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檢辭沒有資格再擁有她了,那他願意代勞,照顧她,許她一生無憂無慮。
天昊軒將目光轉向仍吃得開心的少女。
突然記起,以前在天庭的時候,她也非常能吃,每次看到她基本都是在吃東西。
她不但很能吃,還是“雜食性”小植物,吃的種類很多,偶爾還能看到白檢辭跟她手上的食物吃醋。
那時的他還笑話過白檢辭,堂堂神王竟然淪落到和一粒葡萄爭鋒吃醋的地步,說出去簡直丟遠古六神族的臉。
現在想想,她如此貪吃,應該是因爲她特殊的身份。
青媚,作爲催情藥藥的一種,她本身也十分重“欲”,這“欲”不是常人所理解的“情慾”,而是各種慾望都有。
因爲天生無非毒魄,她沒有情慾這東西,所以,她的“欲”,全都表現成了“食”欲,她對食品的慾望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白檢辭也許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常給她吃各種美食……
如果說,藉助食物誘惑青媚,滿足青媚對美食的需求,從而讓她離不開他……
這完全有可能!
思及此,天昊軒大口悶了一杯酒。
他怎麼明白得如此晚?
白檢辭那人,果然做什麼都有他的目的!
還有青媚在地球的時候喜歡看帥哥這點,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以前的青媚沒有非毒魄,她只著重舌尖的慾望。
此次下凡,正如天帝所說,她的春心已然萌動。因爲萌動了春心,開啓了她新世界的大門,使她對美色也有了一定的慾望,只是現如今的慾望,只侷限在眼睛滿足而已,以後可能會升級成別的。
比如手上的觸覺滿足,或是更升級的……
真正的慾望滿足。
到時候,她會不會成爲一個慾女?
天昊軒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驚。
好像有點可怕啊。
喝完酒回神,瞥見柳拂生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天昊軒清理掉不該有的齷齪思想,朝他舉了舉空空如也的酒杯,以示謝意。
“公子家的酒,味道很足。”他說。
柳拂生自然很高興,應道:“秦公子若是喜歡,拂生吩咐下人送幾壇去府上。”
“柳公子說笑了……”天昊軒伸出手掌作止的動作,“秦某隻是路經洛城,舍妹得到澄實法師的賜福,本已是意料之外的喜事,不想還有幸受到柳公子的熱情招待,實乃秦某與舍妹之幸,怎敢在多麻煩公子?”不等柳拂生說話,他繼續說道:“再說,秦某家在香州,柳公子難道要把酒送到香州去不成?”
“柳家在香州並無生意。”柳拂生說著,面上卻無遺憾之意,“不過,如果秦公子真的喜歡這酒,送去香州又何妨?正巧柳某今日在擇新城行商,香州也在考慮之內。今日遇見公子與姑娘乃是緣分,如此不如順緣,就選了香州,日後還望公子前來捧場。”
天昊軒挑眉。
這傢伙什麼目的?追得這麼緊?
該不會是想把罪惡的黑手伸向青媚吧?
非毒給的資料裡,這柳拂生是
祁國兩大富商之一,說他富可敵國並不爲過,他之前和青媚有過交集,可能真的是喜歡青媚。
是那個半真半假的晏青媚。
眼下那個晏青媚被白檢辭搶了去,柳拂生自知沒法和白檢辭比,正在失意之際,不想竟然看到和那晏青媚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縮小版的青媚,便起了讓這個青媚“取而代之”的念頭不成?
很有可能啊。
要真的是這樣,那也太無恥了吧?
把青媚當替身,比認錯人的白檢辭還無恥。
於是乎,柳拂生在天昊軒心中的形象瞬間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這種男人不行。
“如此,那秦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天昊軒說。
青媚稍稍停下往嘴裡塞提子的動作,擡起頭,“咦?”
剛纔她沒漏聽什麼話吧?
天昊軒忽悠這什麼拂生去香州做生意?拂生還要送酒到香州去?
他們根本就不是香州的,忽悠拂生他們的住址和真名也就算了,現在人家拂生請他們吃東西,他還這樣忽悠人,不太好吧?
青媚徹底停下手中吃食的動作,正猶豫要不要伸張正義,告訴柳拂生真相,天昊軒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一巴掌蓋過來,壓著她的頭不讓她擡起來。
柳拂生看過來時,他面不改色,雲淡風輕地說了句:“她就是這樣,永遠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心性,吃東西都沒個消停。”末了,還補上一句:“別理她。”
“你們兄妹感情很好。”柳拂生的笑容從來沒消失過。
天昊軒幾乎是立刻聽出了柳拂生這句話的真實含義,知道這個男子是在試探什麼,他面上不懂聲色,悠悠說道:“不是親生的。”
柳拂生:“……”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啊!
