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子寒仍是鬱悶,秋惜顏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主動走過去對他說道:“對方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一次不成功肯定還會下次,我們多注意一點,下次就能抓到人了。”
“嗯。”墨子寒對著秋惜顏扯扯脣角,囑咐道:“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不舒服就歇著,反正在辦公室裡其他人也看不到,不用在乎那麼多。”
秋惜顏聽到他的話,擡手摸了摸胳膊上的紗布,“沒那麼嚴重,只要你不讓我去打掃衛(wèi)生,其他工作都沒問題。”
墨子寒想起當初秋惜顏剛來公司的時候,被他折騰著在辦公室打掃衛(wèi)生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在提醒我,當初對你態(tài)度不好嗎?”
“我可不敢!”秋惜顏笑著睨了他一眼,故意說道:“我還得多謝那次呢,要不是因爲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知道你不喜歡檸檬味道,我怎麼可能做到每次給你泡花茶的時候都把檸檬茶忽略掉?”
“好啦,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墨子寒無奈扶額,後悔他幹嘛要說起這個話題。
秋惜顏被墨子寒這副束手無策的樣子逗笑,大度的放他一馬,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
時間接近中午,墨子寒有些疲憊的按下了內線電話,對坐在外面的劉晨說道:“劉晨,去幫我泡杯咖啡。”
自從秋惜顏進了總裁辦公室,劉晨已經(jīng)很久沒收到過這樣的指令,明顯的停頓了兩秒後纔對墨子寒說道:“是,總裁,我現(xiàn)在就去。”
“要喝咖啡直接和我說就好了啊。”秋惜顏有點在狀況外的對墨子寒說道:“劉秘書要比我忙多了,幹嘛要讓他去?”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拿穩(wěn)咖啡壺和杯子嗎?”墨子寒瞥了一眼秋惜顏胳膊上纏纏繞繞的繃帶,說完了又順手把總裁辦公室的空調溫度調低了一些。
面對秋惜顏不解的眼神,墨子寒解釋道:“氣溫高的話你的傷口容易發(fā)炎。”
“哦。”秋惜顏被墨子寒嚴肅認真的樣子弄的有點臉紅,她轉開視線,假裝努力工作的樣子來掩蓋自己心臟亂了序的事實。
沒多大會,劉晨就端著一杯熱咖啡進了辦公室,“總裁,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你……”墨子寒剛要把咖啡接過來,就被秋惜顏打斷。
“劉秘書,抱歉,能麻煩你去倒杯鮮奶嗎?”秋惜顏害羞完了才記起來,墨子寒的胃現(xiàn)在還是休養(yǎng)期,難怪他昨晚喝了一口咖啡就皺眉不再碰,和這個也有關係吧。
劉晨端著咖啡站在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將詢問的目光看向墨子寒,得到對方的點頭默許。
“總裁這是徹底栽了。”
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走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機要秘書在心裡這樣想著。劉晨順手把咖啡放到自己桌面上,反正咖啡都泡好了,沒人喝掉豈不是浪費。
秋惜顏把文件翻的“嘩啦嘩啦”響,對
於自己剛剛貿然開口覺得有點小後悔。墨子寒會不會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呢,畢竟他一直很在乎在下屬面前的形象,自己直接就讓劉晨去給他準備牛奶,有點自作主張了吧。
因爲辦公室裡沒人會專門喝牛奶,茶水間裡只準備了奶精,根本就沒有純牛奶這種東西存在。劉晨只得讓別人去跑了一趟樓下的小店,纔買到一杯溫熱的純牛奶。
“總裁,還有其他事嗎?”
墨子寒接過牛奶,拿了份文件給劉晨,“去把這個交給財務部的人。”
“是,總裁。”劉晨用一杯牛奶換來了一項新的工作內容,想起桌上還沒喝掉的咖啡,感覺心都累了。
秋惜顏從文件後面悄悄擡頭看著墨子寒,發(fā)覺他喝完了牛奶,薄脣上染了一圈“白鬍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麼了?”對自己如今的形象全無察覺的墨子寒困惑的問。
忽然笑什麼?
“沒有,沒有!”秋惜顏猛搖頭,把文件擺回桌面上,開始故作認真的工作起來,只是,還是會忍不住偷偷看看墨子寒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可笑。
墨子寒連續(xù)三次捕捉到秋惜顏竊笑的目光後,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低頭盯著光可鑑人的桌面好一會,眼神一閃,從原木紙抽裡抽出幾張至今,泰然自若的把薄脣上的牛奶漬都擦掉。
“我記得墨泠是比我家那兩個小搗蛋鬼大一些,對吧?”秋惜顏一邊在心裡惋惜沒笑話看了,一邊沒話找話的和墨子寒說道。
“嗯,沒錯,怎麼了?”
