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捨不得柔妃生氣，儘管柔妃生氣的時候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那銷魂的眼睛一瞪，他的魂都像被勾走了一般。
祁皇不由又心猿意馬了起來。
祁楊見祁皇沒有說話，又看祁皇飄忽的眼神，他垂下眼瞼，藏住眼底的嘲諷。
“欽天監監正何在？近來何日適宜出行？”祁楊轉頭看向一旁的欽天監監正。
監正走出來，在祁楊身後站定。
“回陛下、大皇子，明日便是出行之吉日。”
說話間，祁皇已經回神。
“明日便明日。”他說。
柔妃可說了，她很喜歡避暑山莊，如果他們去了避暑山莊，他們還可以玩別的……
不過他雖然沉溺於美色，腦子裡還是有一點智商的，不然不會一直追著白檢辭不放，早就完全沉浸於男女歡愛中了。
等欽天監監正退回原位，祁皇稍稍擺正了坐姿。
“祁楊。”
“兒臣在。”
一時間，朝中衆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除了白檢辭和天昊軒。
檢辭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天昊軒同樣如此。
“你既已及冠，朕封你爲端王，朕去避暑期間，就由你來處理國事。”
祁楊忙跪下，叩謝皇恩：“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
二皇子笑意吟吟地看了對面的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同樣回給他一個笑容，似乎也在爲這件事高興。
哼，二皇子移開目光。
裝模作樣。
皇帝又把目光移到白檢辭身上。
“白愛卿。”
檢辭再次出列。
“臣在。”
“端王代理朝政期間，就由你在一旁輔佐。”
“臣遵旨。”
“愛卿，可不要負了朕的信任。”祁皇做出語重心長的模樣。
檢辭再次躬身道：“微臣敬諾。”
終於都說完了，祁皇覺得一陣解脫。然而他剛剛想讓宦官宣佈退朝，沈宰相卻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陛下，老臣有事稟奏。”
祁皇終於皺起了眉頭。
今天的事怎麼這麼多？
這個沈宰相也真是，當宰相白當了這麼多年嗎？連最簡單的察言觀色都不懂，還當什麼宰相？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這麼想了。
“陛下，老臣如今年事已高，近來更是經常老眼昏花，頭腦不清醒。”
祁皇的思想，終於柔妃那酥軟的身體上抽回，回到自己的腦子裡。
什麼意思？
什麼狀況這是？
乞骸骨？
他的宰相，竟然要上書乞骸骨？
明明才五十歲不到的年紀，正值壯年的宰相，竟然要告老還鄉？
這簡直……
簡直就在開玩笑！
祁皇很想起來，摔沈宰相一臉的奏摺，可是他不行。
要知道，沈宰相對於大祁和大祁百姓來說，雖然地位不及白檢辭，卻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他對祁國的重要程度，是不可估量的。
沈宰相是堅定站在祁皇室這一邊的，這一點，整個大祁的人都知道。
只
要有沈宰相在，白檢辭想篡位，就得悠著點。白檢辭就算再有人心，當他對上沈宰相的時候，相信很多百姓都會對他失望。
可是現在，沈宰相在說什麼？
他要告老還鄉！
換做是別的人告老還鄉也就罷了，對保皇黨和親王黨的爭鬥沒什麼用。可是現在，告老還鄉的人，他是沈宰相啊！
是能影響整個保皇黨和親王黨的爭鬥格局的沈宰相啊！
“沈愛卿，”皇帝張了張口，“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眼下，只有仍優哉遊哉的檢辭聽得出來，皇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其他的官員，都和皇帝一樣，處在震驚的狀態中。
沈宰相這唱的是哪一齣，所有人都不知道了。
難道，這是要公然拋棄整個祁皇室嗎？在白檢辭的狼子野心敗露之前？
保皇黨們的心，一個個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他們以前從來都沒想過，像屏障一樣立在他們身前的沈宰相，竟然有抽身離開的一天。
天，都要塌了。
沈宰相一旦離開，大國師還沒有徹底在祁國站穩腳跟，眼下只有大皇子及冠，二皇子和三皇子雖然有些勢力，卻是遠遠都不能和白檢辭鬥爭的。
這樣一來，整個祁國都沒人是白檢辭的對手了！
相比於保皇黨們的忐忑，親王黨們一個個都在強力按捺著心底的喜悅。
昨天才剛剛得知，王爺有鬆口奪權的跡象，今天就又迎來這麼個大好的消息，真是不能更高興！
“陛下，老臣兢兢業業，爲大祁這麼多年，如今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大皇子已然及冠，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人中龍鳳，老臣纔敢乞骸骨，望陛下成全。”
這理由說得冠冕堂皇，可是在場的人都清楚，沈宰相這是不想再摻和了。
“如果朕沒記錯，愛卿現在才四十有六，正值壯年。”
