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玩累了,安靜了一會兒,她們靜靜的看著腳下的景色。
“姐,如此良辰美景,不來幾首,豈不是辜負了我的腳力和這些點心果酒?”表妹歐陽萱央求道。
“哎呀,剛纔喝了兩杯加上風一吹就上頭了,實在暈得很。”洛沉香佯裝扶額。
“姐,你就別裝了,就這點酒能把你喝醉?誰不知道你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振江第一才女你不拿誰敢拿?”
“你可別渾說,讓人聽了去笑話。”
“不是渾說,外面都這麼傳的。”
“那是朝廷給我封號啦?還是官府給牌扁啦?外面的傳言可信不得。”
“大家都這麼說的。”
“萱兒,外面的亂傳就也算了,我們自己不能跟著亂講。”洛沉香嚴肅道。
“哦,知道了。”
“我平時也很少出門啊,偶爾不過胡謅幾首解解悶,也從不拿出去,就算寫在扇子裡、手絹之類,也都是我自己私下的小物件,怎麼就流傳出去讓人評論呢?”
“肯定是俊哥哥作的鬼唄。”
“你怎知道?”
“我家靖哥哥說的。”
“二表哥?”
“哎呀!不聊這個,來都來了,不賦兩首天理難容。”
“天理都給你擺出來,‘好大的架子’,看來躲不過啦。”洛沉香站起來,拍去手上的餅屑子。玲兒機靈地將紙墨攤開, 慢慢地磨墨,一股墨香撲鼻而來。她隨即執(zhí)筆稍微思慮了一下寫道:
解春思
早曦春發(fā)拾翠時,
淺黛出行解春思。
落紅滿地清風恨,
再許來春猶未遲。
踏春澗水流
漫步石徑遇溪澗,
綠陰聽語和水間。
層層流水落字第,
直上青峰水雲天。
等墨跡幹了,歐陽萱拿起來念了一道,直叫好“姐,好文采。胡謅都這麼好,嘖嘖。”表妹感嘆。洛沉香將筆遞給她說道:“到你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等一下姑母又該擔心你了。”歐陽萱顧左右而言他。
“好吧,那就回吧。”洛沉香盯著歐陽萱道,也不爲難他了。
“你們幾個趕緊把東西都收拾了下山。”表妹歐陽萱催促玲兒、蕊香幾個收拾殘局。
看幾個收拾得差不多了,洛沉香和歐陽萱先行慢慢下山,讓兩個丫鬟跟在後頭。
此時,在會風亭上方的千年樟樹下,五六個少年郎見下面亭子裡的幾個姑娘下山了,就陸續(xù)下來到亭子裡。他們幾個呆得好一會兒了,幾個原本是想下山了,恰好來到亭子上方時聽到亭子裡有女孩子在打趣嬉笑呢,下山的路正好經過亭子,這麼下去怕太唐突驚憂了人家姑娘,讓他們幾個上也不是去也不是,就這麼幹坐著,等人家下山了纔敢下去。想不到意外聽到閨閣女兒的日常玩笑,也不知是誰家姑娘。
爲首的少年十六七歲模樣,身形俊郎五官俊秀,文質杉杉擡手投足間雍容儒雅。他先行來到亭子裡,一眼就望見掉在地一把扇子,撿起來擦去沾在上面的灰土,兄見扇面上畫著一技桃花,還題詞呢他隨即默唸到:
春華守夢
善雨拈紅指冰涼,
春露慍綠葉常新。
敢情行人音容在,
帳簾輕薄夢也香。
——洛沉香題
“原來是她,怪不得能寫出剛纔那樣的詩詞”少年喃喃道,他盯著扇子出了神。
“誰的扇子?能讓我們沈欽沈大公子看得如此出神,”扇子冷不丁地被另一個少年搶了去。
“蘇子平,把扇子還給我。”
原來他就是振州新上任刺史大人沈雲之的四公子沈欽。將扇子搶去的是振江城一號商家蘇伯仁的二公子蘇子平。沈欽雖然新來乍到,一到振江沈雲之就將他送到江城學院,恰好與蘇子平同窗,蘇子平是又個善於結友交邦的油膩子,沒幾天就把沈欽帶入他的圈子了,雖然看著油嘴滑舌吊兒郎當的,但爲人還算正直本質還壞,所以沈欽也不反感。
“是一把桃花扇,是不是剛纔幾位姑娘中哪位落下的,咦還有詩呢‘善雨拈紅指冰涼,春露慍綠葉常新......’”蘇子平正要念著扇中的詩詞,就被沈欽重新奪回去了“別念了,莫玷污了姑娘家的扇子,要趕緊還給人家。”
“你看你念就清雅,我看我念就玷污人家扇子,沈欽你幾意思?”蘇子平不服氣地質問題沈欽。
“沒意思,走吧趕緊的。”
沈欽自顧跑著下山了,後面幾個少年也跟著起鬨嘻嘻哈哈隨後下山去。