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覺得自己這個搭檔今天真是蠢哭了。
“萬城，你就不能等會再告訴我嗎？”樂安重重的嘆了口氣，指指旁邊戳著的墨子寒和秋惜顏。
“呃……”萬城這會兒才發現還有不該在的人在，也是無語。
好端端的，這墨子寒和秋惜顏跑來警察局做什麼？
秋惜顏咳了一聲，看看樂安，再看看萬城，不由笑了出來道：“反正也剛巧，一起去？”
樂安和萬城僵笑了幾聲，在心裡默默翻白眼。就算現在不順路把他們倆帶上，難道他們不能直接自己開車過去麼？
反正都一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了。
“他們倆怎麼來局裡了？”去精神病院的路上，萬城趴在樂安耳朵邊上，小聲問道。
樂安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後視鏡，撇著嘴說道：“誰知道呢，他們倆居然是想來保釋柯語瑤的，真搞不懂這些有錢人，之前不是還你死我活的，現在又要來保釋人出去。”
前邊開著的樂安握著方向盤，和坐在副駕駛上的萬城嘰嘰咕咕好一會，秋惜顏忍了半天，最後忍無可忍，趴到駕駛座和副駕駛中間，大聲對兩個人提醒道：“我拜託你們倆，卿卿我我咬耳朵也挑挑場合，開車的時候專心一點好嗎！”
卿卿我我？
咬耳朵？
樂安和萬城的臉，瞬間就綠成了絲瓜皮，有這麼說兩個男人的嗎？
車子轉了個彎，樂安嘬著嘴角，吊兒郎當地對墨子寒問道：“我說墨總裁，您的口味夠獨特的啊？”
這種話裡的諷刺，要是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秋惜顏表情溫柔地笑看著樂安，直把對方看得渾身發毛。
“我說萬警官啊，你能挑上樂警官這個搭檔，也真是該出門買彩票了。”
樂安眨眨眼，覺得秋惜顏這話怎麼聽都沒什麼貶義，將信將疑的抽空撇她一眼，總覺得秋惜顏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果不其然，秋惜顏笑瞇瞇地接下去說道：“畢竟都說，長時間倒大黴之後，一定會走大運的。萬警官現在去買張彩票，一定會中個億元大獎的！”
這話一說完，警車當時就在車上危險地蛇形出了一段字母S樣路線，秋惜顏被墨子寒抱在懷裡，才倖免於腦袋撞上車窗的厄運。
等到車子再度恢復平穩行駛，秋惜顏忍不住對樂安抱怨道：“樂警官，我們是要去命案現場，不是製造新的命案現場吧？”
“如果秋小姐可以安靜一會，我保證我們馬上就可以平安到達目的地。”樂安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越發覺得會找這種女人做女朋友，墨子寒一定是腦袋壞了。
就算是找個萬城那種悶葫蘆，也比秋惜顏這種張嘴就會把人氣死的強吧？
秋惜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樂安提點道：“這就對了，畢竟如果製造了命案現場，人家交警部門的交警們，還要爲你這個跨部門的同事加班，多可憐？”
萬城回頭看相墨子寒，倆人無奈苦笑。彷彿都懂得對方的生活，是多麼水深火熱。
幸好
，爲了全車人的生命安全，秋惜顏接下來總算是沒再去招惹樂安。
一行人到達精神病院的時候，病院前方已經聚集了幾輛警車，以及大羣圍觀羣衆。國人的劣根性，不管是什麼熱鬧，總要圍上去看一看才覺得圓滿。
“都讓讓，讓一讓！警察來了！”樂安和萬城艱難的推開層層疊疊的圍觀者，在人潮中擠出來一條路。
秋惜顏被墨子寒護在懷裡，也緊隨其後。
穿過人羣，秋惜顏立刻就看出了事發現場是哪裡。精神病院門口好大一灘還沒全乾的血跡，想看不見都難。
負責現場的警察一看到樂安，就趕緊迎了過來，發現樂安身後帶著陌生人，不由一愣。
“樂警官，他們是？”
“算是死者家屬吧，別在意。”樂安覺得也就剩下這個說法靠譜點，繼而對那個警察問道：“說下具體情況吧，柯語柔最近不是精神狀況穩定很多，怎麼會突然跳樓？”
那警察又瞄了墨子寒和秋惜顏幾眼，纔對樂安報告起案情來。
“死亡時間是今天上午十點二十七分，她在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突然用陶土筆筒砸暈了醫生，又砸傷了負責她的護士，一個人跑向樓頂。根據當時醫院追著她上樓的醫護人員的說法，他們追上來之後，柯語柔一直在喊著說有人想殺她，後來莫名其妙就自己跳樓了。”
“會不會，其實就是犯病了？”樂安聽得眉毛糾結成一團，讓他調查正常人的案件，他在行，可是讓他推理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想法，這，這實在是想不出啊！
萬城單手託著下巴考慮了一會，搖頭道：“不像，倒像是普通人受到危險，發覺躲不過，激動之下慌不擇路，結果從樓上跳下去了。”
聽到萬城的說法，墨子寒和秋惜顏心頭一凜，都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個人。
