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泰赤烏族長告別成吉思汗回到自己的營帳。經過連續幾天的宴會和娛樂,明天早上的客人就該啓程回去了。
泰赤烏族長的年紀比成吉思汗的年紀還大些 ,就是成吉思汗的四個兒子見了他, 也要尊稱一聲長老。泰赤烏首領家的男丁, 不是夭折, 便是在戰爭中戰死了, 而脫忽思還小, 所以他必須再當一段時間部落的族長。
接待這些貴客讓泰赤烏族長筋疲力盡,他坐著假寐,外面的守衛不通報便跑了進來。
泰赤烏族長厭倦了, 說,“有什麼事找其他人去吧, 我累了, 想休息一會。”
守衛繼續跑向他, 幾步之後,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了下去, 背上赫然插著一枚長箭。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泰赤烏族長驚厥站起,守衛後面閃出幾個蒙古的彪形大漢,用匕首抵在他乾癟的肚子上,冷冰冰地說, “說, 成吉思汗在哪裡?”
泰赤烏族長震驚地打量他們, “你們?蔑兒乞部落的必勒格?你不是死了嗎?”
蔑兒乞部落在被成吉思汗打敗之後就一蹶不振了, 當時蔑兒乞的首領是必勒格, 他沒料到他居然躲過了這場近乎滅族的災難。
必勒格陰冷的雙目夾著一絲瘋狂,“拜鐵木真所賜, 我還活著。”
“是誰放你進來的?”泰赤烏族長目眥欲裂,“你們想刺殺大汗?”
必勒格沒有停頓,狠狠一刀捅進了泰赤烏族長的腹部,他沒忘記,當年蔑兒乞部落和鐵木真爭奪首領的一戰,是泰赤烏族長臨陣倒戈,投靠了鐵木真,間接導致了蔑兒乞部落的落敗。
當必勒格刺殺泰赤烏族長的時候,部落的士兵發覺了篾兒乞部落的偷襲,他們組織起壓倒式的反擊,很快就擊退了蔑兒乞部落殘部。
脫忽思在幾個士兵的保護下闖進了族長的帳篷,當她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父親,跪在他身邊哀痛地哭了,“父親,你不要拋下我。”
泰赤烏族長緩緩睜開了慈祥的眼睛,虛弱地說,“脫忽思,不要哭,過來。”
他努力地微笑,卻不是向著脫忽思,而且對著 後面進來的拖雷。
在拖雷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泰赤烏族長就見過他,他是眼看著拖雷長大的。
他把脫忽思的手握在手裡,說, “拖雷,我就脫忽思這一個女兒,我把她交給你了。”
泰赤烏族長顫抖地閉上眼睛。這是他能爲女兒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泰赤烏族長死了,拖雷深深凝望著他的屍體不語,脫忽思撲向像柱子一樣的他,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拖雷哥哥,我父親….死了。”
拖雷不能推拒,輕扶著她的肩膀嘆氣說,“脫忽思,我們會替族長報仇的。”
脫忽思的眼淚全粘上了拖雷的胸膛,她像個柔弱的雛獸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歸屬,想永遠倚靠他。
門口的卻薛軍士兵看到拖雷懷裡的脫忽思,欲進又止,拖雷對著門口皺了下眉頭,士兵馬上說,“牙買吾說,有一件東西給你。”
士兵把一個閃閃發光的物品拿出來,拖雷死死地盯住它,很快推開了脫忽思。
脫忽思猛然失去了倚靠,眼淚又流了出來。一旁的拖雷完全被士兵手上的腳環吸引了,心思已經不再她身上了。
“牙買吾人呢?他在哪裡?”
士兵搖了搖頭,“他讓人給你這個,就走了。”
拖雷心漏跳了一拍,連池在下午的時候已經回金國了,她的腳環怎麼會出現在牙買吾手上?
“你們幾個跟我走。”泰赤烏部落的叛亂還沒平定,拖雷顧不上了,隨便找了一匹馬,就向金國的方向騎了過去。
守衛泰赤烏是他的職務,但連池纔是他的責任。他不能讓她出任何的閃失。
脫忽思跟著他出來,喊道,“拖雷哥哥,你去做什麼,我跟你去。”
拖雷簡短地說,“脫忽思,你回到安全的地方,我一會再回來。”
連池離開泰赤烏部落,她的馬一聲悲鳴,前蹄發軟扎倒在地。連池被重重地甩了下來,她滿心疑問地爬起,牙買吾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她。
“拖雷怎麼會放心讓你離開泰赤烏?”牙買吾幸災樂禍的臉放大了,“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你了。”
連池想站起來,可牙買吾摁住了她,把她的腳環取了下來,
“牙買吾,你要幹什麼?”連池說。
牙買吾獰笑著,“拖雷搶了我的女人,我也要讓他嚐嚐同樣的味道。”
連池冷靜地說,“牙買吾,你想清楚了,你要是這麼做,泰赤烏一定不會把脫忽思嫁給你的。”
牙買吾說,“已經晚了,泰赤烏部落不會再存在了。要是拖雷知道你被蔑兒乞人玷污,他是不是還會像以往一樣對待你?”
連池摸住了她懷裡的金匕首,雖然她不一定打得過牙買吾,但要制服她也不是那麼容易。
牙買吾把連池的腳環攥在手裡,眼睛瞥向了另一邊,“你放心,我不碰你。羞辱你,只需要一個低賤的奴隸。”
他朝那個方向喚了一聲,“朝魯,你出來。”
連池睜大了眼睛,樹後,朝魯一副難以描述的表情不情願地走了出來。
牙買吾殘忍地笑了,“朝魯,你還沒娶過妻子吧?”
朝魯驚慌了,他懷著一絲愧疚說,“主人,她是個女人,一切和她沒有關係。”
牙買吾說,“朝魯,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同意,我也會找別的人。”
朝魯的頭無力地垂了下去,他和自己抗爭了一會,握緊了拳頭,說,“主人,把她交給我,我會完成任務的。”
他慢慢去解衣服,牙買吾跨上了馬,“好好享受吧,朝魯。”
牙買吾一走,朝魯去拉連池,連池一把甩開他,“你走開。”
朝魯一時間不知所措,說,“你不要怕,我放你走。”
連池的馬崴了腳,朝魯從樹後把自己的馬牽出來了,“你走吧,趕在牙買吾回來之前。”
連池在馬上回頭看了他一眼,感激地說,“朝魯,你別跟著牙買吾了。”
朝魯低下了頭,說,“我生來就是蔑兒乞的人,不會有人真的信任我的。你走吧,不要管我。”
蒙古人的恩怨連池不能參與,她現在無法幫助朝魯,說,“朝魯,你先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