沈宰相仍強調那一句：“陛下，臣老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略顯疲憊地揮了揮手，“此事再議。”
“皇上。”沈宰相還想再說。
“讓朕好好想想。”皇帝說，“待朕從避暑山莊回來，再提此事罷。”
沈青林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他現在對祁皇說這個，不過就是等祁皇那句話。
等他從避暑山莊回來再議。
他知道，祁皇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他要是想離開，就必須先把話說出來。
在皇帝從避暑山莊回來之前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大皇子現在還需要人輔佐。
可是如果想要在皇帝從避暑山莊回來之後離開，就必須要現在就說明，讓皇帝先有個心理準備，否則，還要在拖上很多時日。
要說沈青林之所以想離開朝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的妻子，這些年，他忙於朝廷上的事，已經忽視了自己的妻子，眼下他已經年近五十了，人生沒有多長的日子了，向來寵妻如命的他，自然要留著後半生的時間，與妻子過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因爲他的兒子。
沈見與他不同，沈見是個地地道道的親王黨，甚至可以說他是親王黨中的激進分子，無時不刻不在想著
幫白檢辭登上皇位。
白檢辭最近似乎有所動作。
沈見昨天晚上凌晨剛剛從長青山脈回來，沈夫人說，昨晚沈見房裡的燈亮了一整個晚上，向來敏感的沈青林自然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隱隱約約能猜出些什麼。
話說回來，白檢辭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領導者，相信由他來當這個一國之君，國家會被他治理得更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皇帝沉迷於酒色，皇子忙於皇位之間的爭鬥，朝上朝下都不團結，腐朽不堪。
更何況沈見如此崇拜白檢辭，他不想哪一天，他真的和自己的兒子站在對立面，刀劍相對。
所以，沈青林不想再鬥下去了。
如今他提出要離開，祁皇推得了一次，推得了兩次，卻推不了第三次第四次。
他要在半年之內離開朝堂，否則，很有可能會抽身不及。
終於，在祁皇不那麼期待退朝的時候，早朝結束了。
祁皇心事重重走在去後宮的路上，沒有去找柔妃，而是去了御書房。下朝後沒有馬上離開的天昊軒，正等在那裡。
見祁皇來了，天昊軒彎下腰。
“陛下。”
天昊軒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的。
他是天上的神，是四海八荒未來的主人，怎麼會給一個凡間的皇帝下跪？況且這祁皇也承受不起，他怕祁皇受了自己的跪拜之後折壽。
祁皇彷彿一開始就被他身上的靈氣折服了，免去了他的跪拜禮，天昊軒當時沒有半分推脫。
不等祁皇說話，天昊軒就先將今天早上隨便準備的東西呈了出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忙接過去，打開來，先悄悄打量一番，確定手上的東西不是什麼傷人的利器，才放心地呈遞到祁皇眼前。
“這是臣連夜製出的長生不老仙丹。”
天昊軒這一句話，嚇得太監差點都沒端穩手中的盒子。
長生不老仙丹！
竟然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仙丹！
太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親眼看到長生不老仙丹的一天。
祁皇現在也很是震撼。
他沒想到天昊軒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把長生不老仙丹拿出來，旁邊可是有很多丫鬟太監的！
皇帝朝大太監使了個眼色，大太監會意，將書房裡的丫鬟太監都趕了出去，他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地也走了出去，還替皇帝關上了門。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都安靜了……
其實本來就很安靜。
皇帝習慣性的想把盒子放在桌上，可是馬上反應過來不行，這可是長生仙丹，萬一他鬆開手，仙丹飛走了怎麼辦？
他就這樣拿著盒子，又有些急躁。
“影一他們帶回來的確實是長生仙草，微臣趕製了三天兩夜，終於將其製出。”
“愛卿。”皇帝打斷天昊軒的話，他現在擔憂的不是這個。
剛纔天昊軒就那樣，讓長生仙丹暴露在一干丫鬟和太監眼裡，這讓皇帝很不安。
天昊軒看得出他在擔憂什麼，不過既然皇帝不說，他也就裝傻。
“你應該更穩妥些。”皇帝說，“若是讓有心之人看到了，這長生仙丹……”
“陛下，微臣有話要先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