王盛和我二叔結盟，王家就是我二叔推薦進入董事會的。”
她似乎想起身離開。
蔣漳心裡咯噔一下。
他心裡還有一個重大秘密，關係到周家的未來。
只是這個秘密他原本是打算作爲殺手鐗在緊要關頭使出來的。現在看來……
“周夫人的孩子。周小姐，周夫人的孩子有問題。”
這段本應該藏在心裡的事情，終於被蔣漳說出口。
周慧的舉動一下子僵住。
她轉過頭上下打量蔣漳，似乎在評估他話語中的真僞，然後重新坐回位置上。
“你知道多少？”周慧問。
蔣漳看著周慧的表情。
不知道爲什麼，他心有有所感覺。周大小姐，對周夫人孩子的真相，並不是毫無所覺。
“如果我說，周夫人的孩子並不是周家的，周小姐相信嗎？”他試探的問，眼神緊緊盯著周慧，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周慧也在打量蔣漳。
她沒想到蔣漳能打聽到這麼隱秘的消息。
“我相信。”周慧直接回答，“事實上我也在懷疑這件事，並且從四五個方向同時進行血緣鑑定。至於結果，大概過幾天就能收到。”
蔣漳吐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最要要緊的底牌都不像想象中那麼有價值。
他失落又無奈的看周慧：“周大小姐果然知道。”
周慧面無表情的坐著。
落在蔣漳眼裡卻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
他想到關於周家的留言和暗潮洶涌，甚至傳聞說周董和周小姐因爲這孩子鬧了彆扭，沒想到……
“沒想到周家父女居然將所有人都給瞞過去了。”
要不是今日和周小姐面談，怎麼會知道蔣泗做所的一切在周家人眼裡，和跳樑小醜差不多。
蔣漳莫名感到痛快。
卻又覺得無力。
周慧看著蔣漳的表情變化，平靜的說：“我並不知道徐翠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微微笑了笑，“當然現在知道了。”
是蔣泗。
蔣漳只能苦笑。
周慧繼續觀察他：“蔣大少想要什麼？”
蔣漳一愣。
“我希望蔣氏出現危機的時候，周小姐能阻止周董。”他苦笑著說。似乎對這個要求已經不抱希望。
周慧觀察著蔣漳的表情，“你想毀掉蔣氏。”
蔣漳暗暗握緊了拳頭，擡眼打量周慧，沒有看到驚訝或者鄙夷的表情，心下稍安，勉強壓抑住內心洶涌的情緒，儘量鎮定的回答：“是。”
周慧繼續道：“要爲你母親報仇。”
“對。”蔣漳繼續點頭。
“你擔心周家會在蔣家危機是出手幫忙？”周慧繼續問，臉上仍舊沒什麼大明顯的表情，眼睛卻越來越亮。
“沒錯。”既然被看穿，蔣漳也不再試圖遮掩。
如果周慧將他的打算告訴蔣家主，他也能夠接受。
“擊潰蔣氏之後你準備怎麼安置蔣家主和蔣泗蔣莉莉？”周慧繼續問。不能怪她多心疑慮，畢竟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蔣漳真能捨掉這份感情？
“我會將父親容養到養老院。至於蔣泗和蔣莉莉，與我無關。”這個問題蔣漳顯然想過，所以回答的很順暢，也沒有猶豫。
周慧低下頭想了想：“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