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可能嗎?”墨子寒對秋惜顏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感到無語。
秋惜顏抓著墨子寒的手腕一邊上臺階一邊吐槽道:“以你最近做事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我覺得挺有可能的?!?
墨子寒簡直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被噎死。人果然不能做錯事,做錯一次就容易在各種時刻被翻舊帳!
“那個地下車庫經常會有人在那裡車震。”墨子寒拿著手機燈光朝著樓道里晃了一下,確定是到了要到的樓層,拉著秋惜顏離開樓梯,順著幽深的樓道往裡走。
秋惜顏把墨子寒的話在腦子裡轉了三秒,最後表情僵硬地問道:“那個保安是……偷窺狂?”
“沒錯?!币驙戇@棟樓實在是太過老舊,門牌號早就被磨損得很難辨認,墨子寒拿著手機照了老半天才勉強認出他們要找的那個保安住的房間。
“我可以在門外等你嗎?”秋惜顏在想明白怎麼回事之後,忽然就不想進門去面對那個保安了。
一個偷窺狂,有什麼好看的!
墨子寒擰眉看了一眼漆黑的樓道,否決道:“你跟我一起進去,這種地方的樓道,誰知道會有什麼!”
“好吧?!辈恢朗遣皇切睦碜饔?,秋惜顏覺得墨子寒話音剛落,樓道里就有一陣涼風吹過,嚇得她一哆嗦。
墨子寒擡手敲門,另一隻手摸了摸秋惜顏有點發涼的手,稍稍用力握了一下,算是個無聲的安慰。
“誰啊?”明顯被菸酒過度摧殘後堪比恐怖片音效的嗓子在門的那邊響起,隨即是拖鞋被趿拉著走的聲音,慢吞吞的,大概是有點想讓門外的人等不及就自己滾蛋。
但是,明顯的在今天的事情上,墨子寒和秋惜顏都相當有耐心,一直到對方打開門,他們倆都還站在門外。
出乎秋惜顏意料之外的是,來開門的人並不是想象中那個中年禿頂,油光滿面,挺著個啤酒肚,穿滿是髒污跨樑背心的老男人,反而是個個子瘦瘦小小,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子。
“怎麼回事,誰???”那個菸酒嗓又再度想起,因爲室內有燈光,秋惜顏順著那男孩子的肩膀往後望去,才見到了說話的人。
從中年禿頂到跨樑背心,完全符合她的想象。秋惜顏光是用看的,都不太想進門去了。
小男孩像是比較怕生,他看看秋惜顏,又看看墨子寒,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進屋。
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從沙發上做起來,朝著門口走過來,問道:“讓你開個門都這麼費勁,到底誰?。俊?
小男孩縮了縮肩膀,似乎很怕中年男人,被中年男人在大腿上狠狠踹了一腳,也不敢吭氣,只是默默地躲去牆角里蹲著。
“你是樑萬金?”墨子寒顯然也不怎麼看得上這種社會蛀蟲,如果不是因爲要找那段錄像,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和這種人打交道。
“沒錯,我就是,你找我什麼事?”中年男人,也就是樑萬金,點點頭,他畢竟是在外面做了那麼多年保安的,看人的本事還是有那麼一點。只不過上下掃了墨子寒和秋惜顏幾眼,就立馬明白這兩個人多半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保利商廈的地下車庫錄影帶,你應
該還留著呢吧?”墨子寒不願意和他多費口舌,直接就點明主題。
樑萬金有點心虛地撓了撓自己沒多少頭髮的腦袋,對墨子寒問道:“你是誰?那種東西我怎麼可能有?”
墨子寒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甩了一張名片給對方,語氣不悅地道:“如果你沒有,那你就把那錄像給我找出來。”
燙金名片被砸進樑萬金懷裡,他手忙腳亂地接了,藉著室內燈光一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頓時就萎了。
墨子寒。
墨氏企業總裁。
這麼個相當的名號,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個什麼人物,絕對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墨總裁,我這人腦子不好使,我手裡確實是有那麼幾盤保利大廈的錄像帶,要不您說下是什麼時間的,我去給您找找?”樑萬金態度一剎那之間就轉變得和前一秒完全不同,那諂媚的樣子活像是從古裝劇裡走出來的阿諛奉承的小太監。
“五年前的九月份,那時候的帶子全都拿給我?!蹦雍淮蛩阕寴湃f金知道明確的日期,免得被樑萬金握住什麼事情以後被要挾。
他做事向來萬全,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留這種後患?
樑萬金點頭哈腰地答應下來,肥碩的身軀這個時候居然奇異地身輕如燕一般,幾乎就是從客廳“飛”回臥室的。
而在樑萬金走後,秋惜顏看了一會縮在角落裡的那個少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秋惜顏友善地對著那少年問道。
少年很怕生,哪怕秋惜顏只是溫柔地說了一句話,少年都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小鹿斑比似的一雙澄澈大眼在散亂的碎髮下顯得無辜又可憐。他看了秋惜顏好一會,覺得秋惜顏是真的不會傷害他,才指了指嘴巴,又擺了擺手。
這少年竟然是個啞巴。
秋惜顏沒想到會是這樣,試著用手語和少年比了幾下,發覺少年恐怕完全沒接受過聾啞人教育,根本看不懂手語。只好繼續和他說道:“你和那個樑萬金,是親戚嗎?他是你什麼人?”
