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應……
奇怪的眼神、奇怪的叫聲,還變成人形,當著他的面,把本來就單薄的衣服一件件脫去,他好不容易纔控制自己的雙手,不馬上掐死那隻母狐貍精,也是第一次用從老槐那裡偷學來的法術傷人,一掀袖子就把那隻狐貍扇飛到不知到何處去了。
後來又陸陸續續有別的妖精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有的還膽大包天想要衝到他身上來,他處理完那些妖精後回到長青山跟青媚抱怨,青媚想了想,揉著他的頭安慰他,說什麼“可能是那些妖精沒見過有妖精的生長速度,像他這樣奇特的,都覺得好奇罷了。”
她還讓他別往心裡去,以後再見到那樣的妖精,就一把掀飛了它們,眼不見爲淨。
然後墨易告訴他,那些妖精是在發情。
現在青媚也說他在發情,可爲什麼他自己完全沒感覺?
他沒有像那些妖精那樣眼睛抽筋,沒有發出奇怪的叫聲,更沒有忍不住想要在青媚面前脫光衣服的衝動,青媚怎麼能說他在發情?
不過話說回來,看眼前,青媚說如果他有了小孩,就會像這隻小狐貍一樣,他一點都不覺得小狐貍可愛。好吧,是有那麼點可愛,尤其是長得還和他小時候那麼像。
可是這又如何?如果青媚真的和他交歡了,還給他生了只小狐貍,像眼前這隻可惡的小狐貍一樣的小狐貍,整天和他搶青媚,膩在青媚的懷裡,奪走了青媚的擁抱和親吻……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要小孩了。
只要能一直陪在青媚身邊,比做什麼事都快樂。
於是乎,現在的青媚滿心都在想怎麼給檢辭找母狐貍,在心裡策劃著要怎樣漂亮的母狐貍,才配得上她家玉樹臨風的檢辭寶寶,而檢辭則在想著,要如何打消青媚給他找配偶的想法。
就算不和青媚交歡,他也能肯定青媚是喜歡他的,他當初怎麼就被墨易慫恿了,向青媚求了半年要和她交歡呢?
還惹了現在這麼個麻煩。
果然墨易那傢伙的話一點都不能信。
說不定還是他和墨淺商量好了,故意這樣騙他,讓青媚煩他,給他找母狐貍呢!
當初他第一次看到發春的母狐貍的反應,墨易和墨淺都是知道的,那兩個傢伙真是狼狽爲奸,以後可別讓他再見到他們!
正此時,已經翻過了一座山,正往長青山脈邊緣走去的墨易,突然覺得背後有點冰冰涼。
“墨樞,你在心裡偷偷詛咒你老子嗎?”
墨樞兩眼一翻,“我纔沒有。”
“那我爲什麼突然覺得背後有點涼意?”
墨樞冷哼一聲,頗有點人小鬼大的感覺,他嘟著嘴毫不留情諷刺自家老爹,“你做的天理不容的壞事那麼多,仇敵數都數不清,不應該一直都是‘背涼如水’嗎?”
“阿樞,不能這樣跟你父君講話。”墨淺拍了拍兒子的頭。
“爹爹把我關在地
宮裡,還誣陷我是因爲追不到鳳凰家的那隻小丑八怪,才離家出走的時候,可沒管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墨樞滿臉的控訴,往墨淺懷裡鑽,那聲音聽著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不準說別人是醜八怪,小凌砂長得那麼可愛,長大了肯定是個大美人。”墨淺道。
十分不滿自家娘子有了兒子就忘了丈夫的作爲,墨易卻不能做點什麼來挽救這一局面,只能怪自己沒有藏好墨樞,一不小心讓白家那臭小子放了出來。
眼看前面一大一小兩人,已經由剛纔的話題轉移到“誰家小妹妹最好看比較適合拿來做媳婦”之類沒有營養的話題上去了,一點都不關心他……此情此景,當真是聽者落淚聞者傷悲!
自怨自艾了一會兒,見前面兩人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好抹了把臉,收起可憐樣,認真思索。
詛咒他的有可能是天上的,也有可能是現在凡間的,莫不是青媚?
還是檢辭那小子?