“樂警官，你們要不要調查一下，這兩天有什麼人過來探望過柯語柔？”秋惜顏主動對樂安提議道。
覺得秋惜顏這建議也靠譜，樂安跟那個負責現場的警察說了一聲，那人便匆匆走了。
等了沒多久，對方帶著一箇中年婦女模樣的護士回來。
“警察同志，你們是要問誰來看過柯語柔是嗎？”那個中年婦女顯然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對警察這種生物，有種天生的敬畏感，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畏畏縮縮的。
樂安儘量和善地緩和對方情緒，對眼前的中年婦女說道：“大姐，你別害怕，我們只是要跟你問問，你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可以了。”
“哦哦，好，一定配合警察同志工作！”中年婦女相當認真地想了一會，才擠牙膏似的謹慎說道：“柯語柔入院之後，很少有人來看她，最起碼我沒看到過。但是前天和昨天，都有人來院裡探望她。”
樂安眼前一亮，對她問道：“你還記得那是誰嗎？”
“有一個人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爲那個女人和柯語柔長得一模一樣，當時我還嚇了一跳呢！”那個中年婦女說完了，發覺周圍一圈人臉色都變了，還以爲自己說了什麼
不該說的，蔫蔫的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大姐，沒事，你繼續說，那另外一個人呢？”萬城看對方被嚇到，便主動鼓勵了一下。
“哦，好！”那中年婦女有些怯懦地點頭，說到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她竟是顯得有些害怕。
“還有一個老頭子來過，那個老頭子行動不便，一直坐在輪椅上。大夏天的，他卻穿的特別嚴實，還戴著帽子，我因爲好奇，多看了他一眼，剛好和他的眼睛撞上。”中年婦女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聲音發抖地說道：“那雙眼，看著就讓人覺得發寒！”
萬城從她的話裡聽出和案件有關的味道，追問道：“你知道那個人和柯語柔說什麼了嗎？”
“因爲是單獨探視，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走之後，柯語柔的情緒變得有些焦躁。”中年婦女搖搖頭，愛莫能助。
秋惜顏和墨子寒腦海中同時想起一個人，那在陰暗中，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他們兩人呼吸一窒，只覺得有根無形的線，在兩個人脖子上勒緊。
一個又一個的人死去，危機正在一步步靠近。
樂安和萬城又詳細問了問那兩個人探望的時間，柯語柔的反應，便讓那個戰戰兢兢的中年婦女回去了。
“看樣子，前天過來的人是柯語瑤。”樂安故意看著墨子寒和秋惜顏說道：“算一算時間，柯語瑤纔來探望過柯語柔，就跑去綁架了易若水，還策劃了車禍死亡事件。她還真夠忙的啊！”
秋惜顏知道，樂安這是還在嫌她沒老實說出趙來福的事情，故意在說這些話。
她自動忽視樂安的挑刺，對樂安問道：“樂警官，我們可以去看一下柯語柔的屍體嗎？”
樂安像是見了鬼似的盯著秋惜顏，驚訝道：“那可是跳樓死的屍體，你真的要看？”
“不看我問你幹嘛？”秋惜顏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樂安忍不住又問道：“跳樓死的，你知道是什麼樣子嗎？腦殼都裂開了，血流一地，腦漿子都迸出來的！”
“你只要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就行了。”秋惜顏是沒什麼事，反倒是墨子寒聽得直反胃，真拿這樂安沒辦法了。
萬城拍了一下樂安的肩膀，而後對秋惜顏說道：“秋小姐想看屍體也行，我們找個名義就能帶你過去。可是這個名義呢，只能是警民合作。”
秋惜顏聽出萬城話裡有話啊，反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我們希望秋小姐可以合作一點，把你知道的關於柯語瑤還有趙來福的事情，都告知警方。”萬城露出個好脾氣的笑容，一副標準人民公僕樣子。
“我不覺得我知道的會比警方更多。”秋惜顏敷衍地笑笑，略顯失望地道：“我還以爲可以看看法醫的工作現場，不過想想樂警官說的也對，死相那麼悽慘的屍體，我看了還怕做惡夢，就不去了。”
樂安和萬城一口老血悶在胸口，剛纔是誰無論如何都堅持要看屍體的啊！
一點警民合作的意識都沒有，明天就跟交通科打招呼，給你開一疊罰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