這個問題對於少年來說像是很敏感,他眼睛驀地睜大,然後又把腦袋埋進胳膊裡,不再和秋惜顏說話。
墨子寒沒想到秋惜顏會對一個少年這麼感興趣,倒是沒覺得秋惜顏看上別人了,只是覺得這件事很新鮮。秋惜顏的確對誰都不錯,但是也不代表秋惜顏對任何一個陌生人都會這麼溫柔可親。
“惜顏,怎麼回事?”墨子寒走到秋惜顏身邊,對她問道。
秋惜顏盯著少年的側臉好一會,才遲疑地說道:“我可能認識這個孩子,七年前,我在孤兒院看到過一個長得和他很像的男孩,但是,那個男孩不是啞巴。”
也正是因爲如此,秋惜顏纔會在得知少年不能說話的時候,特別驚訝。
“要不然一會問問樑萬金。”墨子寒對陌生人一向是沒什麼太多在意,這麼一個膽小怯懦的十七八歲少年,也的確沒辦法讓墨子寒有什麼好感。
這麼大的人了,還膽小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樑萬金收藏的用來重溫偷窺癖好的錄影帶大概的確很多,足有二十分鐘以後,他才抱著一
摞錄影帶出了房間。在看到墨子寒和秋惜顏都圍在那個少年身邊的時候,樑萬金先是一愣,隨即對著少年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帶衰的,是不是招惹到墨總裁他們了!”樑萬金罵完了不解氣,還想再踹上幾腳,心想著也算是和墨子寒拉拉好感。
沒想到,他那肥胖的腿才擡起來,就被秋惜顏一腳踹開了。
“有話說話,沒事少動手動腳的。”秋惜顏異常反感這個有暴力虐待傾向的男人,對著他就沒好臉色。
“哎哎,是是是,這位小姐教育的是!”樑萬金被踹得肉疼骨頭疼,但是一個字都不敢抱怨,就怕惹了墨子寒,以後徹底沒活路了。
墨子寒看了一眼樑萬金抱在懷裡的錄像帶,問道:“都在這了?”
樑萬金諂媚道:“是的,全在這裡了,一盤都不落下!”
“嗯?!蹦雍@然沒什麼興趣在樑萬金這裡檢查錄影帶,想著秋惜顏剛剛說的事情,對樑萬金問道:“這孩子是你兒子還是你親戚?”
樑萬金瞟了角落裡蹲著的少年一眼,不太自然地說道:“那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
看到樑萬金這麼明顯的心虛,墨子寒心裡冷笑,故意語氣嚴厲地道:“怎麼,你們家遠房親戚有把孩子扔到孤兒院的習慣?”
原本就心裡打鼓的樑萬金被墨子寒這句話給詐得當場就差點跪下,趕忙說道:“不是不是,其實這個孩子是我從孤兒院那裡買回來的!我買回來的!”
“沒有辦過合法的領養手續?”秋惜顏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沒有,辦手續也要花錢的,我就沒辦。墨總裁,你們是要把這孩子帶走嗎?”樑萬金以爲這倒黴崽子和墨子寒他們有什麼關係,心裡後悔不迭,但想到買這崽子花的錢,就忍不住道:“你們要是想帶走這孩子,能不能,能不能最起碼把我買他的錢給我啊?”
墨子寒挑眉看向樑萬金,幽幽道:“你還有臉跟我要錢?”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樑萬金這回是真的嚇得跪了,“墨總裁你們就直接把他帶走把!”
墨子寒一拽樑萬金手裡裝著錄像帶的透明塑料袋,剛要走,就被秋惜顏制止了。
“我還有點東西要跟他拿?!泵鎸δ雍苫蟮哪抗?,秋惜顏解釋了一下,對著樑萬金說道:“既然讓我們帶走孩子,那麼,和這孩子有關的東西,也一起拿來吧?!?
樑萬金沒想到秋惜顏居然會想到這一步,哭喪著臉回去臥室又拿出一袋錄像帶。
“都在這兒了?!?
秋惜顏看了一眼,錄像帶足有七八盤,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問道:“沒有其他的了?”
樑萬金哪裡敢在他們面前再?;^,跪祖宗似的跪著道:“沒了,我真的沒敢留別的了!”
見樑萬金應該是真的把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秋惜顏才滿意地點點頭,對著縮在角落裡的那孩子說道:“你是跟我們走,還是想留在這裡?”
少年怯怯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抖若篩糠的樑萬金,又看了看面容姣好,氣質溫柔的秋惜顏。
慢慢地,從角落裡站起來,朝著秋惜顏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