若是青媚還好,小姑娘常年呆在深山老林裡,心性到底是很純潔的,就算恨他恨的牙癢癢,也做不出什麼真的能對他構成傷害和威脅的事。
倒是檢辭那傢伙,如果是他,那可就不太好辦了……
要說和檢辭最親密的人是誰,自然非青媚莫屬;但要說誰最瞭解檢辭,除了他墨易之外,恐怕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當然了,也只侷限在如今這條件下。
現在的檢辭,一切以青媚爲中心,這世間除了青媚,沒有任何值得他珍惜的東西。如今青媚帶著他離開長青山,若是遇上了什麼事,到時候檢辭表現出來的另一面,估計會讓青媚嚇一跳。
那場景應該會很美好,不過他是沒機會看了。
眼下要真的是檢辭在背後詛咒他,他很長一段時間裡可得離他們遠一點,否則後果可不堪設想。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傍晚。火紅的霞雲染紅了半邊天空,青媚在夕陽中醒來。檢辭正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她坐在檢辭懷裡。
檢辭一手輕輕地攬著她的腰肢,把她固定在懷中,微微曲起一條腿踩在歪脖子樹的樹幹上,好讓她能靠的更穩,不至於往下滑。
她剛剛要睜開眼,檢辭就感覺到了她的醒來,收回所有在外神遊的思緒,微微垂下頭去看青媚迷濛的雙眼,心中憐愛之意大增,忍不住用手輕輕摩擦她因爲初睡醒,而顯得有些薰紅的光滑的臉頰。
青媚習慣性地用臉蹭蹭他的手心。
此刻的她表現得更像一隻慵懶的狐貍。
他的長髮大多垂在肩上,也有幾縷落在青媚的小肩膀上。他白色的衣衫,和青媚身上淡青色的長襦裙交織在一起,彷彿本就是一體的。
一時間溫情滿滿。
書生辛勤地拔了一個下午的草,如今也累了,靠在一棵樹下坐著,正對著檢辭二人。見他們兩如此親暱的互動,當下又搖頭唸叨他的“人心不古
、嗚呼哀哉……”
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怎麼可以如此融洽,融洽到他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對此有任何非議。
天空被分成了三塊,天邊山頂上的那一塊是金紅色的,那是太陽在工作了一天的崗位上最後放出的光芒,照亮也愉悅著它所愛著的天下萬物;藍色的雲彩在白色的天空畫布上旋轉、交織,像一團團染了色的棉絮,以極慢的速度變幻著形狀,推動它們變幻的微風就像是天女的手。
更遠處的天空是三色相交,純天然的畫板給人以說不出的美妙的感覺,似乎在詮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句話。檢辭趁她睡著期間,抱著她跟上了十人小隊搜山的步伐,如今他們正站在萬木山的山頂上。
極目遠眺,近處的山是黃色的,枯黃的樹叉、枯黃的葉子在風的搖動下脫離了樹枝,原本是蕭瑟引人悲秋的場景,卻因爲有了身旁的人的陪伴,而變成不可多得的美景。
再往前一座山滿山都是紅色的,那是若丘山,因爲墨淺喜歡楓樹,墨易便親手種了那一山的楓樹,如今楓樹都已經長大,佔據了整座若丘山,其中只有星星點點的黃色,那是檢辭從墨易手下拯救出來的果樹,青媚偶爾饞了,會想吃那種說不出名來的香甜可口的果子。
累了一個下午,七個影子坐成一團不言不語,有的望天,有的看地,有的閉目養神,還有的在研究樹幹的花紋……道士和尼姑還是不大合羣的在一旁打坐,道士坐在七個影子圍成的圈的左邊,尼姑坐在另一邊,要說他們是在避諱,這距離也遠的有點誇張了。
書生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影一的目光也正巧遊移到他們這裡,他看了看天色,吩咐影五和影六去打獵,影四和影三去撿柴。等工作吩咐完畢,他起身走到他們面前,問檢辭等等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吃。
他們雖然同行,終究不是一夥的。
青媚習慣了檢辭的手藝,再加上她心中還有疑惑,有事要交代檢辭,便搖搖頭,替檢辭回絕了。
“正值果子成熟之際,我和師父最近都比較喜歡吃果子。”她說著,彎腰朝正在不遠處玩著一團草的白粟伸出手,等白粟跳進她的懷裡,才站起來對檢辭說道:“師父,我想吃李子。”
檢辭愣了一會兒,嘴角微微揚起,滿是憐愛地揉揉青媚的小腦袋,“正巧我也想吃,爲師這就帶你去尋。”
餘光瞥見那書生身子抖了抖,檢辭嘴角笑意更甚。
“真的要這樣放任自流,看他們一步步走入亂倫深淵無法自拔?”望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竟然能直接入景爲畫,如此和諧。書生在風中凌亂。
影三:“我的大少爺,你還是消停點吧!人家師徒感情好又不一定是亂倫,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他話沒說完,被影四的乾咳聲打斷。
“宰相大人治國安天下,文韜無人能敵,雖說影六不是長舌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