不是親生的,也就是說,可能是堂兄妹,可能是表妹,還有可能是……
情哥哥和情妹妹!
天昊軒說完,就轉向青媚。
“吃夠了沒有?”
青媚當然是要搖頭的,她現在只是九分飽,還能再吃一串葡萄,一串提子,一個蘋果,兩根香蕉,還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洛城的特產……
可是她的腦袋現在被天昊軒掌控著,他話音未落,他的大手就壓著她的頭用力地點了點,這動作明顯得任誰看了,都知道他這是在強迫她,柳拂生自然也看得出來,可是他一點揭穿的立場都沒有,更別說阻止天昊軒了。
妹妹是人家的,就算不是親生的,也與他無關……
這是柳拂生的悲哀。
那邊天昊軒已經牽了青媚的手站起,青媚有小幅度地稍作掙扎,被天昊軒的強勢壓下。
他還用眼神威脅她,青媚雖然被大量的美食迷得有些忘形,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還是有些怕他的。見他不容商量的樣子,也就順服了。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青媚很憂傷。
柳拂生沒看到青媚的小憂傷,但他還是跟著站了起來。
“公子這是?”
“舍妹貪吃,多謝拂生公子款待,我們要回去了。”
“我看青梅姑娘似乎沒吃飽。”柳拂生笑著說。
青媚忙想點頭,被天昊軒一個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她只好含著淚,委屈兮兮地搖頭。
“我吃飽了。”那聲音,要有多低落就有多低落。
果然是弱小就要被欺壓啊!遇到一個冤大頭,想要多吃點東西都不準,簡直是虐待小植物!
心塞塞。
這什麼拂生,你再多留留他呀。
你要是能把他留下來,讓我多吃點東西,我會感謝你的。
柳拂生收到了她的眼神,剛纔他還不太敢確定這是不是隻是天昊軒一個人的決定,但已經很明確了,可能是天昊軒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才急著帶“青梅姑娘”離開。
如果天昊軒真的是青媚的兄長,那他自然不敢多留,不然得罪了未來大舅子可不好。
可天昊軒已經說破了身份,還說得那麼隱晦曖昧。在天昊軒欺壓青媚的時候,青媚又朝他露出那樣求助的眼神,他不趁機做點什麼博取美人歡心,那他就不是傳說中的奸詐商人柳拂生。
“眼看就要到晚膳時間了,秦公子不如帶青梅姑娘在府上多逗留片刻,吃過飯再走?”
“多謝公子美意……”天昊軒毫不留情地拒絕,“在下此番帶舍妹出來,主要是爲見見世面,讓她姑娘家不至於過於無知。”
青媚怒:說誰無知呢!
天昊軒自然是收到了她的眼神,他笑笑,繼續說道:“我們秦家養閨女,與別家不同。”
見柳拂生露出好奇的神色,他才繼續說道:“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秦家的閨女不可太無才,否則站出去一問三不知,那簡直是有辱門面。”
柳拂生若有所思點點頭。
自從知道天昊軒和青媚不是親兄妹之後,天昊軒說的話都值得推敲一番。
其實之前他說的話也都值得推敲。
既然不是親生的兄妹,爲何要說“秦家”養閨女?這養的難道是童養媳不成?
柳拂生爲自己的推想力而吃驚。
正想多挽留幾句,天昊軒又說話了:“天色尚早,秦某之前便準備好了馬車,打算就此前往國都。不想路遇拂生公子,受到公子代熱情款待,實屬秦某與舍妹之幸,此番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他說完,不等柳拂生說話,牽著青媚就往來的方向走。
柳拂生忙跟上。
三人並排而行。
“公子既已決定行程,柳某就不多留了。”
“柳公子不必多送。”
“柳某親迎公子進門,自然要親自送公子離開。公子不必推辭。”
青媚撇撇嘴。
這男人之間的事她真是搞不明白。
明明有好吃的好喝的,還都不要錢,都不準她多吃一點,這麼急著走,趕著去投胎啊?
再說了,天昊軒說帶她出來玩,這才還沒玩上一天,可能就只有半天吧,就急急忙忙要帶她離開,怎麼都像是在爲了脫離這拂生公子而找的藉口。
這傢伙,爲什麼會不待見拂生公子呢?
青媚歪著頭,陷入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