“爲什麼不讓墨泠去學校上學呢?”秋惜顏對此甚爲不解,說道:“我家那兩個小搗蛋鬼雖然智商高了那麼一點,可是我還是希望他們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有老師,有同學,知道尊敬師長,知道照顧後輩。這樣纔是一個小孩應該經(jīng)歷的東西。”
秋惜顏的話讓墨子寒沉思了許久,久到秋惜顏都以爲墨子寒是不是低著頭睡著了,才聽到墨子寒的回話,“我也不是不想讓墨泠上學,其實到了我給他報了一所小學。他當時也曾經(jīng)去學校上過課。”
想起當初送墨泠上學的那一幕,墨子寒的臉上露出柔軟的笑容,“他很聰明,也很懂事。開學之後就受到老師和同學的喜歡,性格都變得開朗了一點。”
“那爲什麼不讓他繼續(xù)上課?”秋惜顏出聲問道。
墨子寒長嘆了一聲,揉著太陽穴說道:“不是我不讓他上學,而是他的身體狀況無法負擔上學造成的負荷。開學半個月的時候,墨泠就被送到醫(yī)院緊急搶救。我那時候才知道,他每天往返學校,和其他孩子一樣做值日,早就身體不舒服了,只是不希望我擔心才一直硬撐著的。”
儘管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可一想起墨泠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樣子,墨子寒都還覺得陣陣後怕。
無論他有多想讓墨泠和其他孩子一
樣長大,可如果墨泠因此而出現(xiàn)生命危險,那麼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怎麼會這麼眼中?”秋惜顏之前只知道墨泠身體不好,卻沒想到這個孩子到了連上學都無法負擔的程度,擔憂道:“墨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家的能力不可能沒爲他檢查過吧,真的沒人能治療嗎?”
墨子寒疲憊的對著秋惜顏擺擺手,聲音裡帶著幾分倦意和痛心,“他出聲的時候是早產(chǎn),只有六個月,當時醫(yī)生都說過,這孩子就算在保溫箱恐怕都活不久。總算是把他救回來了,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臟器發(fā)育都不是很理想,這幾年幾乎天天都在吃藥,隔幾天就要去醫(yī)院檢查和輸液。”
作爲一個父親,墨子寒對此一直深感痛心。沒什麼比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受苦,受著病痛折磨,自己卻無能無力更讓人感到不甘的了。
可是他沒辦法,他除了找最好的醫(yī)生,給墨泠用最好的藥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試過中醫(yī)嗎?”秋惜顏對墨子寒說道:“調理身體,還是中醫(yī)更好一些。西醫(yī)的重點是快,見效快,療效快。可中醫(yī)不一樣,中醫(yī)是慢中求穩(wěn),墨泠現(xiàn)在的情況,中醫(yī)要更合適他。”
“真的?”墨子寒的眼中升起一點亮光,對秋惜顏問道:“你確定中醫(yī)會有效嗎?”
秋惜顏苦笑道:“我不是在世華佗,沒辦法給你肯定的答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讓我?guī)湍鰴z查一下,先做一個大概的預估。”
“好。”墨子寒精神振奮了起來,他對秋惜顏問道:“今天晚上可以嗎,今晚墨泠的主治大夫會到家裡去給他做檢查,你到時候可以和他交流一下,也許可以瞭解的更清楚。”
秋惜顏看出墨子寒臉上的喜意,不忍讓他失望,便答應了下來,“好,那今晚下班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墨家。”
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歡墨泠那孩子。一方面是因爲墨泠和雙胞胎長得很像,每次看到都有種是自己第三個兒子的錯覺,另外方面則是因爲那孩子實在是太懂事,聯(lián)想到他的身體,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劉晨,去幫我通知管家,晚上有客人,讓他準備好。”墨子寒像往常一樣按下內線電話,可是這次話都說完了很久,還是沒人回答。
“劉晨?”墨子寒提高了聲音又喊了一聲,發(fā)覺還是沒人理他,以爲是劉晨臨時離開,可是就在他打算掛掉內線電話的前一秒,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因爲內線電話是默認外放,秋惜顏也聽到了,她和墨子寒對視一眼,心中有些不安,“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推開門衝到劉晨的座位上去。
“劉秘書!”
眼前的景象讓秋惜顏嚇得心驚膽戰(zhàn),劉晨整個人軟弱無力的趴在辦公桌上,他嘴邊是一道刺目的血跡,從地面上被摔碎的咖啡杯來看。估計剛纔那聲脆響就是劉晨在昏迷之前竭盡全力將咖啡杯推到地上造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